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他到底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放出这样一个假消息,让别人以为我拿到了桥游廊?又到底想做什么?”
联想到自己与乔佑良第一次见面时,乔佑良向自己抛出的筹码,淩岳便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好像是突然抓到了点什么东西,但若是往里深想的话,却又始终是一无所获。
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完全陷入了这场阴谋的漩涡中心,不光是王李二家,可能很多盐城其他的家族都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或者说是那分所谓的“足以扳倒赵家”的证据身上。
这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淩岳心中默默一叹,不过隐藏在暗处对方既然已经出招了,那么淩岳自然是不可能让对方顺心如意地将计划进行下去的。
便也是在沉默片刻后,说道:“确实,乔佑良死的时候,我的确是在现场,但不管你们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杀死乔佑良的狙击手,并非是我雇用的,而乔佑良在临死之前,也没有交代任何与赵家有关的话语或者东西。”
听到这话,王河与李雨蓓皆是忍不住相互对视一眼,沉默半晌后,最终是由李雨蓓开口,一脸冷笑地道。
“凌大夫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实在太过可笑了吗,乔佑良死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在场的人,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到底说过什么话,单凭你一张嘴,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淩岳眉头一皱,脸色已是有些许不悦:“李大小姐,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敬你是朋友,所以才选择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但你要是以为我善良好欺负的话,那我也不会怕了你李家!”
李雨蓓闻言当即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句:“你凌大夫谁呀,就连堂堂赵家都可以丝毫不放在眼里,自然不在乎在这个基础上再多加我李家一个敌人!”
若真按照李雨蓓自己所说的那样,赵家与李家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淩岳的话,那淩岳虽不至于会怕了他们,但日子起码也要比现在难过数倍。
而作为长期以来“三足鼎立”的一方,赵王李三家可以说是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对手做大得利,所以眼见着李雨蓓和淩岳马上就要撕破脸了,他也是赶忙便笑呵呵地站出来说道。
“两位,何必为了这么点区区小事伤了和气呢...雨蓓,正所谓医德即人品,你看凌大夫,医德高尚可以说是尽人皆知,我相信他是不会拿自己的信誉说假话骗我们的,更何况他也没有理由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你说是吧?”
“哼!”李雨蓓冷哼一声。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其实她跟王河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乔佑良留下的那份重要东西,并不是想跟淩岳把关系闹得有多么僵。
所以顺着王河给的这个台阶,李雨蓓也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呵呵,凌大夫,既然你说乔佑良的死与你无关,而且他在死前也并未留下什么东西,那么我们自然是很相信凌大夫你的...总而言之,最后还是要衷心地祝愿凌氏慈善基金会大展宏图,凌大夫,我们两个就先告辞了。”王河笑容满面地冲着淩岳拱手说道。
“好,我送你们...”
“凌大夫不用客气,你这边慈善基金才刚开业,一定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我们自便就行,你还是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那好吧,两位路上小心,我就不远送了。”
……
盐城医院门口。
……
“王河,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继续追问下去?难道你真的相信他说的,乔佑良真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听得李雨蓓近乎质问的话语,王河虽然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生气的情绪,不过与刚才那副见了谁都笑呵呵的样子相比,他此时转而换上的,是一副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沉:“我相不相信他的那些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刚才那个场景里,就算你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要他死不承认,你又能如何呢,难不成你还真能跟他正面撕破脸皮?”
李雨蓓撇了撇嘴:“就算撕破脸皮又如何?难不成我还怕了他淩岳?”
王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咱们都是商人,无论做什么事,要讲究一个成本投入与利润回收是否对等,所以无论是我们王家,抑或是你们李家,谁跟淩岳结仇,那都是没有好处的事情,况且淩岳的资料想必你也看过...”
“他这个人...呵呵,说得好听点就是没有敬畏之心,更不知道什么叫做规则,可要是说得难听点,他就是一条疯狗,逮住谁都敢上去疯咬两口的,跟这种人打交道,根本就犯不着和他对着干,顺着他的话走就行了,反正对我们又没什么损失。”
“我又何尝不想像你一样,有事没事唱唱红脸活活稀泥呢?”
无奈地叹了口气后,李雨桐面色当即变得十分严肃起来,话锋一转道。
“但是乔佑良留下的东西,对于扳倒赵家这棵大树来说至关重要,毕竟赵家自从八年前依靠雷欧公司的‘替诺福韦酯’代理销售权开始,实力已经获得了巨大提升,而即便是你我两家联手至今,仍旧只能是勉强招架,若情况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离整个盐城赵家一家独大的那天,是不远了啊!”
