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操办喜事自然是规矩极多,虽说二老嘴上说着一切从简,可嫁女儿究竟是大事儿,以他家的社会地位,自然是不可能草草了之,一连三天下的张罗,苏尘倒是没什么,二老却乐在其中。
很快,老林家女儿出嫁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一时间在京城中也算是一则新闻,有些人听了这消息,纷纷扼腕叹息,皆说:哪个小王八蛋走了狗屎运。
在京城这圈子中,林清婉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追求者不知几何,有的是看上林家的势力,有的则垂涎林清婉的美色,当然更多的是二者皆有,谁不想娶个家里有势力,偏还长得如花似玉的林大小姐,似乎娶了这林大小姐,就彻底成了人生赢家。
这一日,苏尘与林清婉在二老的监督下,走进了婚姻登记处,按照二老的意愿,彻底将这件事儿办牢,待二人从登记处走出来时候,手中已多了一本红色小册,二老夺过册子一看,便见老头儿眉开眼笑的说:“总算是有个说法,走,回去吧。”
说着,老头儿风风火火上了车,一行人回到家,午餐丰盛堪比年节,坐在餐桌上,面对二老的审视,苏尘与林清婉皆有些不寒而栗,就此,林清婉便借着二人开心,道:“爸,妈,证也领了,这回你们该放心了吧?”
二人闻言呵呵一笑,老太太满脸虚伪之色道:“我从来对你们就十分的放心。”
林清婉心中翻了翻白眼,随后便说:“婚礼的事,无论是酒席,还是请柬,你们少说也得操办一二个月,你们又不让我插手帮忙,我打算和苏尘一起出门旅游,就算是提前度蜜月了,您看……”
林清婉的话未说完,便见老头原本满是笑意的脸稍稍冷下来一些,只听他又开始阴阳怪气道:“在家里才没待够几天,就要走?”
不容苏尘与林清婉二人分辨,他紧接着说:“走就走,都说女大不中留,从前我是不信,现在信了,等着婚事办成,将来你们也不用来看我们两个老东西了,爱去哪去哪……”
老头越说越气愤,正说到关键处,一旁的老太太横眼看着他,语气平常道:“女儿出嫁是好事,你这发什么酸,出去度假也好,以来可以增进夫妻感情,二来也省的让你们二小应对那些个刁难的亲朋,待度假回来,家里该操办的事儿也好了,你们只需安安心心拜堂就行,别听你爹发浑说的话。”
林清婉见得到母亲支持,当下感激的看了老娘一眼,随后拉着苏尘,一刻也等不得似的转身回屋,一边走一边说:“那我这就去收拾行李,早去早回。”
这几日下来,林清婉是彻底在家呆不住了,一连几日下来,一到夜里,二老就和打了鸡血一般的趴门缝偷听她与苏尘在屋里的动静,时不时的还得旁敲侧击的提醒二人要孩子的事儿。
若是一天两天下来这样也就罢了,可随着日子过去,二老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的光明正大偷窥起二人的私生活,偏苏尘又是个管不住的家伙,一到夜里就似野兽般,拦也拦不住,这事儿本是极其私密的事儿,无论她如何忍耐,屋里终究难免是要发出动静,如此生活,让林清婉感到浑身不自在,这才令她生起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家的念头。
老头儿与老太太当然也知道他们的行为早就被林清婉知晓,甚至好多次林清婉故意撞破他们,可偏偏他们却浑然不觉这是一件别扭的事儿,偷看也就偷看了,近来,老头倒渐渐消停下来,老太太却愈发光明正大,天天拉着林清婉的手,一脸奇怪的看着她的肚子,尽说一些奇怪的话,闹得林清婉不知脸红了几次。
眼下,见老母亲首肯,林清婉哪还敢在家中多待,恨不得立刻就离开家里,出去呼吸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
