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萝懒得理会拓跋离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心生醋意,还是因为拓跋离琅并没有对珠儿做出什么惩罚才会如此。
只是瞧见了拓跋离琅,亦或者听见了他的声音,顾绮萝满心都是不痛快。
拓跋离琅俯下了身子,坐在了顾绮萝的身边,伸出了手来,搬过了顾绮萝的肩膀,迫使顾绮萝面对自己,他一双明亮如鹰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顾绮萝,薄唇微启,声音极为轻柔地对顾绮萝说道:“本王刚刚那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毕竟在王府之中,王妃才是嫡妻,王妃又是琉球国的嫡出公主,身份也不比本王差,只不过……”
顾绮萝好像早就知道,拓跋离琅会这么说似的,抬手挥开了他的手,冷哼了一声,一双眸子当中充满了浓浓的揶揄之色,冷然道:“咱们初云国堂堂的战神陌亲王,什么时候拘泥于这些小节了。”
眼瞧着,拓跋离琅想要抓住自己的手,顾绮萝倏然一挥手,在拓跋离琅的手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直接将拓跋离琅的手打开,扯了扯裙幅缓缓地站了起来,踱步朝着窗户走了过去。
并不是因为顾绮萝矫情,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子的功夫,顾绮萝总是感觉自己的心浮气躁的,似乎,又回到了在国相府之中的她,每每瞧见了拓跋离琅的时候,就剩下了烦!
拓跋离琅更在了顾绮萝的身后,原本这两日,顾绮萝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了不少的改变,可是,这会子的功夫,瞧着顾绮萝的双眸之中,再次泛起了凉薄决绝之色,不禁,拓跋离琅深深地蹙了一下眉头,启唇道:“你不会因为这点消失就……”
拓跋离琅在说话的时候,试图想要将自己的手,搭在顾绮萝的肩膀上,可却没有想到,顾绮萝暮然地回过了身子,一把打开了拓跋离琅的手,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怒喝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让你别来招惹我!!”
拓跋离琅面色瞬变,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可脸上依旧还保持刚刚的笑容,似是那么笑容僵在了拓跋离琅的脸上,他摊开了双手,声音低沉地说道:“好,萝儿,你不要动气,当心影响到了腹中的胎儿。”
“出去。”顾绮萝的面色阴沉,仿佛下一瞬,便能够掀起来一场暴风暴雨似的,抬手指向了房门口,冷声喝道:“给我出去。”
拓跋离琅无奈,虽然,自己强要了顾绮萝,又逼迫着顾绮萝嫁给了自己,可拓跋离琅打从心坎之中,想要用真心去疼爱顾绮萝的,大婚当晚,拓跋离琅曾经站在了凤明玉的房门外许久,即便是,他将凤明玉当做了心头的那个人,可最终,依旧是驻足在了凤明玉的房门外,并没有走进她的房间之中。
那夜,他躺在了顾绮萝的身边,耳畔是她均匀的呼吸声,在顾绮萝沉睡之时,她那宛如无骨一般的小手,搭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挑变得更加快。
垂下了眸子的时候,瞧见了顾绮萝因为凤明玉的刁难,而被烫红了的小手,他都不曾动弹,仍由着顾绮萝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身上,生怕自己会压到了顾绮萝手上的手。
可刚刚,顾绮萝眸光之中的神色,那一抹凉薄绝情,着实伤了拓跋离琅的心,他觉着,自己捧着一颗心,送到了顾绮萝的面前,却被顾绮萝直接摔碎在了地上。
“呵!”拓跋离琅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浅笑,微微地垂下了睫眸,轻轻地摇了摇头,须臾,他踱步便走出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顾绮萝望着拓跋离琅渐行渐远的背影,贝齿轻轻地咬了咬唇瓣,缓缓地抬起了睫眸,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不去多想什么。
扯了扯裙幅,顾绮萝缓缓地转过了身子,耳畔之上的那对凤明玉赠送给她的耳坠子,随着顾绮萝的动作,盈盈地晃动着。
顾绮萝端坐在了床榻之上,一双眸子当中甚是空洞,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可言,就连花蕊是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之中的,顾绮萝都全然没有发现。
花蕊微微地蹙了一下柳眉,缓缓地伸出了素手,在顾绮萝的面前晃了晃,瞧着顾绮萝没有丝毫的反应,花蕊眉心紧皱成了一个川字,花蕊轻轻地抚了抚顾绮萝的肩。
这个时候,顾绮萝方才回过了神来,眉黛浅凝,眸光落在了花蕊的身上,启唇问道:“怎么了?”
