转眼便到了念念满月这天,此时的苏苣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女人,明明那便是她自己,而她却透过这张脸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人的一娉一笑,一举一动,她记得无比清楚,那人所说过的话也不断在苏苣耳边响起。特别的刺耳,让她无法释怀。
念念至今都没能像正常孩子那样睡觉,总是睡得特别的多,还有苏夏看她的眼神,除了满满的恨意再无其他。苏苣知道这并非是穆婷婷一人的所为而造成的,但她却是这场争斗中最可恨,也最让她无法忍受的。
既然逃避没法解决所有问题,也无法让她拥有半分快乐,那么索性直面那一切,去找她问个清楚,究竟想要做什么。
侧了侧身,看了看背后,没什么不妥后踩着高跟鞋下到一楼。
“都准备好了吗?”苏苣轻声问道。
夏香将小念念紧紧地抱在怀里,“苏姐,已经按你的吩咐弄好了。小念念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嗯,夏香,念念就拜托给你了,千万不能让她有事!”
苏苣叮嘱了两句,便推着那个玩玩车向着外面走去。夏香跟在苏苣的后面上了车。
满月宴的地方订在了桃花源大酒店,苏苣刚到,爵迹便朝她走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地问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嗯。”苏苣点点头,将赤着的手臂搭在爵迹的臂弯里,缓缓向着前方走去。
此时现场已经来了许多宾客,绝大多数都是商界的人,那些人看着苏苣和爵迹缓步走来,自行站成两排,对两人行注目礼。
苏苣学着爵迹的样子跟周边的客气着,不时的举起手里的酒杯与之碰撞,一场下来感觉那张脸都快笑烂了。
远处响起了一声鸣笛,许久不见的苏振天带着苏夏从车里走了下来,转头的时候苏苣无意间撞入了苏夏的眸里,她整个人变得比之前又消瘦了些,跟以前那个丰填的她判若两人。
锁骨外露,穿着性感的礼服裙,踩着闪亮的高跟鞋,脸上扑了层厚厚的粉脂,若是不细细看还会以为她的肌肤变得比之前好了。
笑声盈盈地朝着爵迹和苏苣走了过来,将手里拧着的那个礼物递上前来,“恭喜,恭喜表妹,表妹夫。”
这是苏夏第一次这样称爵迹,苏苣怔住转头看了眼爵迹,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所掌握的范围之中。又或者是说他根本不在乎苏夏称他为什么。
“表姐近来可好?”
虽然极不愿意说这些场面上的话,可身在那个阶层处在那样的场合,苏苣也没得选。
“拜你所赐,我过得相当不错,没发现我的身材比以前好了吗?”
苏夏虽然在笑,可言语里的讽刺苏苣听得一清二楚。今日的她不想跟苏夏计较,本来这场宴会她也不是特意给苏夏准备的,比起她心里的那个正主而言,苏夏只能算得上打边鼓的人。
抬头的时候瞧见穆婷婷从门口走了进来,苏苣笑着道:“不好意思,我得先离开会。”
她径直往穆婷婷所在的方向而去,当着苏夏的面笑着与她热络。此时苏夏心里的恨慢慢聚拢,捏着红酒杯的那只手不由紧了紧。
她快要控制不住了,真想把手里的酒给苏苣倒脸上去,让这里的所有人看看她的那张脸,到底是有多难看,让她明白踩着别人的肩往上爬迟早都是要还的。
脚下的步子刚刚迈出,垂着的那条手臂便被人拉住。
“别乱来!”苏振天小声训斥道:“没看见这里有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吗?小夏,听爸爸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苏苣将她从你手中抢走的东西全数还回来!”
这样的话苏夏已经听苏振天说了太多太多,现在的苏夏已经对他爸不再抱任何期望了。其实早在戒毒所的时候,她便已经明白苏振天以前会对她那样好都是因为利益两字,他想利用她去捕获爵迹这头无法驯服的狼,他想让她将那个耀眼的男人牢牢拴住,让那个男人甘心成为他手里的棋子。
不得不说他爸这算盘打得真叫一个好,只是可惜啊,他千算万算终还是高估了她的能力,爵迹没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反而是自己给了早已被苏家人抛弃的苏苣机会。
此时的苏夏后悔得很,她当年怎么就能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事,以为只要请苏苣给爵迹将不举之症治好,她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人人羡慕的爵太太。
可笑,是真正的可笑!
