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女王请赐教》第503章 查出过亿的贪污赃款

    烈日当空，连迎面刷过的风，都带着一股闷热感。
    凤凰城，依山傍水，有良好的绿化设计，最符合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群居住。
    一辆辆整齐有序的警车从外驶入，再经过保安亭时为首的警车出行证明后，全部开放进入，清一色的白蓝警车驶过大道，直往内里的住宅区走去，如此高调闯入的车辆如一条条猛龙过江，倒也引起不少居民的注意。
    一行警车在一栋二层高的小别墅停下，有警察迅速下车，给后排领导打开车门，英气十足报告：“周局长，我们到了。”
    从车里走出来的周森平，一袭熨贴的黑色执制服，左衣领的国徽徽章，在阳光下晃动着高冷的金光，他锐利的眸仁横扫着眼前的小别墅，淡淡应声，“嗯。”
    今日他们之所以来此，是对吴闵呈的司机进行调查后，发现吴闵呈司机的老婆周桂芳，竟然在凤凰城这样的高级别墅区租了套小别墅，但司机全家都住在淮城东部锦城这样的普通小区，夫妻感情很好，父母都在老家，那么，是谁在这高级别墅居住呢？
    这就不符合逻辑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到小别墅门口，周局长看着门口的锁，不算新，周围已经有刮痕，明显经常有人出入。
    旁侧的一名调查员询问道：“周局长，需要向物业处拿备用钥匙吗？”
    周局长冷笑，霸气道：“直接开门。”
    检察官分布在两侧，让随行的警察来到门前，三两下便把门给打开。
    所有人一窝蜂走进去，小别墅内部平平无奇，但无论是地上还是桌椅上，就连空气中都飘满的灰尘，阴冷的空间泛着阵阵寒气，无论是阳台还是天台，都没有晾晒衣服，厨房刀具碗碟摆放整齐，若吹掉那一层尘，就会发现，所有家具电器，都特别新，很显然这儿无人居住。
    “一组，你们负责楼上卧室；二组，你们负责厨房，三组……”指挥员开始按照原定计划，安排搜查指令。
    周局长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内部构造，以他多年累积的经验练就的直觉告诉他，这屋子，绝对有问题。
    他剑眉一凛，中气十足地提醒道：“给我认真搜，仔细查。”
    “是！”
    “是！”
    一声声可以撼动山海的应喝声，大家士气大作，开始进展搜查工作。
    二层小别墅，地方不大，没有任何私人物品，所以，不到十五分钟，基本上都搜完了
    一组：“报告，没有任何发现。”
    二组：“报告，厨房没有异样。”
    ……
    每一组的报告，都是没有任何发现，怎么会？
    周局长想不通，环视四周，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居民房。
    最后，连搜完客房的五组回来，结果都是一样，周局长站不住了，眉宇严肃皱紧，“你们等着，我亲自走一圈。”
    他就不信，这间小别墅没有任何问题。
    他来到厨房，三十平的厨房，该放的家具都有，但不多，一件比一件新，在他眼中，这些不过是障眼法。
    他一步一步横扫厨房的家具，橱柜、炉灶、洗手池，当来到冰箱时，他冷眸一缩，拉开一看，满目的红，他笑了。
    只见三门式的冰箱，横面放着一卷卷的百元大钞，他拿起一卷稍微一数，这一卷人民币数额是一万元。
    眼底浮动冷笑，连眼角的细纹都夹在一起，这个吴闵呈真是老狐狸，谁会把钱放在冰箱，果然不能用常人思维去搜查。
    转身，看着身后的调查员，冷肃的眸仁闪烁着深深的不悦，“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没有情况吗？”
    他往左侧步，那偌大的三面冰箱里面藏着的红钞票，令所有调查员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可能？把钱放进冰箱？这个吴闵呈……
    “我说过，让你们认真搜，仔细查，你们就不能带点脑子找？吴闵呈很狡猾，不会把赃款藏在显眼的地方，更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搜索，明白了吗？”
    “知道了！”
    “明白！”
    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回应，眼底除了羞愧，还燃起了不服输的焰火。
    “记住，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算挖地三尺，都给我找出赃款来。”
    这一次，调查员们不敢再掉以轻心，大有把这儿挖地三尺的狠意。
    客厅被翻得乱起八糟，这次连沙发皮套都被剥了出来看着藏在沙发垫下的暗格，铺满的一沓沓人民币，连调查员都有些傻眼了，这样都行？
    “周局，我这儿有情况。”看着这些赃款的调查员，马上汇报。
    周局长看着一沙发的大钞，冷冷一笑，命令道：“拿个袋子来，把所有赃款全部带走。”
    “是。”
    接着，各种汇报声如风浪般响起。
    厨房那边也有情况了，“报告，我在饮水机的柜子里找出一袋钱，目测有几十万。”
