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朋友身边的女人如同走马灯一样跑着,而我却心里只装了一个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人,我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好,可结果是,谁也不能把她替代得了。
我是金钟,我的故事要从我第一次遇到我的她来说。
那年,我十九,她十八,我们共同迈进了同一所大学。
那天报名,我坐在花坛前抽烟,我跟刚结识的一群室友一起打望着进进出出学校的美女与野兽。
他们钟爱性感狂野打扮非主流的女孩,而我却一直都只是笑笑附和着,直到她进入了我的视线。她拎了个黑色皮箱,穿了一条白色长裙,不施粉黛,她的身后跟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墨镜,左右手都拖着箱子,一路上都似乎在叮嘱着她什么。
她的笑容很让人赏心悦目,男人说话,她都听着,时不时地点头,当我身旁的几个室友冲她吹哨的时候,她似乎出于礼貌,冲我的方向笑了笑,那时,风刚好吹散了她的长发,风也撩起了她的裙摆,我望得有些出神,她从我身边走过,我都不知道。至少舍友一巴掌把我打醒,“我说金钟,你别非分之想了,你看看她身边那个男的没有?铁定是她什么人,那男的开的是保时捷,有钱人,别痴心妄想了。等哪天你毕业挣大钱了,这样的女人一波一波往你身上扑!”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我并不知道她名字,但我的舍友却给她贴上了标签。
为此,我与诽谤她的舍友打了一架。
当第一次班级会议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她,当她大大方方站起来自我介绍的时候,她的声音很甜美,我才知道她叫谭晓菲,晓菲,采葑采菲,让人想入非非!
轮到我介绍自己的时候,我却没有站起来,我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谭晓菲,她低着头似乎在看着什么,似乎对其他人都漠不关心。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跟舍友说的一样,我又开始自我否定,不不不,她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舍友戳了戳我的腰,我才是站了起来,用极其响亮的声音自我介绍着,“咳咳,我叫金钟,金是一诺千金的金,情有独钟的钟!”
班上大多数人都叫好,唯独那个我想引起注意的晓菲,却一直都低着头,我看向了她视线的方向,她的面前摆了一本书,应该是小说或文摘一类的书。
我有些沮丧地坐了下来,舍友又是在我身边小声跟我说起了谭晓菲,“真是有孽缘呢,你就为了她跟我打了一架,居然是同班同学,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我没有理会他,收回了视线。
舍友有些紧追不舍了,“我说金钟,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如果是,我帮你!不过你看看你,你身上穿的是外面十几块的胶鞋,你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少说也得几百块。我看八成没戏!”
被他这样一说,我又怒火三丈了,若不是在课堂,我一定会忍不住把他拉出去,痛打他一顿,即便是他两百斤的体重,我也一样能打得他叫爹!
胖子舍友见我没理他,自己拿了一张纸条,在上面不知道写了什么,给旁边的同学,然后我就发现那张纸条一直传到了谭晓菲的手里。
我瞪直了眼睛看着胖子,“你干什么!”
胖子眉开眼笑,“看不出来吗?我在帮你,别跟我说感谢的话,午饭给我两根鸡腿就好了!”
我立即死死地盯着谭晓菲,我期待着她打开纸条的时候的反应,会惊喜会厌恶?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打开了纸条,只看了一眼,就扔进了垃圾桶,她表现得那样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与她无关的事情。
“看吧,我就说她一定傍大款了,心里没藏着个人,她怎么可能对送纸条的人不好奇?!”胖子还在我旁边跟我说谭晓菲的坏话,“不可否认,她是我班最仙的一个女生,但她真不是什么好女人!”
他刚说完,就散会了,胖子追着谭晓菲出去了,当着全班人的面前问谭晓菲,“喂,谭晓菲,报名那天我看到你了,那个跟一个来的老头跟你什么关系?我听说了前几天你都没回宿舍,是不是跟那个大哥哥出去么么哒了?!”
