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身上的红点子全都消掉了之后她又休息了一天才去上班。这期间陈柏青每天都来找她,给她带些吃的东西过来,有时两人也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个菜,由陈柏青下厨做饭。程洲来过一次,他来之前会先给晚秋打电话确认,然后才会过来,送些时令海鲜以及新鲜水果来,晚秋为了避免两人碰上,会把时间错开。
上班当天因为路上车被刮擦而耽误了些时间,晚秋到公司的时候迟到了十来分钟。她像往常一样刚出现在大楼门口,门口就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她愣了下有点觉得奇怪,如果她记忆力没出问题的话,她似乎是从没跟保安说过话,那些人也从来没跟她主动打过招呼。
“时总,听说您病了,现在已经好了吗?”前台一个女的见她进来立刻就走到了电梯门口给她摁了电梯按钮,笑着问道。
晚秋纳闷,但还是回了个笑:“过敏而已,早没事了。”
“那您以后可得注意点了。”女人笑得谄媚。电梯门开,女人迅速进去给她摁了所在的楼层键,又退出来站在外边帮她挡住了电梯门,晚秋迟疑的上下扫她一眼,还是说了声谢谢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
晚秋还以为今天反常的就只有楼下这些人,进了办公室,她发现大家看她的目光也有些不同寻常。每个人好像都变得格外的亲切,而且还很爱笑,她进了办公室便有人来敲门问她需不需要咖啡。除非有人来拜访,晚秋从来都是自己去倒,她有些受宠若惊,客气的道谢要她帮忙冲一杯,等到咖啡送来她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怎么大家一个个的都笑得这么开心,跟要过年似的。”
“当然是好事了,大家伙都替您高兴。”女人笑着说。
“替我高兴?”晚秋越发不明白,她一想好像大家就只是对她的态度变好了而已,问道:“我这病一场不来就这么让你们高兴的啊,难道是我平时对你们太严厉,你们觉得我不在更好?”
“时总说的哪里话,您对我们严格是对我们负责,也想我们有成长,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您呢。”女人忙说。
晚秋怪异的点点头,不止改了称谓用上了“您”,就连这点居然都能说得这么好听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正要问,对方又问道:“一会儿有上午茶,时总想吃什么我让人预定?”
“连上午茶都新增了啊。”晚秋确认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让她别忙活,端起咖啡边喝边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们变化这么大,门口保安忽然给我打招呼,前台帮我摁电梯,你现在又是倒咖啡又是买上午茶的,我在公司的地位一下子提得这么高,难道是老总要给我升职了?可我这职位也没得提升的空间了啊。”
“时总您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以后您就是公司的老板娘,老板都得归您管着,您这职位当然是最大了。”
“什么?”晚秋一个惊讶大喝了一口咖啡,被烫得直接就吐回了杯子里面,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问道:“你再说一遍,公司的老板娘,谁?”
“时总您啊。”女人见她一脸讶异,也懵了下,笑容稍稍收敛了些小心的道:“这事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您也不用隐瞒了。”
我隐瞒什么啊我!晚秋一头雾水,抽了纸出来擦手,“你说清楚点,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这家公司的老板娘了。”
女人的笑容僵住,她知道时晚秋性格耿直,从来都是有什么就承认什么,不会藏着掖着假装不知道或是不承认。难道那事真的就是个谣传?糟了!她心里懊恼,暗骂外面那些合伙把她推进来的人,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好机会,哪儿想会变成一个天大的误会,要是时晚秋怪罪下来的话,以她的脾气,估计是要扣掉她本月的奖金还会全部门通报批评的啊。
见她支支吾吾不说话,晚秋急了,提高音量不悦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清楚!”
