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玉闻言,身子不禁一颤,缓缓地别过了头去,朝着站在了妙音苑朱门外的拓跋离琅看了过去,凤明玉立马欠身一福,道:“妾身见过王爷。”
“哼!”拓跋离琅冷哼了一声,微微地眯了眯一双锐利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冷声冷气地说道:“在你的眼中,还有本王的存在吗?!”
“王爷,妾身是……”
不待凤明玉把话说完,拓跋离琅冷冷地剜了一眼凤明玉,沉声怒喝道:“滚回你的繁花苑去!”
凤明玉缓缓地抬起了睫眸,一双云眸当中,泛起了一抹水色,欣长的睫羽微微地一颤,两行眼泪,顺着凤明玉的双颊便滚落了下来,瞧着凤明玉的模样,好似雨打梨花一般,端是一眼,便让人犹生怜惜,她鼻端微红,贝齿轻轻地咬了咬唇,好似出谷黄鹂般的应声微颤,“王爷,妾身乃是陌亲王府的嫡妃,即便是,您在宠爱顾妹妹,也不能放任着顾妹妹身边的丫头,连妾身都不放在眼中。”
说着,凤明玉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轻轻地试了试眼角之上的泪花,垂下了欣长的睫羽,指翘如兰,勾着绣着明月花的白色锦帕,竖在了唇下,柔了一抹轻声,缓缓地抬起了睫眸,又道:“王爷,您刚刚没有瞧见,顾妹妹身边的素狸姑娘,见到了妾身时,就跟没有瞧见似的,连礼都不曾见一个,王爷您说,妾身能不动怒,这么多年来,妾身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拓跋离琅闻言,眉心微微地一蹙,半晌之后,方才沉吟道:“萝儿,身染顽疾,许是素狸太过焦急,才……”
“什么!?”凤明玉倏然瞪大了一双眸子,立马站了起来,踱步朝着拓跋离琅走了过去,“王爷,顾妹妹她怎么了?!”
“本王也想要知道,萝儿究竟是怎么了!?”拓跋离琅眉心紧皱成“川”,那张欺霜赛雪的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寒霜。
凤明玉立马屈膝,急声道:“妾身并不知道顾妹妹病了,还请王爷责罚妾身吧。”
她认错的态度,倒是积极,拓跋离琅听了凤明玉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不知者无罪,便伸手将凤明玉搀扶了起来,道:“你进去瞧瞧萝儿吧。”
“是。”凤明玉随着拓跋离琅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莲儿立马将自己的手,递到了凤明玉的面前,凤明玉将莹白的纤手,搭在了莲儿的手背上,折纤腰以微步,径直地朝着顾绮萝的房间之中走了进去。
拓跋离琅的眸光,漫过了凤明玉,落在了南宫白的身上,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声音低沉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呵!”南宫白冷笑,踱步朝着拓跋离琅走了过去,薄唇微启,淡淡地说道:“绮萝妹妹和陌亲王大婚,而我却不在京城,今日特意备上了厚礼,来恭贺绮萝妹妹。”
拓跋离琅闻言,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在南宫白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着,灼灼的眸光,仿佛是要将南宫白的身体给融化了似的,良久之后,拓跋离琅方才沉吟道:“东西放下就好。”
说着,拓跋离琅衣袖一挥,转身便夸过了门槛,走进了妙音苑之中。
“陌亲王,难道,你不知道,我南宫世家的医术,在京城之中是数一数二的吗!?”南宫白阴沉着一张脸,一瞬不瞬地望着拓跋离琅的背影,一字一顿地说道。
拓跋离琅闻言,倏然驻足,徐徐地回过了身子,微微地眯了眯一双鹰眸,他倒是将此混忘了,在京城之中,若是论起医术来,怕是南宫世家远远要比宫中的御医更为厉害。
可拓跋离琅瞧着南宫白,不禁蹙了蹙眉,沉声地说道:“你打得什么算盘,难道,本王会不知道吗!?”
