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尚恩双唇颤抖,听到门外清脆的脚步声,收敛起脸上的情绪,推开权墨琰,主动站在门口。
葡萄机灵脱掉书包,把路上摘的野花绑成一团送到沐尚恩手里,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妈妈,这是我今日份给你的花。”
熟悉的鲜花味道弥漫在鼻腔,沐尚恩回味着妈妈两个字,眼睛一阵酸涩,呶呶嘴巴:“傻孩子,你心里在想着我。”
权墨琰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一脸笑意的走到二人面前,蹲下身子一把抱进葡萄,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爸爸也想你了,你有没有想爸爸?”
“那当然,我喜欢和爸爸在一起。”
她亲了亲权墨琰的脸颊,牵着二人的手坐在沙发上,脑袋靠在沐尚恩的肩膀。
二人相互递了个眼神,权墨琰墨眉紧皱,眸光带着深不见底的幽暗。
沐尚恩平稳的心跳微微紊乱,长舒一口气,关掉电视,双手扣住葡萄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闪烁的眼光有些逃避。
“你……妈妈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葡萄警觉的二人脸上察觉到什么,一把揪过沙发上的毛毯盖住自己:“我不要听你们说话,我要看电视。”
权墨琰撇过脸,另一只手揉捏着葡萄软若无骨的小手,温柔如水的看着他。
葡萄鼓着两颊,漂亮的小脸有些委屈,楚楚可怜的盯着两个人:“你们要跟我谈什么呀?”
“其实……”沐尚恩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心情有些沉重,努力的做好心理建设,恍惚的开口,“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我知道。”葡萄低垂着眼眸,委屈的声音夹杂着哭腔。
沐尚恩呼吸停滞,犹如无形的大手卡在喉咙,胸口蔓延出疼痛。
“你知道……”
她瞪大双眸,自己从来没和葡萄说过这件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妈妈的亲生孩子,我隐约记得妈妈把我从福利院带回家,我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情,可记忆越来越清楚。”她眼里蒙上一层晶莹的水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亲生爸妈为什么要把我送进福利院?他们不喜欢我吗?”
想到当年的委屈,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中,葡萄眼泪大颗的流下来。
看着孩子委屈的模样,沐尚恩睫毛沾着泪水,把她抱在怀里,哽咽着开口:“是妈妈不好,妈妈应该让你忘记那段不好的记忆。”
母女两人相拥而泣,权墨琰陷入沉默,摩挲着略带胡茬的下巴,不敢看两个人。
他平静的心湖晕开酸涩的感觉。
“在福利院的时间有些长,他们都欺负我,我现在做噩梦还能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她身子剧烈颤抖,明确的感觉到沐尚恩的心疼,扑到她怀里。
“我不想去找我的亲生父母,我就想和你们两个人在一起。”
葡萄失声痛哭,险些喘不过来气。
沐尚恩紧紧的抱着她,温柔的手抚摸着小脑袋,眼神含着宠溺和爱意。
“妈妈不会失去你。”
她鼻头一酸,眼眶里含着泪水,轻轻的抱着葡萄小声的哄着,她才浑浑噩噩的趴在肩膀上睡过去。
等到把葡萄送回到婴儿房,沐尚恩心里的情绪掀起波涛,眼神带着一丝紧张。
她快步走下楼扑进权墨琰怀里:“我带着葡萄走吧,我不想把她还给……”
权墨琰黑曜石般的眸子夹杂着别样的情绪,手指轻抚过脸颊上的泪水,轻轻摇头。
“傻瓜,你也说葡萄不是我们的私有物,我们怎么能带她离开,应该让她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沐尚恩哽咽着揽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脖子间,泪水浸湿衬衣。
心里的不舍丝毫不掩饰,沐尚恩彻夜难眠,等到第二天一早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睡眼惺忪的看着微信,只见苏妙清发了一条信息:“右岸咖啡厅,上午十点等你来。”
沐尚恩嘴唇一颤,脸上难掩失落,悠悠的走下楼,如同嚼蜡的吃完早饭。
葡萄睡眼惺忪的从二楼走下来,吃过早饭后靠在沐尚恩肩膀上,她能感觉到大厅里别样的气氛,缓缓开口。
“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沐尚恩在厨房里洗碗,余光瞥向她:“你……其实你亲生母亲昨天来过这里,她想见见你。”
一句话立马让葡萄变了脸色,她身子微微发抖,紧咬着下唇摇头拒绝:“我不要见她。”
沐尚恩心里酸涩不堪,好言相劝才带着葡萄和权墨琰一起来到咖啡厅。
三人出现在咖啡厅,俊男靓女的组合惹的人连连回头。
葡萄脸色僵硬,双手紧紧的抓着沐尚恩的胳膊,不敢放松。
苏妙清似乎已经在咖啡厅等待多时,翘着二郎腿坐在靠窗的位置,三个人共同走进咖啡厅宛如一家三口的模样,心底被刺痛。
她视线定格在葡萄的脸上,激动得嘴唇发颤:“你……你就是葡萄?”
葡萄身影一晃躲在沐尚恩的身后,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敢多说话,身子瑟瑟发抖。
沐尚恩眼里氤氲起泪水,胸腔里夹杂着千言万语,一瞬间却是被全部吞咽入腹,紧扣住葡萄的手引导着她坐在苏妙清的身边。
苏妙清识趣的从头上拔下两根头发送到沐尚恩眼前,她看着权墨琰,气氛有一时间的沉默。
“你们可以验证。”
她紧盯着葡萄,眸子里泛起泪光,双手发颤的牵着葡萄的手:“我的乖宝宝,我是你的妈妈。”
“你不是我妈妈,她才是我妈妈,你不是我妈妈。”葡萄做好的心理建设在听到她说的这番话后彻底崩溃,痛苦得从座位上跑下来,扑进沐尚恩怀里,甚至剧烈发抖。
“我害怕,妈妈不要我了。”
沐尚恩脸色瞬间僵硬,眉头紧蹙,紧紧的抱着葡萄的身子:“傻瓜,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那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不要看到她,我讨厌这个阿姨。”
感觉到葡萄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沐尚恩歉意的看一眼苏妙清:“很抱歉,我没有和她完全说明白,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女儿扑进别人的怀里,苏妙清脸色瞬间僵硬,双手环胸的打量着二人,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平稳。
“小孩子嘛,多接触就愿意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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