    放眼于二楼卧室，两名调查员合力下，把床垫和大床分开，暗格里面，还真藏着一沓沓的红钞，洗手间的抽水箱、热水器圆筒的内部零件都被抽掉，全部放了钱。
    搜天台的调查员，看着每个小组都有发现，他们更加不可掉以轻心，但一眼看完的天台，他们还能怎么搜？
    天台为半露天式设计，有一大片区域是放着阳光板，下面有一张小圆桌和雕花四脚椅，露天处有好几盆中型盆栽，除此外，其余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组长，难道我们真要把天台的地板挖空吗？”
    好几个组员都看向组长，等他发布命令。
    组长在天台走了一圈，被逼急的组长也是智商大爆发，开始一一指挥，“周璇、董超，你们两个负责把盆栽卸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发现？”
    “叶童、银子、你们是女孩子，比较细心，地毯式敲击地板，发现有问题的，直接敲碎地板查看。”
    “我和肖振，超洪，三个人负责查阳光板，我总觉得这阳光板有些奇怪！”
    一般的阳光板都是呈半透明，但这个，完全是阻隔了阳光，就像中间有一层间隔？
    分工明确，各施其职。
    果然，如组长所料，他们这儿也有不少的收获，每盆栽的绿植只是障眼法，外层泥土包裹的塑料袋内，全是钞票，地板好大片其实是隔空，里面统统放着钞票，就连阳光板的隔间，都放了钞票。
    为了核算这些赃款，他们分配了五台点钞机不断钞点，一个小时后，调查员来到周局长跟前，报告实时情况，“周局，现在经过点钞机核算的数额，金额已经过亿！”
    周局长远远扫着桌上一沓沓钞票，嘴角勾起冷笑，“收队，回去跟吴老局长好好聊聊！”
    人赃并获，这次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
    周局是行动派，回去后，第一时间便提审吴闵呈。
    同样的审讯室，同样的位置，但这一次，双方气场的强弱，已经分得特别清楚。
    从侧门走进来的吴闵呈，看着周局长嘴角笃定的笑，眸色一闪，他有些忐忑地低下头，如果说头一次提审是循例，那么，这一次的提审，一定是证据确凿，不然不会贸然把他拎到这儿。
    想到这，吴闵呈更是紧张，双手忍不住交握了。
    等他坐下，周局长没有说话，直接把在小别墅拍到的照片赃款，全部扔到他跟前，这些照片不多，但每一张都刺痛他的眼睛，有冰箱的、厨房、床垫下、厕所、阳台，几乎整个屋子能藏钱的地方，都全部拍照。
    吴闵呈此刻的心情，好比坐完过山车后，那心跳压根不受控制，就连那颗心，也不是自己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都被他们搜到？
    周局长语气平静却掀着一股暗涌，“吴老，真没想到，你的聪明都放在藏钱这事上了，如果不是我们用逆常思维去搜索，还真是一分都刮不到。”
    吴闵呈猛咽了下口水，还想垂死挣扎，“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哪儿。”
    周局早就留了一手，直接把他家司机老婆的口供拿出来，以及每个月汇款给她交租金的记录，提取的记录表复印件送到他跟前。
    面对这一份记录表，周局推算道：“如果我没看错日期，你租这个房子，已经有十几年之久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
    有些话不用挑明，大家心底清楚就行。
    吴闵呈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没想到，他以为退休了就没事，所以这些年没那么小心翼翼，结果……
    他无力摇头，心里不是滋味，铁板钉钉的事情，他就算想再狡辩，也是无能为力。
    就在他以为审讯已经接近尾声时，周局长提起的一件事，让他心中再次敲响，“吴老，还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的，40多年前关于石泰勇绑架顾建成顾老书记之女一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闵呈脸色一白，眼神明显躲避，就连眉头也不安地皱起，十分聪明回了句，“钱你们都找出来了，我认罪，但其他的事别妄想加到我身上。”
    都过了那么久的事情，他们为何翻起来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端倪？
    周局长不急不慢地拿出当年废墟现场拍下的几张老照片，泛黄的照片彰显着岁月的痕迹，照片中，是烧得一片惨烈案发现场，其中一张最为惊悚的画面，是一个孩子烧焦的手。
    吴闵呈看着，寒风从背脊窜入，直往心里钻，浑身一抖，迅速低下头，打底是做了亏心事，人的本能反应促使他低下头。
    周局长暗眸一眯，终于打乱他的心理防线，嘴角轻轻一勾，马上拿出石泰勇的照片给他看，那还是石泰勇的年轻照，对着镜头微笑，意气奋发的年轻人，眉宇间都洋溢着阳光气息。
    “石泰勇是你的同学，你们过去也算是朋友，他以前还帮过你不少吧？”
    提起这个人名，让他的心又不安地突突跳了两下，双手已经被他攥得发白，脸色由白转青，他依然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周局长倒不焦急，淡淡扬声，“他昨晚死了，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吴闵呈这问话，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等反应过来，却是后悔莫及。