就这样,几日后,苏尘与林清婉二人离开了京城,以度蜜月为名,摆脱父母过度关心纠缠为实,坐上了游轮,出海去了。
之所以要出海,还是苏尘提的主意,这几年下来,苏尘身在异星,他那师弟就彻底没有人管教了,听说他最近在北海之滨某一灵气充沛的小岛闭关修炼,苏尘便想着前来寻他,看看这位向来不安分的师弟现如今如何了。
虽说林清婉这样认为,可苏尘可不移位以吴昊那多动跳脱的性情能够在枯燥的大海岛屿中闭关修行,而且当初被送到异星时,他也有些迷迷糊糊,至今仍不明白,地球上的天地灵气究竟为何而复苏,这事佛道二门都有参与,只是此时去问他们,恐怕没有那样容易直接告诉苏尘,还不如找到吴昊,好生询问。
二人以寻常人的身份出了海,在邮轮上,倒也悠哉游哉,整日厮磨一块,也是快意人生。
这一日,天气不可谓不好,只见天空一片湛蓝,偶见些许败絮般的碎云飘过,带着些许海腥味的风吹在人脸上,别有风趣,更有趣的却是日出与日落。
日暮,红彤彤如一颗熟透了的橘子的夕阳沉落海平线,只挣扎着半颗头来,天气凉爽带着些寒意,海风一吹,入眼那一片橙黄夕阳映入眼帘,恰如那句古诗所描述那般,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海与明月,天涯与此时,此时倒皆有,眼看着那昼夜交换之时的梦幻情景,情人的幽怨与相思,倒也显得相得益彰起来。
苏尘与林清婉站立穿透,林清婉站在栏杆前,苏尘则在身后拥着她,海风宁静,只见林清婉双手缓缓张开,微闭着双目,感受此刻安宁,随后笑着问:“要事我们这艘船是泰坦尼克号,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你说,咱们要怎么办?”
苏尘闻言嗤笑一声,轻声道:“别傻了,我们都是神仙,可以飞起来啊!”
听到这回答,林清婉脸色发黑,只觉这绝妙浪漫的气氛就这么被苏尘破坏殆尽,下手在苏尘腰间掐了掐,便见一旁不远处站在轮船灯火下的一对男女。
比之苏尘与林清婉,他们却是入戏颇深,只听那女子张开双臂,紧闭双眼,道:“如果这艘船只能让一个人回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身后拥抱着她的男子听了这话:“亲爱的,你说什么傻话呢,就算今晚我们只能一个人活下去,活下来的人也应该是你啊,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要是没有你,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只要你活着,哪怕是死,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了。”
这画面落在苏尘眼中自然是可笑的,只是这画面对于林清婉而言,显然令人愈发吃味了起来,她颇为幽怨的回过头看看苏尘,道:“你看看人家,把话说的多好听,你就不能也学他那样,哪怕是假的。”
作为一个高手中的高手,苏尘当然知道此情此景,任何女人都希望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摆在眼前,触手可及,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假。
苏尘缓缓低下头,嗅着林清婉乌黑发丝的清香,语气低沉道:“我不像他那样轻浮的说我爱你,是因为我对你的爱不必用轻浮的言语来说,我不像他那样言不由衷,是因为,我对你只有真诚,我不说声嘶力竭的情话,是因为我们之间心有灵犀,我不说,你也感受得到此刻我对你的爱意就像是山崩海啸。”
“哪怕夕阳逝去,月色凄离,哪怕这片海枯萎,哪怕岛屿沉沦,我的爱却比这些更加坚定,我爱你,不冷酷,不无情,不无理取闹。”
这番话苏尘张口就来,活学活用琼瑶体范本,就没有撩不到的妹子。
林清婉听着这有些肉麻,有些弱智的情话,只觉浑身飘飘然,再看远处那男人极力的表达着,却怎么看也觉得虚假,不及苏尘半分深情。