“呵!”南宫白微微地勾起了唇角,剑眉一挑,双眸之中充满了揶揄之色,冷冷地说道:“若是我有心想要将她置于死地,早在哑雀将她带走之时,就已经动手了。”
说着,南宫白漫过了拓跋离琅,径直地朝着顾绮萝的房间之中走了过去。
拓跋离琅站在原地,一双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之中,泛起了一抹狐疑之色,缓缓地抬起了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良久之后,拓跋离琅缓抬双眸,的确如同南宫白所言,若是他想要对顾绮萝不利的话,有得是机会,也绝对不会在自己的王府之中动手。
想到了这里,拓跋离琅便转身,跟在了南宫白的身后,走进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
刚刚踏步走进了顾绮萝的房中,南宫白的眉心微微地一蹙,眸光漫过了正在啜泣着的凤明玉,落在了顾绮萝的身上。
顾绮萝双眼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血色,连吸入的空气,也变得稀薄了不少。
南宫白微微地皱眉了一下眉,不知为何,一颗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把似的,眉峰深凝,侧目看向了刚刚走进了顾绮萝房间之中的拓跋离琅,南宫白袖中的双手不禁进攥成拳,手背之上,蹦起了一条条的青筋。
暮然,南宫白猛然挥动了拳头,直接朝着拓跋离琅的脸上便是狠狠地一拳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拓跋离琅倏然抬起了手来,一把握住了南宫白的拳头。
南宫白阴沉着一张脸,一双狭长的凤目之中,泛起了一抹凛然的杀意,口中钢牙紧咬,发出了吱吱的声响,拓跋离琅凝视着南宫白的一双眸子,微微地眯了眯双眸。
一时间,房间之中油然而生一股凛然的杀意,拓跋离琅的衣袂翻飞,而南宫白的衣襟,也是无风自动,两人相视良久,仿佛,这个房间之中的一切,都渐渐地消失了似的,有的,就只有两人之间的迸射而出的电闪雷鸣。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拓跋离琅的面色阴沉,怒声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南宫白的面色铁青,好似笼罩了一层寒霜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是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她的吗!?”
南宫白紧紧地抓住了拓跋离琅的领口,一双狭长的凤目之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焰,仿佛下一瞬,便能够将眼前的拓跋离琅冻结成冰雕似的。
拓跋离琅缓缓地伸出了手来,一根一根地南宫白的手指掰开,面色亦是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一般,他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你还不去看看她!”
南宫白闻言,虎躯一震,缓缓地垂下了自己的手,转身踱步朝着顾绮萝便走了过去。
“王爷,顾妹妹毕竟是女儿身,若是……”
“住口!”拓跋离琅的面色难看,怒喝了一声,便漫过了凤明玉的身边,俯身坐在了顾绮萝的床榻之上,扶着顾绮萝靠在了自己的怀中。
南宫白伸出了手来,给顾绮萝搭了个脉,可面色却是愈发的阴沉了下来,感受着顾绮萝的脉象,并无异常,和健康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可是,看着顾绮萝面色苍白似纸,额头汗流如浆,南宫白更加的疑惑了起来。
“怎么样!?”拓跋离琅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
南宫白微微地摇了摇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的眉头,告诉着拓跋离琅,自己也瞧不出来,顾绮萝究竟是怎么了?!
站在拓跋离琅身后的凤明玉,唇角之上闪过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冷笑,可稍纵,凤明玉的脸上,便恢复如初,依旧是一片愁云惨雾。
刚刚,拓跋离琅对她的态度,着实让凤明玉心中大怒,她身为陌亲王府之中的嫡妃,竟然,不如一个妾室,不由得,凤明玉水袖之中的双手进攥成拳,欣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南宫公子,顾妹妹的身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吗?”凤明玉故作好心,凝眉妄想了南宫白,轻声地说道:“顾妹妹这是怎么,刚刚昏迷了两日,这会子,身子才刚刚好转了一些,怎么就……”
说着,凤明玉又哭了起来。
一旁的莲儿举步上前,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凤明玉,轻声地说道:“王妃,您且仔细着自己的身子,这两日,您的身子也总是不舒坦,今儿早上,还吐了……”
“你住嘴!”不待莲儿把话说完,凤明玉直接开了口,呵斥了一声,打断了莲儿的话。
可言毕,凤明玉深深地皱起了秀眉,缓缓地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拓跋离琅抬起了睫眸,启唇道:“你若是身子不痛快,就现行回繁花阁吧。”
“不妨事,妾身这两日,做不是有些恶心罢了,王爷不用往心里头去。”说着,凤明玉垂下了眸子,看向了拓跋离琅怀中的顾绮萝,轻叹了一口气,道:“哎!倒是顾妹妹,着实让人心疼。”
“你跟我出来。”南宫白收了手,冷冷地瞥了一眼拓跋离琅,冷声道。
须臾,拓跋离琅便和南宫白走出了顾绮萝的内室之中。
凤明玉瞧见了房中无人,便朝着佩儿打了一个眼色,佩儿立即踱步走到了房门口,随即,凤明玉扯了扯裙幅,俯身坐在了床榻之上,一双云眸凝视着顾绮萝,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俯身在顾绮萝的耳畔说道:“本宫已经梦熊有兆,你和你腹中的贱种,本宫是万万不能留的,你就好好的享受,最后的这段时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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