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衙役》第88章 尸体

    一路跟着从太子府出来的两个人，三人又来到了西市的集市。
    此时赶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为了掩人耳目，两人胡乱把车推到巷子里就跑了。
    黄四郎一直躲在对面的客栈后面，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等两人走后，黄四郎才不慌不忙地走进巷子查看。
    草席一掀开，就看见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全然已经认不出死者的模样了。
    被欺压，折磨得这么惨，那么死者一定是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待黄四郎仔细查看了一下死者的衣物，竟发现他手上带着黄四郎的贴身玉坠。这明显是栽赃嫁祸，那么这个死的人一身捕快着装，右手臂上有刀伤，多半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捕快了。
    张岭绍最见不得这种场面，只得守在巷子口放风。
    赶集的正朝这边走过来，张岭绍马上就向黄四郎通风报信。
    几人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前讨钱，农妇被挡住了去路心中气愤。
    黄四郎故意往后退了几步，农妇推开其他人骂骂咧咧的向前走去。
    黄四郎引她到巷子口，又故意纠缠，把她箩筐里的菜推倒在地上。农妇抓住黄四郎的衣袖，黄四郎趁机将其绊倒在地。
    农妇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躺着的死尸，她高声惊呼，旁边的人都给引来了。
    黄四郎顺水推舟，给农妇上钩撞见死尸，这样既能给官府出面彻查此事，自己又不牵扯其中，大可以隔岸观火，看看这群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这件事经农妇这么一闹，不过多久，还真有州府的官差来接手了。
    的确正如黄四郎预想的那样，赶集的农妇着装整齐，还佩戴了小巧的银耳坠，不难看出她是哪位高官府上的后厨佣人。
    她身后有官家撑腰，只有让她报官，那些人才不能不顾及颜面出面解决。况且事发突然，又是早市时间，当时在场的人鱼龙混杂，命案两字是遮不住的。
    要是不妥善处理，难免落下诟病，遭他人耻笑。
    就这样，事情就顺理成章的交代给了州府，州府这些人办事比县衙那些人干净光彩多了。
    自然不会有什么冤假惨案来钻空子。
    可一切并没有结束，黄四郎依然不能脱离此案，包括捕快的死，还有先前黄忠蒙冤一事。所有事情的矛头都指向黄四郎，当然，黄四郎自己也难逃其咎。
    听说州府知府命人将尸体收入狱卒管辖的验尸房，劳内环境潮湿，寒气肆掠，就算过了两天，尸体的原貌保持得比较完好。
    这几天，黄四郎等得焦急万分，州府那边什么消息也没传来，就连农妇也被遣走了。
    黄四郎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堂堂州府知府竟打算将这种小案子列入无从视察的名单里。
    正在他抓破脑袋的时候，州府里通报说要传唤叫黄四郎的人。
    黄四郎细想竟然州府都觉得此事难办了，那是时候出面了。
    正午，黄四郎换上普通装扮，单枪匹马的出现在州府正门。他一直站在门口，并没有击鼓报官，只是站着等着背后的人出现。
    果真如此，没过多久，一个驾车马车的男人，从右边的街口拐了出来。同时来的是车里候着的几个大汉，车稳稳地驶过州府门前，两个男子跳下来就将黄四郎掳了去。
    张岭绍按照黄四郎的吩咐躲在不远处，一看到黄四郎被劫走，心中担忧他的安危。
    片刻黑暗之后，黄四郎就被揭去了头罩。
    他估摸着自己被带到了州府的后院，而眼前站着的男子完全就是一个富家子弟装扮，并不是什么知府。
    “你杀了捕快，可知罪？”
    开场这一句黄四郎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在及时忍住。
    “大人，草民何罪之有，捕快畏罪潜逃，死于非命，这又于我何干？”
    “杀他只因你怕罪责暴露，你将其打得面目全非，故意拖延官府办案。”
    黄四郎知道这种雕虫小技在知府面前不值一提，况且太过明显的作案手段本身就是破绽。
    “若真是我杀，我定用化骨粉将其碎尸，也好过将其暴露于世人眼下。”
    “这么说，你有杀他的动机，只是没有机会杀他？”
    “的确先有人抢先一步，但我却没有杀他的理由，也非杀他不可。”
    “哦？”
    黄四郎和这个假知府绕了一大个圈子，终于把话说到点子上。
    “他不死，我就难见天日，就算见得天日我也终日活在逃亡的路上。”
    黄四郎一一向对方详说，仕途险恶，天妒英才，黄四郎才学受人忌惮。查案过程中不小心动了官家的钱袋子，截了人家的一条财路，这才有人起杀心，要至其于死地。
    躲在屏风后面的知府听黄四郎的口述，胸口热血沸腾。知府最顾及的是有才之仕，最痛恨的是官官相护，为官不忠，任职不洁。
    黄四郎的一番苦口婆心最终打动了知府，知府跳出屏风，急忙解开了黄四郎身上的绳子。
    “我深知你的苦衷，定会为你伸张正义！”
    有了知府这句话，黄四郎更加坚信，正如外面传言所云，房州知府是个难得的清官。
    知府将黄四郎带到客房内，跟他畅聊起了往日为官的经历。知府还让黄四郎切莫在意他今日剑走偏锋，绑了他问话。
    黄四郎早就猜到知府不会冤枉好人，定会尽职尽责，仔细查好每一件案子。所以黄四郎才会久久站在州府门前，试探知府的意思。
    这下两人对双方都心知肚明了，那么关于黄四郎所说背后的凶手，一定是打算嫁祸给黄四郎，一箭双雕。
    可现在黄四郎并不能把太子的事都告诉知府，毕竟他想借知府的手扳倒太子还为之过早，也因为不得不忌惮对面的实力，搞不好，知府也会因此惹上麻烦，自此丢了官职。
    所以黄四郎心生一记，干脆让房州知府下令通缉黄四郎，让这件事情再闹大一点，把更多的罪名扣在他头上，包括行刺皇上这样的，那看客会越来越多，只要有人看，这出闹剧就越发不能收拾，到时候黄四郎的案子不仅成了冤案，再召几个百姓出来闹事。
    最后事态会发展成为官家丑事，那么大理寺那边一定会有所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