回过头来,林清婉瘪着嘴,一双明眸中如胶似漆的黏在苏尘脸上,那四目相对,当真如天雷地火交接,好半会,才听林清婉乐出声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话虽如此,但显然她对苏尘的表现还是极为满意的,什么海枯石烂的鬼话,向来都是最动人的。
就在这良辰美景,赏心悦目的良夜,所有人皆忙于及时行乐,灯火灿烂的游轮上,出双入对,情定大海时,船下的海水,却猛然汹涌了起来。
下一刻,只听哗啦啦水声传来,便见在灯火下,月色中,一只足有百米长的巨大怪鱼从海面一跃而起,向着苏尘那一排情侣张嘴便咬了下来。
方才还沉醉在你侬我侬无限绵情中的男女突如其来被此情此景吓得纷纷尖叫出声,这排情侣确有那情比金坚,危难之时互相扶持逃跑的,也有那薄情寡义的,就如方才那说着满口肉麻情话的男子,他见此立刻似本能一般的将身前女子推下了海,转身就跑,这一刻,可见世间百态。
而林清婉作为一个四劫修士,按理而言,本该早就察觉到海水有异,可方才沉醉于苏尘话中的她只觉天旋地转,敏锐的感知力早被无限的愉悦与欢喜掩盖,哪还有心留意海水。
此刻她看着那落荒而逃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见那女子落在海水扑棱水花,不停的惊叫,正打算做些什么,却发觉一个有力的手臂绕着她的肚子,将她向后扯去。
她怔怔回头一看,见苏尘神情冷静的站在他身后,顿时只觉一种巨大的幸福冲天而降,似乎女人天生就热爱这种被保护的感受吧。
苏尘将林清婉扯在身后,神态惊奇的看着那作怪的大鱼,细看之下,只见它双嘴巨大,此时裂开来,一排在月色下闪烁寒光的锐利白牙令人心中毛骨悚然,鱼头上更长有蛤蟆身上那般的大豆,当真丑陋。
鱼嘴咬在游轮,身子一摆,众人只觉脚下剧烈摇晃,原本还歌舞升平的游轮上,无数人倒地翻滚,惨叫,尖叫声不绝于耳。
苏尘见那大鱼如此发疯,当即皱了皱眉,正要出手解围,却见远处一名道人模样装束的年轻男子一声怒吓:“孽畜岂敢。”
说罢,只见那道人一跃而起,身体轻飘飘落在鱼头之上,手中一道明黄色符绽放光滑,随后狠狠拍下,那大鱼顿时便松开牙关,游轮幸免于难,却听耳边传来阵阵怒吼。
任那大鱼如何挣扎,那道人却稳稳站立在鱼头之上,如钉子一般的稳重,随即他取出一把法剑,目光阴沉道:“我料你尚未生出灵智,乃是灵气复苏后第一批妖兽,不服妖神管教,本有意放你一条生路,现如今最后警告你一次,若再敢伤我族人,今后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猛地在鱼头上一跺脚,只听海浪声哗啦啦的传来,那大鱼很快便沉入海底,似乎听到了那道人的警告一般。
苏尘看着虚立海面上的道人扫视众人一眼便准备要离开,苏尘却忽然上前一步,身后还背着林清婉,对着那道人笑呵呵说道:“道长何不上来与苏某叙叙旧?”
那道人闻言微微一愣,寻到声音来源后,满脸疑惑的看着苏尘,语气狐疑闻到:“阁下声音好生熟悉,不知可曾在何处见过?”
苏尘闻言轻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将我忘记了,不过这也是寻常,你我不过一面之缘……”
苏尘的话还未说完,便听那道人一脸惊诧之色,看着苏尘道:“你是苏居士?你没死?”
苏尘见对方认出自己,便也不再费口舌,笑道:“你还终于还是认出我了。”
那道人听苏尘承认,当即急忙对着苏尘行礼道:“晚辈智丈,见过苏居士。”
苏尘见此,不由觉得可先,他之前离开地球时,大家称呼他做先生,现在到后,这是要成老前辈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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