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我的那些年》377. 一块过生日

    林染在病房里见到了许迟。
    他比小七大不了两岁，比起许黎川，他或许更像他母亲，五官没有父亲的冷冽清俊，反倒小小年纪线条精致得，有些美丽了。
    他一条腿受了伤，搭在床沿，老神在在地看着不请自来的这对母女。
    神态里倒是有许黎川的神韵。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比起许黎川的从容，林染尤其尴尬。
    她轻咳了一声：“今天是小七生日，我给她买了生日蛋糕。许总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一块吃点吧。”
    许黎川倒是没有拂她面子，甚至还半开玩笑地接了一句：“没准备礼物，倒是蹭了小寿星的蛋糕。应该是希望小寿星别介意。”
    旁边的许迟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他老爸对阿茶外婆以外的一个女人态度这么温和。
    蛋糕并不大，不过四个人吃也绰绰有余了。
    店里的人有心，还特地送了小皇冠。
    小七高兴地要戴王冠当小公主。
    林染对她嘘了一下：“病房里不可以这么闹！”
    小七懂事，马上就闭上嘴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皇冠。林染想替她戴上，刚伸出手，另一只修长的大手却抢先一步，拿走了那劣质的纸做的皇冠。
    许黎川想接上皇冠的卡口，但他头一次做这种事，有点笨拙，几次都没将卡口合上。
    连许迟都忍不住在旁边吐槽：“老爸，你也太笨了吧。”
    然而许黎川一记眼刀，小迟缩了缩脖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染忍笑，从许黎川手里接过纸皇冠：“我来吧。”
    她纤细的手指很灵巧，三两下就接好了，替小七戴上。
    倒真像个小公主。
    蛋糕上插上四根拉住，许黎川从衣兜里取出打火机点燃。小迟伸长胳膊关了灯。
    林染看着烛光里虔诚许愿的女儿，微微笑了。跟着旁边的小迟一块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许黎川静静地看着她，温暖的烛光里，女人笑颜恬静动人，低低地唱着歌。闭上眼睛，光听这声音，仿佛她就在他身旁。
    这虚幻的幸福感终究随着蜡烛燃尽而消失。
    病房内灯光重新亮起来的那一刻，许黎川看清了面前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女人。
    加上一个很合他眼缘的可爱的小姑娘。
    许黎川替许迟点的那一堆东西送来时，许迟已经吃蛋糕吃撑了。
    他和小七两个人在一块玩得不亦乐乎。
    这点倒让许黎川有些意外。
    许迟比同龄孩子聪明许多，很难找到合适的玩伴。他能跟小七玩到一块去，也是件好事。
    两个孩子闹得欢，许迟手舞足蹈地，在给小七演示绿巨人变身的过程。他抓住自己的小衬衣，做了个要扯的动作：“就像这样！”
    没想到，衬衣经不起他折腾，居然蹦掉了两颗扣子。
    小七乐得不行：“妈妈，小迟哥哥把自己扣子扯掉了。”
    小迟脸红了红，拉着衣领，强作镇定。
    “咳咳，演出事故！”然后他求救地看向自己老爸，“老爸，有没有给我带衣服？”
    不然他该露点了。
    许黎川瞥了他一眼：“先这样吧。明天让阿茶婆婆送过来。”
    在他看来，一个男孩子没什么好娇气的。
    小迟却不乐意，撇撇嘴，也不敢跟自己老爹叫板，只好抓着领口以防自己走光。那小模样林染看得忍俊不禁。
    她走上前，捡起掉在床上的扣子，又让小七背过身。
    “小迟，阿姨帮你把扣子缝上吧。”
    许黎川闻言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居然发现这女人从包里拿出了针线。
    小迟别扭不肯脱衣服。
    林染笑了，背过身：“我不看你，你把衣服脱下来交给我就行。”
    小七也捂住了眼睛。
    “小迟哥哥我也不看你。”
    小迟红着脸说：“谁看了谁是小狗！”他把衣服脱下来飞快地塞给林染，迅速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
    林染穿针引线，动作娴熟，很快就把两颗扣子缝回去了。
    许黎川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女人侧脸线条很精致，他见过不少美人，只对一个人心动过。但眼前这个女人，明明不是她，为什么会让他心跳起了一丝异样？
    他不自在地别开了眼，正好这时候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
    林染咬掉线头，把衣服递回去。
    “小迟，你先穿，明天等有了新衣服再换。”
    许迟把衣服穿好，摸了摸回到原位打开扣子。这还是第一次有阿茶婆婆以外的人替他缝衣服。
    “穿好了吗？”林染还没来得及回过身，已经被一双小手自后抱住。
    “谢谢你，小林阿姨。”许迟的小脸贴在她后背上蹭了蹭，林染一颗心没由来地软了下来。
    衣服缝好了，两个孩子又凑到一块玩了起来。林染很少见小七笑得那么开心，她也就随他们玩。
    而她自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取出电脑，正好修修客户要的设计图。
    许黎川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忙工作的林染。
    她专注地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不时皱眉，陷在了工作里。连许黎川什么时候靠近的也没有发觉。
    “你是珠宝设计师？”许黎川看了眼她电脑屏幕上的图，有些意外。
    林染不知道他为何反应这么大，点了下头，笑着反问了一句：“不像吗？”
    经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她在许黎川面前已经没有刚见面时那么拘谨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害怕这个男人，也不觉得他有外界传言得那么可怕。
    许黎川沉默着，没有吭声。
    林染也不自讨没趣，继续修图。而许黎川并没有走开，他就那样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夏云初就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