    周局长的声音带了一丝怨气，幽幽开口，“他说我是冤枉的，死后做恶鬼要去找那些曾经害过我的人。”
    吴闵呈听着，心里的慌意更深，冷汗直流，就连双排的假牙，都忍不住上下发颤打架，怎么，怎么……他死了？
    审讯室很安静，这个点已是夕阳余晖洒落，残冷薄弱的阳光洒进来，已经起不了任何发热作用，淡淡的在角落洒下一小片，犹如一缕冤魂静静地陪着他们。
    吴闵呈眼神乱飘，飘到角落，总觉得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紧盯着。
    周局长沉吟片刻，又道：“我们目前查到的证据，石泰勇当年是被冤枉的，他被人利用了，走进别人的圈套，坐了几十年的冤狱，你当年可是认证之一，根据当年案件资料，当时是你带队去到废墟发现了石泰勇的钢笔，现场烧成那样，钢笔还没被烧毁？”
    吴闵呈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含糊道：“都那么久远的案子了，我现在老了，已经不太记得。”
    看他还有几分残余的理智，周局长笑笑，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反而道：“石泰勇当时的口供清楚说是酒后胡言想抓顾老书记的小把柄威胁他，但没有说要绑架，你当时怎么那么肯定是他绑架的？”
    见他缄默，他又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为什么那些绑匪一个都没抓到，却抓到了所谓的主谋石泰勇？”
    ……
    问完后，周局长眼神愈发锋利，见他一直低着头，揪着眉心，估计他内心都在自我挣扎中。
    周局长语气慢了些，随意拿起一支笔，往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虽然美食城项目当年搁浅了，可十几年后，一个长鹭度假村却出现，而你、刘安、高伟光，你们三个政府官员竟然持股，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这不得不让我把所有的事请都联系到一起，你说对吗？吴老？”
    吴闵呈眸色有浑浊逐渐清明，已经从一开始的混乱渐渐回神过来，虽然心里慌乱，但他很清楚一点，如果他们确实拿到实际证据，这件事不会还在这儿审问他。
    他淡笑，又恢复了常态，“周局长，只能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嗯，确实，一个从政官员，还有这么多精力投入商界，以度假村的年收入，吴老也算是坐等其成吧，难怪藏钱都是一件烦心事。”
    吴闵呈眉头一皱，慎重道：“周局长，凡事请拿证据拿说。”
    “那我们谈别的，”周局长眸色一深，又回归到当年的事情上，语气变得强势犀利，“当年是你，是你诬陷你的好哥们，你们一群所谓的政府官员联合把石泰勇送进监狱，石泰勇是帮你们背黑锅的棋子，对不对？”
    “胡说八道。”吴闵呈咬紧牙，蹦出几个字。
    周局长眉头一挑，终于切入正题，“但你40年前不过是区刑侦主任，一个小小的区主任也操控不了大局，所以你背后一定有人，是吗？”
    这是重中之重的雷区，吴闵呈自是不回答他的话。
    “你们陷害石泰勇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想对付当年任职市委书记的顾建成？”
    随着周局长的问题越来越敏感，越来越贴近他内心的答案，吴闵呈又变得不淡定了，忙摇着头，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他细思极恐，能推断出那么多事情，他们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
    不，他绝对不能随便招供，不能把实情说出来，毕竟……
    两人周旋间，把吴闵呈逼到这个份上，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周局长敛下眼底的暗光，严肃道：“今天可以不说旧案，但你贪污受贿的罪名是逃不了，如果想减刑，就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会亲自给你写申请书，吴老也是聪明人，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他不焦急，坐在那儿，等了五分钟。
    这五分钟，对于吴闵呈来说甚是煎熬，他已经70岁了，也折腾不了太久，如果减轻罪名，那……不，不行，他不能背叛，不能！
    内心的挣扎令他异常痛苦，他一直低着头，不能把心思过于表露，但紧握的双手，深揪的眉头，足以让人观摩他内心。
    周局长眼底晃过稳操胜券的光芒，对旁边的笔录员说道：“送吴老回去。”
    吴闵呈被两名警察送到门口时，周局长突然站起来，目光穿过铁栏，对他说了最后一句，“吴老，也许今晚你会见到石泰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