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白微微地凝了凝一双墨画一般的剑眉,眸光凝视着拓跋离琅,不知道为什么,当南宫白听见了拓跋离琅的话之后,他似乎觉着,拓跋离琅并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是想要接住国相府的势利,来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或许,德明禅师能够知道绮萝究竟是得了什么怪病。”南宫白徐徐侧目,将眸光落在了床榻之上顾绮萝的身上,微微地摇了摇头,沉声地说道。
拓跋离琅听闻了南宫白的话,缓缓地抬起了眸子,宛如琉璃一般晶莹的瞳仁之中,泛起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好半晌之后,拓跋离琅方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快步地朝着顾绮萝走了过去。
拓跋离琅垂下了一双狭长的凤目,一瞬不瞬地望着陷入了昏迷之中的顾绮萝,拓跋离琅缓缓地将顾绮萝搀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怀中,拓跋离琅的心中,似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的情绪,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了上来。
渐渐地,拓跋离琅的双眸竟然湿润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以来,拓跋离琅以为,自己的眼睛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拓跋离琅竟然为了顾绮萝感觉到了阵阵的伤心,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原本,拓跋离琅还以为,顾绮萝只不过是他心中的那个人的代替品,可是现在……
他的一颗心上,写满了顾绮萝的名字,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声、她的苦、她的怒……
种种种种,拓跋离琅只要是一闭眼睛,顾绮萝的那张脸,便会浮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让拓跋离琅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凤明玉和她有着一张相同的脸,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喜欢不起来凤明玉。
拓跋离琅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怀中的顾绮萝,他的眸光温柔似水,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此生,竟然还会再有这样的表情。
他缓缓地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开了被汗水黏在了顾绮萝脸上的青丝,看着,那张没有一丝一毫血色的脸,拓跋离琅长长的睫毛微微地一颤,晶莹的泪花,顺着拓跋离琅的眼眸滴落了下来,滴落在了顾绮萝的眼眸上。
“嗯!”
顾绮萝的鼻端之中发出了一声宛如梦呓一般的声音,紧接着,顾绮萝悠悠地掀开了眼帘,映入了顾绮萝的双瞳之中的,却是拓跋离琅的含着泪花的双眸。
顾绮萝深深地凝了凝一双清烟眉,缓缓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试了试拓跋离琅眼角之上的泪,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双唇微启,声音也不似从前好听,沙哑的像是吞下了一块火炭,烫伤了嗓子似的,“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顾绮萝堪堪清醒了过来,并没有留意到自己刚刚晕倒,而是先瞧见了拓跋离琅眼角之上的泪痕,不禁,顾绮萝的心头一揪,眸光之中充满了不惑之色,一瞬不瞬地望着拓跋离琅。
拓跋离琅瞧着顾绮萝醒了过来,脸上才稍稍的露出了一抹喜色,他一把握住了顾绮萝的手,仅仅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薄唇微启,轻声细语地在顾绮萝的耳畔说道:“你刚刚又昏倒了,你可知道,险些将本王吓昏死过去。”
顾绮萝听闻了拓跋离琅的话之后,唇角扯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堂堂初云国之中的战神,竟然会被我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吓得险些昏死过去,那我也算是初云国之中的第一人了。”
“你这黑心的女人。”拓跋离琅嗔了一句,甚是不舍地松开了紧握着顾绮萝的手,轻轻地在顾绮萝的鼻端之上点了点,淡淡地一笑。
“好在你是醒过来,如若不然的话,怕是陌亲王,都要将整个陌亲王府给砸了。”南宫白听见了顾绮萝的声音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脸上的表情,拿拓跋离琅打趣儿道。
顾绮萝听见了南宫白的声音之后,眉心微微地一蹙,眸光漫过了拓跋离琅,落在了南宫白的身上,脸上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南宫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白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一双眸子弯成了弦月状,他的笑容依旧充满了阳光,依旧似是能够驱散这个世界之上任何的黑暗一般,南宫白站在了顾绮萝的床榻边上,眸光落在了顾绮萝的脸上,淡淡地一笑,说道:“前些日子因为一些重要的事情,去了一趟外省,所以,没有来你和陌亲王的婚礼,今日,才刚刚回到了京城之中,便准备了贺礼,却没有想到,才刚刚来到陌亲王府之中,你却突然昏倒了。”
顾绮萝微微地蹙了蹙一双清烟眉,听见了南宫白的话,方才想起了之前在想要离开自己房间之中的时候,自己倏然头疼欲裂,有了南宫白的提醒,顾绮萝倏然想起,在昏倒之前时,自己好像是嗅到了一股淡淡清香的问道。
她因为念着有孕在身,所以,妙音苑之中已经禁了焚香,可是,顾绮萝在昏倒之前的时候,明明是嗅到了一股香味,这股子味道,究竟是什么呢?!