花蕊微微地摇了摇头,抬手在掌心之上写下了:小姐,您怎么了?
顾绮萝深吸了一口气,朱唇微启,轻声地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刚总是觉着心烦意乱的,花蕊,你去传个郎中给我瞧瞧吧。”
说话之时,顾绮萝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眉心深锁,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霜雪似的。
花若朝着顾绮萝福了福身子,便转身走出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
待花蕊离去了之后,顾绮萝觉着自己的脑袋里面,仿佛被塞进去了一颗爆竹,顷刻之间爆炸了开来,让顾绮萝感觉自己的脑袋混浆浆的,渐渐地,连房间之中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身子一斜,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便都不记得了。
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晌午了,当她悠悠地掀开了眼帘之时,映入了双瞳之中,出了花蕊、素狸之外,便是拓跋离琅和凤明玉了。
凤明玉染着千层红蔻丹的手上,紧紧地攥着一条方帕,竖在了自己的领口处,而拓跋离琅一脸的阴沉,好似笼了一层寒霜一般,端坐在自己的床榻边上,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顾绮萝眉心微微一蹙,启唇之时,嗓子眼当中,仿佛像是被塞进了火炭一般,甚是艰难地从嗓子眼当中挤出了一句话来,“我这是怎么了?!”
花蕊听见了自家小姐的声音之后,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的从眼眶之中摔落在了地上。
跪在顾绮萝身前端着汤药碗的素狸,眼眶也是红红的,瞧见了顾绮萝醒了过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送回到了自己的心窝之中,素狸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声音颤抖地说道:“侧妃,您总算是醒了,您可觉着身子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吗?”
顾绮萝深深地凝了凝眉,苍白似纸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表情,缓缓地伸出了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声音沙哑地说道:“就觉着心头闷得慌……”
顾绮萝的话音未落,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放在了胸口之上的手,缓缓地向下滑动,待摸到了自己的腹部之上,顾绮萝心中倏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侧目看向了素狸,声音颤抖地问道:“我的孩儿……”
“萝儿,你放心,我们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你的身子……”
顾绮萝只听清楚了拓跋离琅的前半句话,之后的半句说的是什么,顾绮萝压根就没有听见,她只是觉着,只要自己的孩儿没有任何的问题,一切都不算是大事儿。
这种即将为人母的喜悦,是谁都不能够给顾绮萝,前生,她不曾有过,只是每每在拓跋煜身边的女人们,身怀有孕的时候,都会变得和善些,那个时候的她,就经常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做一个母亲。
可是鹿蹄草真是害人不浅啊,让她前世致死,都没有达成这个心愿。
她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所有的荣宠富贵,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她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和腹中的孩儿,两世的愿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若是,顾绮萝没有了这个孩子的话,她不敢想象,自己要如何活下去。
拓跋离琅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摸了摸顾绮萝的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好在,烧是退了。”
听闻了拓跋离琅的话,凤明玉一脸紧张的看向了顾绮萝,舒展了眉头,卷起了手中的方帕,轻轻地试了试自己的眼角,好似真的是在为顾绮萝的清醒感到激动。
“顾妹妹,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两日,王爷守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多担心……”
“哼!”
凤明玉的话还没有说完,拓跋离琅倏地冷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了凤明玉的话,冷声冷气地说道:“若不是你房中的贱婢,萝儿又怎么会感染风寒。”
说罢,拓跋离琅垂下了眸子,满是关切地望着顾绮萝,拉住了顾绮萝莹白的纤手,放在了自己的唇瓣之上,沉吟了半晌,方才情深地说道:“萝儿,你且放心好了,本王已经严惩了那个贱婢,定然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顾绮萝听闻了拓跋离琅的话,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她并不是因为拓跋离琅的话而感动,而是,瞧见了那英俊不凡,玉树临风的男子,为了自己,而变得满面憔悴而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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