“尽人事,听天命,既然淩岳不肯给,那我们也不好从他那里抢吧?”王河耸了耸肩,无奈道。
听得这话,李雨蓓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即也是呵呵笑了起来:“说得没错,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凌大夫藏着掖着装糊涂,那我们干脆静观其变好了,反正他和赵家就算真斗起来,那也不管我们的事,隔岸观火多好?”
“是也是也。”王河微微眯着双眼笑呵呵地道,表面上像是在附和李雨蓓的话,可实际上,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各怀鬼胎,至于他们究竟会不会这样甘于平静,这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而就在王河与李雨蓓在医院门口进行交谈的时候,殊不知淩岳的脸色,其实并没有王河所想的那么乐观,相反,是紧紧皱起眉来,一副十分困惑不解的样子。
尽管王河与李雨蓓两人刚才的表演可以说是完美,但淩岳却也没傻到真的去相信他们,毕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向来是他们这些二代们贯来的秉性,淩岳可不觉得堂堂王李二家的继承人,能会是什么易于之辈。
哪怕他们嘴上说得好好的,可实际上呢,说不定就转个身的功夫,他们就会在暗地里再偷偷地搞点事情。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淩岳在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掏出手机,给记忆深处那个许多年不曾回忆起的人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极为悦耳动听的女性声音。
听到对方的声音,淩岳也是不禁陷入到了片刻的恍惚当中,直到对方再次提问的时候,他方才惊醒过来,然后沉声答道:“是我。”
“……”
电话里的女子显然也是一阵愣神,足足沉默了数秒钟以后,电话里方才传来对方扑哧一下的笑声。
“我还说是谁居然有我私人的电话呢,原来是你呀,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回打电话给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听得对方满是怀念的语气,以及这种揶揄打趣的口吻,淩岳也是不由得感到有些缅怀,随即深吸一口气,倒是没有拐弯抹角地说些有的没的,而是直接切入主题,正色问道:“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件事情。”
“你想知道到底是谁散播的消息,说乔佑良在临死之前留下了扳倒赵家的证据,而且这个证据就落在了你手上?”对方问道。
“嗯...”淩岳点了点头,竟是丝毫不奇怪对方为何会知道远在盐城发生的事情,又为何自己都还没开始说,对方就能猜到自己想问什么,仅仅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又究竟存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散发这样消息,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电话里的女子沉默半晌,随即答道:“淩岳,关于这件事,其实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我只知道对方似乎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至于究竟想达成什么目的,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如果你要想查清楚真相的话,你可以抽空来一趟京城,这里应该会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京城...”
淩岳反复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想曾经何定川也曾经跟他说过,男儿当入京,想要把淩岳带到京城这块更广阔的天空去发展,以博个更好的前途。
只不过何定川的这个邀请最后是被淩岳给拒绝了而已,当时淩岳的理由是他自己性格太过散漫,又不服管教受不了那些刻板的条条框框。
但实际上,除了这一点原因以外,更重要的是淩岳一直对京城这个地方心存着一丝莫名的畏惧,就好像每次一听到这两个字,他就会无形中感觉到有一张血盆大口在那里等待着自己一般,一旦陷进去,可能就要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所以淩岳自从出师独立行医开始,几乎全国各地都走了个遍,但唯独京城,却是从来都没有踏足过一次。
但现在看来,那风云诡谲多变的龙虎之地,自己这回只怕是再不想去,也得状足了胆子去走一遭了啊!
淩岳心中默默想道。
“好,我先处理一下目前手头上的事情,等过两天,我一定去京城走一趟!”淩岳沉声答道。
“行,那就先这样说了,到时候我让人过去接你。”女人回答的话尽管貌似平静寻常,但语气里却是有几分压抑不住的欢喜,想来她本人也是对淩岳的决定感到极为高兴的。
“嗯,谢谢。”淩岳说道。
“谢什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呵呵,不客气,就纯当是上次你给我治病的报酬吧...不过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没有给我!”
这话一说完,也不待淩岳做出任何回应,女人便将电话给挂断了,仅留下淩岳手握着手机兀自苦笑。
唉,看来自己之所以一直这么怕去京城,大概也是跟这女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吧?
“呼...”
淩岳深深呼出一口气,随即抬头眺向北方,目光深邃而长远地呢喃道。
“京城居不易,男儿当入京...待我重整行囊,我倒要看看,这号称藏龙卧虎之地的京城,究竟是何等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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