顾绮萝伸出了双手,艰难地撑起了身子的身子,靠在了床榻边上,深深地蹙了一下眉,启唇对拓跋离琅和南宫白问道:“你们刚刚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拓跋离琅和南宫白相视一眼,两人纷纷地皱起了眉头,对视片刻之后,两人纷纷将眸光落在了顾绮萝的身上,皆是摇了摇头,示意顾绮萝两人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顾绮萝眉心微微地一蹙,垂下了欣长的睫眸,良久之后,顾绮萝方才缓缓地抬起了睫眸,朝着两人颔了颔首。
“萝儿,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拓跋离琅有些紧张地看向了顾绮萝,凝眉问道。
顾绮萝缓缓地抬起了睫眸,微微地摇了摇头,没有十足的证据之下,顾绮萝是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并不是应为顾绮萝不相信拓跋离琅,而是因为顾绮萝不想要无风起浪罢了。
顾绮萝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笑,对拓跋离琅说道:“许是我多心了。”
“萝儿,若是有什么事,你就与本王说,本王会为你做主的。”拓跋离琅凝眉,沉声地对顾绮萝说道。
顾绮萝再次地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笑,启唇说道:“没什么。”
“王爷,侧妃。”
就在这个时候,素狸急匆匆地跑进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素狸双手趁着自己的双膝,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
往常,若是去法华寺,一来一回,一共要用三四个时辰,可今儿,素狸只不过是用了两个时辰,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顾绮萝听见了素狸的声音,侧目看向了房门口,眉心微蹙,轻声地问道:“喘喘气再说,瞧把你急的。”
素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踱步走到了桌案前,端起了茶水,猛地一口灌入了自己口中,然后,便踱步朝着拓跋离琅走了过去,朝着拓跋离琅和顾绮萝福了福身,平稳了自己的呼吸之后,抬起了睫眸,看向了拓跋离琅,面色甚是难看,沉声地说道:“王爷,奴婢刚刚从法华寺当中回来,可是,奴婢并没有在法华寺当中见到德明禅师。”
“怎么会这样!?”拓跋离琅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面色阴沉,好似笼罩了一层寒霜一般,沉声地问道。
“奴婢听闻法华寺之中的主持方丈说,德明禅师外出云游,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法华寺之中。”眉黛深凝,沉声地对拓跋离琅说道。
拓跋离琅的面色甚是难看,好似蒙上了一层阴霾一般,沉吟了良久之后,拓跋离琅方才缓缓地开了口,沉声地说道:“德明禅师若是不在,怕是没有人能够看出来,你这究竟是什么毛病了!!”
顾绮萝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一双眸子瞟向了拓跋离琅,启唇道:“王爷,妾身的身子,妾身是知道的,许是前些日子,着了风寒没有痊愈,才会如此的,您莫要放在心上。”
“萝儿,本王觉着,你着病……”
不待拓跋离琅把话说完,顾绮萝直接开了口,打断了拓跋离琅的话,轻声地说道:“王爷,你可信得着妾身?!”
拓跋离琅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就交给妾身处理吧。”顾绮萝淡淡地笑了笑,对拓跋离琅说道,随后,顾绮萝将眸光落在了南宫白的身上,扯了扯唇角,又道:“王爷,这里是妾身的寝室,南宫大哥可是咱们王府之中的客人,若是留在咱们府中,怕是不合适,您还是和南宫大哥却外府正厅吧。”
拓跋离琅看着顾绮萝的神情,他知道顾绮萝的脾气,他执拗不过顾绮萝,便只好点了点头,随后,便和南宫白离开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
须臾,顾绮萝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地对素狸吩咐道:“你将袁香、袁兰和杜全都给我叫来,我有话吩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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