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拉着宁楚楚急急忙忙出了浣纱院,“坤萦宫出事了!这两天突然传播瘟疫,已经病倒了好几个了。娘娘吩咐下来,把宫里上上下下都清洗一遍。”她看了宁楚楚一眼,叹道:“你身子虚弱,这两日小心着点儿。”
宁楚楚定神,点了点头。
小莲摘了手套和用具,拉着宁楚楚回到院子里,刚走进屋,云向巧后脚便跟上来了。
闻着屋子里浓郁的药味,云向巧皱了皱眉,抬头见宁楚楚有些苍白的小脸,问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前两日晕倒在清宁宫,云向巧虽然没有做表示,可也一直在意着,又加上瘟疫的事儿,今儿就过来瞧瞧。
宁楚楚苦笑着,看着云向巧站得离她好一段距离,便讪讪笑道:“没什么大碍了。”
“嗯,这阵子坤萦宫不太平,你身子弱,便先歇着吧。娘娘说了,给你放几天假,若是有什么需要,说一声便是。”
到了这里,宁楚楚也大概明白云向巧的意思了。
惠妃是想着那日宁楚楚晕倒,怕是要染上瘟疫的意思,便干脆让宁楚楚休息,实际上是为了保持距离,生怕传染到惠妃。
宁楚楚便点了点头道:“正好,这两日也想休息休息,娘娘也算是贴心了。”
云向巧点了点头,这便也算交代完了,又多说了两句安慰、鼓励的话,便早早地走了。
小莲和宁楚楚对视一眼,都耸了耸肩,无奈地笑笑。
不过最近,瘟疫还在不断蔓延,以坤萦宫为中心,方圆三里几个宫殿逐渐有人染上疫病,而且趋势越演越烈,甚至宫内开始传言,疫病是从坤萦宫开始的,想必坤萦宫内是藏了什么妖孽鬼怪。
谣言不到半天的时间,便传遍了东西六宫,在往前朝蔓延之前,太后及时出手,将几个大肆宣扬的宫女拉到清宁宫外杖毙,杀鸡儆猴,这才消停了一些。
可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太后实在坐不住,便唤人请惠妃过去了一趟。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对惠妃进行教育了。
果不其然,惠妃出来之后脸色很是不好,命云向巧将坤萦宫上下做了一次大清理,所有风寒体弱者不问原因,一同肃清,拖入掖庭隔离区。
掖庭本来就是宫中最低等的地带,所有犯了错的宫女都要被拖到掖庭去做最低贱、最下等的活,而且伙食极差,冬日里更是缺衣少食,挨不住轻易就死人,就算是死在那里,也是无人问津的。
隔离区更别说了,要是过去了,便就是死路一条了。
宁楚楚身子虚弱,加上清宁宫晕倒的一事,自然而然地被云向巧列入名单之中,而跟宁楚楚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宫女包括小莲也一并被驱逐。
隔离区条件极差,到处是灰尘蛛网,甚至一日只有一餐,都是剩饭剩菜。幸好因为内务府的这层关系,李达偶尔会派太监送点东西来,才勉强度日。到了隔离区,做活总是少不了的,宁楚楚身子弱,小莲便一个人承担了大部分,早早出门,晚间回来时,累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也就在这时,宁楚楚才决心想要改变。
且不说连累小莲,长期呆在这里,营养跟不上,只会苦了她的孩子。
到了夜里,宁楚楚拉着小莲便偷偷溜回清宁宫去,想着去坤萦宫发现疫病的第一个宫女的院子里瞧,却没想到有了意外的发现。
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院子里,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绕到梳妆台前,拿了一个小方盒的东西,匆匆离开。
宁楚楚和小莲对视一眼,便追上那抹身影,谁知道追到烟雨楼边上,便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没办法,只好回到坤萦宫那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梳妆台上本码成整整齐齐一列的妆品中间缺了一块,而那缺口,似乎就是那放那小方盒的地方。
小莲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那人为什么要来取走她的妆品?”
宁楚楚摇了摇头,只是将剩下的妆品盒子一个一个打开,眼底顿时闪过一抹亮色,只是这会儿还没来得及跟小莲说话,便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心一急,想拉着小莲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明晃晃的火把的光亮从外面窜进来,亮得有些猝不及防。宁楚楚晃了晃神,便见云向巧领着一众宫女太监从门外进屋,冷哼一声,“好哇,果然是你们俩!”
宁楚楚随之一愣。
这才好了,贼没捉成,反而被当成是贼了。
小莲连连摇了摇头,“不,云姑姑,我们只是来找疫情发生的原因的……”
“不必废话了,直接拖走!”
云向巧冷哼一声,直接朝后招了招手,马上就有几个宫女和太监走了上来,架住宁楚楚和小莲二人,便拖了出去。
今夜注定要是一个不眠之夜的。
天阴沉得可怕,宫道上,寒风刺骨,每拍在脸上一下都像是刮脸一般疼痛。
宁楚楚倒表现得很平静。
连带着,边上的小莲也跟着平静了一些,任由他们带入柴房,落了锁。
宁楚楚苦笑道:“这地方没有掖庭那么脏乱。”
小莲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乐观豁达。”
“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走上巅峰。”宁楚楚耸了耸肩,从她穿越到这鬼地方以来,就一直祸事不断,她大抵也差不多该适应了。
小莲顿了顿,仔细回味了一下宁楚楚的这句话,觉着似乎很有哲理,于是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继而,用一些杂物拼成了一张床,再铺上一些比较干的稻草,便坦然和宁楚楚抱着一同睡下了。
天气虽冷,可两人抱着互相取暖,到底也睡得安然。
等到了第二天天亮,柴房门口传出来开锁的声音,他们仰起头,正好见云向巧进屋,看了两人一眼,“倒挺会享受!”
宁楚楚无奈笑笑,从床板上爬了起来,却见云向巧背过身去,传话道:“你们收拾一下,娘娘要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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