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救护车在急救通道停下,医护人员火急火燎地把车里两名伤者抬下来,马上送去急救室抢救。
紧跟其后的薄靳斯,面色沉冷,利眸噙着一抹猩红,看到昏迷不醒的洛云裳,心口破开一个洞,里面洇出无尽的慌,他眼底沉浮着暗流,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害怕!
急救室的门被关紧,薄靳斯站在门前,高大的伟岸充斥着肃杀的低压,暗示着‘生人勿近’的死亡气息。
白洵一脸凝重,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的,云裳会没事的……”
是他们大意了,他们都没想到,那些人在酒店这样的公共场合放炸弹,心底积满怒火的薄靳斯,一下就想到谁是幕后主谋。
但目前他们手中的证据,并不能把他连根拔除,哪怕已经伤及洛云裳,依然让他逍遥法外,该死的!
他愤怒的往墙面挥拳,‘咚’一声闷响,连墙面也撞烈出几条暗纹。
这还难以发泄他心底的怒火,阴鸷的深眸往旁边的椅子看去,狠狠地踹着那些休息椅,脆弱的休息椅被他踹到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摔得四分五裂。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一致性地退避三分,满目恐慌都不敢上前阻拦。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衣角还有血渍,西装不知被什么弄得皱巴巴,脸上被烟雾熏出来的乌黑,一点都不狼狈,反而给他棱角外捉的俊脸带来几分野性,哪怕此刻他浑身布满阴冷的寒气,依然把人迷得挪不开眼睛。
白洵浓眉一皱,上前拉开他,冷峻提醒,“靳斯,这个时候你要冷静!”
谁也不想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但它真实地发生了。
薄靳斯推开他的手,看着那红的刺眼的急救灯,懊恼地抓了把头发,往旁侧的吸烟区走去。
尼古丁的烟草味,暂时缓解了他的狂躁,但他心底依然不服气,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生气地往那边怒吼,“给我把展家的底查得底朝天,查不到你们就滚!”
时间艰难地爬行着,眼瞧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薄靳斯愈发急躁,白洵清楚他的性子,又说了句,“再等等。”
他话音刚落,里面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对他俩问道:“请问谁是沈长清的家属?”
低着头的薄靳斯,眼神空洞地看着一侧,没有丝毫反应。
白洵只好走上前,说道:“我是她的朋友,请问她的情况怎么样?”
“沈小姐目前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因为爆炸的冲击力,撞到硬物,脑部受到强烈撞击,暂时昏迷,身上只是皮外伤,现在可以转送到普通病房,为了避免脑震荡,今晚需要留院观察,明天没有别的并发症,就可以出院了。”
白洵点头,又问道:“那另外一名伤者呢?”
“她……”医生皱起了眉,薄靳斯下意识往他看去。
医生斟酌一下后,说道:“情况稍微严重些,你们再耐性等一下。”
“谢谢医生。”
不一会,沈长清被推出来了,还挂着点滴,白洵看了眼薄靳斯,便随着医生往病房那边走去。
少许,谭姐和殷时修来了,殷时修一脸寒气走到薄靳斯跟前,绷着脸问道:“沈长清呢?”
谭姐也焦急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薄靳斯面无表情,淡淡开口,“去普通病房了。”
谭姐见此,马上说道:“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等谭姐走后,殷时修看他一身狼狈,又看着依然没有灭掉的急救灯,想了想,坐到他身边,“还没收集够证据?”
薄靳斯摇摇头,眼底漾开一丝波澜。
“上次宴会是对方的警告,洛云裳这次逃过了,接下来的日子,要倍加小心。”
“我会保护她。”薄靳斯沉静说着,薄唇一张一合,却看不透他的眼神。
殷时修勾起一丝冷笑,眼底多了丝讽刺,站起来,一字一顿道:“希望你真的能保护她!”