胖子的话,让全班人都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我原本想上去阻止胖子的,可我万万没想到,我看上的女人会这样有个性,她只微微蹙了蹙眉头,并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反而是抱着手里的《白夜行》绕开胖子就走了。
后来我去了图书馆查看这本书,这是日本小说家东野圭吾的悬疑小说,男女主角的爱让我发觉世上人的浅薄,也正是因为这本小说,我对谭晓菲更加好奇。我甚至于,会在一起上课的时候故意找一个抬眼就可以看到她的座位,下课会找一条她经常走的道不紧不慢地跟她走到一起。但我却从来没有跟她单独说过话,或许,我真的很自卑吧!
同班的男生对他一般都没有什么想法,可外班的人却送花送饭送情书络绎不绝。
“金钟,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晓菲?!”一个短发的女生一天坐在我的身边问我,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是笑嘻嘻地说道,“你没戏了,她有男朋友了!物理系的,听说是个高材生!她喜欢的是有才华的男人,不会喜欢你这样没品位又没上进的男人!”
她的话将我打醒了,我从此努力读书,只想赶上谭晓菲的脚步。
我也从她口中得知,那天来送谭晓菲的男人是谭晓菲的父亲,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
我自责起来,我觉得是我没能维护好谭晓菲的名誉!
胖子一天神秘地把我拉到南湖去,湖心亭坐着一对男女,女生我一眼就认出是谭晓菲,她依然恬静,抱着书靠在男生的怀里看书。
“金钟,我说你早该上啊你,那男的家是农村的,我听说了,现在生活费都是花的晓菲的!”胖子跟我说道。
这时谭晓菲的父亲气冲冲地冲进了湖心亭,谭晓菲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她惊恐,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做。跟晓菲在一起的男生抱着书包竟落荒而逃,晓菲垂着脑袋跟着她父亲往外走,甚至连地上的书都来不及捡起来。那一天,我确定我爱上了她。
我尾随着他们父女一直到校门口,看着谭晓菲的父亲对她破口大骂,她却一改之前的慌张,就默默地承受着,仿佛跟自己的小男友在一起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不认可,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后来,我就很少见到谭晓菲了,听那个短发的女生说,她出去打工了,因为家里给的生活费少了,她只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跟她的小男友。
大学里,我因为一双胶鞋,对自己的感情一直都保持沉默,即便是谭晓菲一样跟一个穷小子在一起。
我会收集她的照片,然后偷偷地藏在自己的旧钱包里,让我记得最深刻的一张照片是她在学校的柳林里抱着书缓缓往前走,风撩起了她的长发,身后有人叫她,她回了头,那一回眸,我记了一辈子。
毕业的时候,我准备在毕业晚上上跟她表白,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我都要一鼓作气,因为毕业之后我知道大家都会各奔东西。
让我意外的是,我在毕业晚会上没有见到她。胖子走过来笑着跟我说道,“别等了,人现在估计跟男朋友双宿双栖了,我帮你打听了,拿了毕业证就到男朋友家里去了,两个人准备结婚了!你迟到了,我说你四年都不敢开口表白,活该这个便宜被别人给占了!”
果然,胖子的话最后得到了应验,当我打听到她定居在成都,我就跟方子白手起家做起了会所,这是那个年代捞钱最快的方法。到我捞了些钱,我就开了一家小公司,一直都打听着谭晓菲,方子也靠着关系帮了我不少,但我还是没能找到谭晓菲。
“我刚看了我们这里的应聘者,有个叫谭晓瑜的姑娘,跟你的梦中情人只差一个人呢,你要不要看看?”方子把一份简历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灭掉了自己手中的烟头,拿起了那份简历,当即决定自己亲自面试这个女孩。
“金钟,你别忘记,你都结婚了,你他妈家里还有个美娇娘,这还对自己大学里的一个暗恋对象念念不忘?!”方子没好气地说道。
我看着手里的资料,也不说话,我确实因为一些原因结婚了,但我还真是对谭晓菲死不了心。
“金钟,你把自己套住了,你知不知道,你娶个媳妇回来不用,是等着找到晓菲姑娘就离婚再娶吗?你不是都说了吗,谭晓菲毕婚族,她可能孩子都有了。”
我拧眉,又是点燃一支烟,看向了窗外,“远远看着她就好。”
是啊,如同大学里一样,我远远看着她就好,只要能见到她就好,毕业好几年了,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这个叫谭晓瑜的女孩冥冥之中像是一个转机,让我不必再陷进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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