“爸爸,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破坏你的大计的。小夏会乖乖听你的话,陪着你好好做这一场秀。”
苏夏阴阳怪气的样子让苏振天不由蹙了蹙眉,松开她的手转身朝着几个商界同僚而去。
苏夏远远地观望着苏苣和穆婷婷,这两人长得还真像,若是不细细看,兴许还会当成一人。她也是奇怪了,穆婷婷是如何做到跟苏苣和平共处的?要知道比起她而言,穆婷婷应该更加恨苏苣才对。
“真是个怪胎!”
苏夏转身朝着后院而去。
被苏苣缠住的穆婷婷一直陪着笑,她客气又礼貌地道:“苏小姐,恭喜你喜得千金。”
“我是真没想到穆小姐你会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恨我到骨头里,巴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苏苣笑着道。
尽管她已经在竭力地控制自己不让心里的那些愤怒表现出来,但出口之后才发现她所说的话句句尖锐。她终还是没办法做到像别人那样不受毫无波澜。
“苏小姐,你真会开玩笑!”
穆婷婷笑了笑打算就此走开。
却不巧苏苣从随手包里拿出一个布偶,递到穆婷婷面前笑着道:“穆小姐,可认得这个?”
穆婷婷的脸色随之一变,这个布偶她再熟悉不过,当时她当这个布偶跟一个小时钟绑在了一起,原意是想吓吓苏苣,提醒她别再介入她的事情,却不想这女人今日既然如此大胆,当着她的面将那布偶拿了出来。
“不认识!”
她冷冷回答道:“不好意思,我想去趟洗手间。”
苏苣只得放穆婷婷离开。
看着那抹背影,苏苣下意识地跟了过去,人刚走到拐角处,身子便被人抓住。之前还对她客客气气的穆婷婷在这一刻变了脸,沉声道:“苏苣,你搞这么多花样,究竟想干什么?”
苏苣不怒反笑,听着那笑声穆婷婷看了一眼周围,见有人朝着他俩走来,慌忙松开了手,待那人离去以后,苏苣开了口,“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穆小姐!”
“隔三岔五地往我家寄恐吓信,还让鱼贩给我送来这丑到离奇的布偶,你吓吓我没关系,因为在你看来是我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苏苣在此时道,身旁站着的穆婷婷眯了眯眼,轻声道:“难道不是吗?”
“你总算是承认了!”苏苣哈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即便是穆婷婷这种多年混迹于小社会的人也不由皱了皱眉。画风在此时突然一转,苏苣伸手拉住了穆婷婷的衣领,瞪着她道:“你算计我,恐吓我都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对念念动手?念念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个婴儿,你的行为真是宁人发指!”
穆婷婷抬头将苏苣攥着的衣领扯开,低头整理了下道:“你有证据吗?若是有证据证明我对念念下了手,你应该告诉jc啊,让他们过来将我抓走。何必像这样大费周章地将我请来好一顿威逼利诱!”
苏苣早就知道穆婷婷有着和许多大家闺秀不一样的头脑,早年她是学工商管理的,之后又在荷城穆家的企业里工作多年,身边的人都是那和善于经营的人,久而久之她也变成那些人中的一个。
这样一个老江湖,苏苣跟她比起来的确是弱不可言。
“我是没有证据,今日请你过来也不是想将你送到大牢里去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人做事不要太狠,应该懂得时时刻刻替自己留条后路。别以为现在你帮着沈宁远做事,他便能护你周全,还能让已经病入膏肓的穆氏集团重获新生。那一切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沈宁远他是个商人,他的眼里除了利益以外便只剩下价值。”
呵!
穆婷婷这时笑了起来,她笑得特别夸张,让原来还一本正经的苏苣不由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你不知道?”穆婷婷弯了弯腰,将嘴凑到苏苣耳边低声道:“幼稚。”
“不过我也替自己感到可笑,居然会给了你这种幼稚狂上位的机会!苏苣,别把自己说得有多伟大,没错,你以前的确是个医生,但那并不代表你就是个好人。手术刀有很多用处,可以救人,当然也可以杀人。打着救世主的名号在这里跟我说什么正义,后路,不就是怕了吗?”
穆婷婷双眸里划过一道鄙夷之光,“既然害怕了,那你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保证不会再对你的宝贝儿子和女儿动手!”
直到这一刻,苏苣才意识到她的想法错得有多么离谱。穆婷婷早就变成了一个眼里只有利益,只有得失的商人,为了她想要的那些,她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付出,只为达到结果,而自己这一刻居然还想着用人性去打动她,是真的可笑!
冷着张脸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穆婷婷在身后大声道:“苏苣,你可要好好保护你的一双孩子,千万不要给我趁虚而入的机会,我担心我会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对他俩做出点什么!”
“疯子,我看你是彻底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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