薄靳斯眼神一凛,朝他看去。
殷时修淡淡解释,“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因她而殃及鱼池。”
说着,他转身离开。
薄靳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拳头松了又紧,目前的情况,他的确什么都做不了。
当薄夫人得知洛云裳的消息后,差点晕了过去,稳住心神的下一秒,便从香蜜湖赶过来,她手抖脚抖地来到急救室,看到儿子的第一时间,直接跑了过去,拿着拳头砸他,“薄靳斯,云裳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这件事,他无力反驳,坐在那儿任凭母亲捶打。
薄夫人心疼手疼,眼里哗啦啦就留下来的,“可怜的云裳,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是谁那么狠,要置她于死地?”
白洵从沈长清那边赶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马上走过去拉开薄夫人,“伯母,你冷静一下,事发突然,我们谁也没料到酒店里会有炸弹。”
“呜呜……”薄夫人只是一时冲动,看着那红彤彤的灯,心拧巴着疼,“她进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需不需要联系国际……”
她的话还没说完,急救灯灭了,门缓缓被推开,还带着氧气罩的洛云裳,头部缠着白纱,手臂脚都有小部分的包扎,薄夫人冲上去,问道:“医生,我家儿媳妇怎么样?”
“伤者没有生命危险,骨折和内脏劈裂出血的情况都没有,只是头部有重创。”
“那她身上包了那么多纱布,是为什么?”
“请放心,这些不过是皮外伤,其余情况还需要等病人醒来,才能进一步诊断。”
众人听了医生的诊断,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薄靳斯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心如刀割。
……
夜色寂寞,皎月惨白,冷白色的月辉半落进病房,和柔和的灯光交织交缠,晚风徐徐,浮动着窗前的细沙,把窗前那一缕百合香甜,送进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洛云裳,沉静的睡颜绝美带着一种戚寂,眉心微微皱着,仿佛有什么心事挤压心头。
紧握住她的手的薄靳斯,一直坐在床头,看着的白皙的葱指动了一下,又一下,起先还以为自己眼花。
渐渐的,她长如羽扇的眼睫抖动,如翩跹的蝶,终于,眼睑打开。
柔和的光不会刺目,让人舒适地观察四周,脑部传来的疼,令她五官拧巴一团。
薄靳斯关切地探过身,撩开她额头的细发,紧张询问,“云裳,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洛云裳就知道,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他!
她苍白的唇勾起一丝笑弧,但是,死寂的安静让她的笑容凝固。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的一切,安静得让她误以为来到真空空间,可看着薄靳斯的嘴明明是一张一合在说话?
她的声音带了点沙哑,疑惑问道:“靳斯,你说什么?”
薄靳斯脸色一变,探到她耳边,音量加大,“云裳,你听不清吗?”
听不到,她还是什么都听不到,洛云裳懵逼地看着他,咽了咽口水,“你再大声点,我听不到。”
薄靳斯的脸色瞬间黑了,用眼神安抚着她,“没事,我把电视打开,你试试能不能听到?”
他又是一张一合地说着话,但她还是什么都听不到,意识到严重性的洛云裳,皱紧了眉。
薄靳斯走到墙边,把电视打开,把音量调大,电视里正好播放着今天中午花园酒店内的爆炸新闻,记者站在事发的前方,阐述着这件事情,“据了解,今天中午12点20分钟左右,在酒店一楼后花园,发生了一场重大的爆炸事件,在我身后,正是……”
洛云裳目光炯炯地看着电视机,因为听不到声音,她神色一变再变,眼神从一开始的期待,微微发着光,到最后的失望、黯然,心理落差极大,严重影响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紧握住薄靳斯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他一字一字说道:“我还是听不到。”
很快,医生和护士来了。
薄靳斯紧张问道:“医生,她这是什么状况,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明天我会为洛小姐安排一个耳科检查,我初步诊断,是暂时性失听。”
“什么意思?”薄靳斯不太明白。
“人耳在强噪声的环境中暴露一定时间,会导致听力暂时性下降,这需要得到充分的休息后,方可恢复正常。”医生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描述这种情况。
薄靳斯严峻地皱起眉,看了眼云裳,问道:“需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复?”