她已有发脾气的征兆,女人更慌了,想了想也没其他办法,干脆豁出去了道:“前两天有人传了照片出来,是你跟梁总一起吃饭还有购物,有人也说程秘书经常去你家帮梁总给你送各种各样吃的喝的补品。昨天又出了个小道消息,说你跟梁总已经秘密订婚了,所以……”
“秘密订婚!”晚秋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她伸手道:“照片在哪里,给我看。”
女人慌忙拿了手机出来翻了出来递给她,不忘解释道:“这都是公司里面的人传的,不关我的事,大伙想要讨好你,我也是被他们逼着进来的。时总,你可千万别罚我,我以后再不敢乱说了,我一定好好工作。”
晚秋对照片上的场景很熟悉,那不就是她跟陈柏青一起去超市购物么,陈柏青的正脸没被拍到,但单从背影侧面来看,跟梁越还真的是有几分相似,难怪会被误认为是梁越。要是被拍到了正面,那岂不是要认为她跟陈柏青有什么关系了。
“这人不是梁总,你们不要胡乱猜测,小心梁总知道了之后扣掉你们的年终奖。”晚秋把手机还给她,让她出去。
见她不追究,女人立刻高兴了连连称是,走到了门口快要出去又顿住脚折返回来小心翼翼的道:“时总,其实这事梁总也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
“是吗?”晚秋诧异,梁越知道怎么都不制止?
“也有人说,这照片上的人不是梁总,其实是艺弦的陈总。”女人犹豫了下,又道:“你上次直接越过了其他部门,接了个广告给了艺弦,很多人对你不满,特别是市场部的老总,有人听到他私底下骂你,觉得你是徇私舞弊,就是拿了艺弦的好处所以才把这个活给了艺弦,话骂得很难听,说你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晚秋打断她的话,“出去跟其他人说,没有这回事,让大家好好干活,别想着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我不希望手底下的人整天关注这些而忽略了自己的本职,再有下次,你们直接辞职。”
女人闭了嘴赶紧退了出去,她一出去大伙立刻都围了上来,她不满的跟大家发了阵牢骚,把晚秋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众人面面相觑,虽然部分人心里不信,但也不敢再提。
晚秋因为这事一整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就跟市场部的那个老总正面碰上,对方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是出卖了色相才越权弄到了这个权利,凭什么她一个财务总监能管上这事,而且艺弦对于亚峰来说是个新公司,亚峰历年来的重要广告方面的设计都有固定的合作对象,就这么说换就换了对两方之间的关系影响很大,以后没准就不会再合作了。
晚秋一直听着他说完才笑道:“刘总说得没错,亚峰跟斯德传媒确实合作了有七八年,大型广告需求都是找的它,但我看过历年来的财务报表,就这些年来的广告费来看,斯德并没有给我们这个老客户多少优惠,而且要价通常要比其他广告公司还要高上一些,这两年的价格更是比市场价高了快一成。我把他们设计出来的东西都翻出来找了个设计师看了看,她觉得设计都很普通,花不了多少时间,也值不上这么多钱。如果把这些差价汇个总的话,数额可是够市场部再规划一场不小的宣传活动,当然也够买靠近市中心的一套不小的房子。”
刘总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年纪大资历老,早就看不惯晚秋的爱出风头,他哼了声道:“你那是找的什么设计师,她有什么权威说这种话!”
“她没权威,那你的堂兄就有了?”晚秋莞尔一笑,“刘总好好想想吧,你说我以权谋私也好,徇私舞弊也好,综合各方面考虑,艺弦广告设计公司不管是在价格还是作品上都要比斯德更胜一筹。如果刘总觉得斯德更好,那下次的广告可以给他们,希望刘总能让我也跟着去见识一下。”
“你一个财务总监没资格管市场方面的事!”刘总警告。
晚秋笑笑不否定也没辩解,气得刘总当场砸了杯子。
两人翻脸的事瞬间就在公司传开,各种言论都有,多数女人的都认为晚秋是仗着有后台不要脸,不过少数人也是觉得刘总有暗箱操作,被骂是活该。
下班之前梁越直接去了晚秋的办公室,晚秋心情不好,看到他更烦,没好气的问道:“你是听了那事来找我问罪的?”
“不是。不过你从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私事让人难堪,今天是怎么回事,心情不好?”梁越问,“这不刚休息完吗?”
晚秋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不说话,,梁越沉默了下换了个话题问道:“是因为你妈妈住院的事?”
住院?晚秋猛的抬头。
“怎么,你还不知道?”梁越有点吃惊,“你妈妈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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