“这个……”医生一脸为难,“快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慢则需要几天,不过薄先生你放心,明天我会安排进一步检查,再对症下药。”
“谢谢医生。”
他脸色不太好,等医生和护士离开后,看着洛云裳迫切的眼神,他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医生说你这是正常状况,很快就能好。’
“很快?要多久?”看他的神情,洛云裳可不太相信。
“最迟几天。”
洛云裳靠在床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好比把她推入一个无人空间,独自一人,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
医生刚离开,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为首推门走进来的是顾老夫人,看到病床上的洛云裳,发白的眉紧紧一皱,喊道,“云裳!”
顾峥嵘得知洛云裳出事后,马上带着父母从首都赶了过来。
薄靳斯赶紧让开位置让两老坐下,一左一右坐在洛云裳跟前的两人,关切地看着洛云裳,嘘寒问暖。
“云裳,哪里疼?”老夫人紧握住她的手,心里一个劲地疼,她可怜的乖孙!
老爷子看起来虽然面色无常,但眼中却闪动着紧张,“云裳,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洛云裳看着两人一直张着嘴巴,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她神色有些茫然,摇了摇头,“外公外婆,我听不到你们说什么。”
“什么,怎么回事?”老爷子神色一变,马上瞧薄靳斯看去。
“靳斯,云裳怎么会听不到声音?”
“老头子,要不把首都仁爱医院的郭仁生教授请过来吧!”
……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薄靳斯根本插不上话解释。
站在旁侧的顾峥嵘倒是看得清楚,安抚着他俩的情绪,“爸,妈,你俩先冷静一下,让靳斯说句话。”
薄靳斯终于有机会开口了,一脸正色回应着两人的问题,“外公,外婆,你们不用担心,云裳是因为耳朵在强噪声中暴露了一定时间,导致听力暂时性下降,休息一下就恢复了。”
“那要多久?”老夫人急切追问。
“医生说,快则几个小时,慢则几天。”薄靳斯看了眼洛云裳,给了她一记安定的眼神。
但从老夫人和老爷子的神色看来,她也猜到几分,她正了正身子,对老夫人说道:“外婆,我没事的,别太担心。”
“怎么不担心,你现在都听不到声音了!”
洛云裳茫然看向薄靳斯,薄靳斯拿出手机,迅速给她打了几个字,“外婆很担心你。”
顾峥嵘看他们现在的交流方式很费力,借机说道:“爸,妈,医生都让云裳多休息,你们还是让她休息吧。”
老夫人怜惜地看着洛云裳,“我就坐在这,静静陪她。”
说着,她紧握住洛云裳的手,迟迟不愿离开。
二老在病房里陪洛云裳,顾峥嵘和薄靳斯一同走到病房外的长廊尽头,推开玻璃门,坐在阳台的休息椅上,顾峥嵘接过他递过来的烟,熟稔点燃后,唇瓣吐出烟雾的同时,问道:“警方那边都查到了什么?”
薄靳斯眼底浮动着厚重的阴霾,语气冰冷,“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但那些零碎的画面明显被人动过手脚,送花传消息给云裳的服务员根本不是酒店职员,这一切,是一场有预谋的作案。”
吞云吐雾间,顾峥嵘的眼底闪动着微光,渐渐的,有星点的疑惑露出眸湖,“如果是有预谋的作案,肯定需要时间准备,那边的人,是怎么知道你们会去那儿?”
薄靳斯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当时心思全放在云裳身上,也没往深一层去想。
他想方设法要护云裳的周全,却一次次让对方有机可趁,这种无力感,让他抓狂。
“酒店那边,不妨动用私下手段去调查,那些人肯定绕开警方的视野,我对警方的调查并不报多大希望。”
顾峥嵘抖了抖烟灰,带有短暂火光的淡灰色烟丝,落入咖啡粉中,折碎了它最后能抽动的烟雾。
“他这么急着致云裳于死地,只能说明,我们已经接近他的要害,威胁到他的社会地位。”薄靳斯眉心拧紧,眼底劈开了一缕暗光。
“那只老狐狸隐藏得很深,很狡猾,你们正在进行的计划不能有一丝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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