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桑青一听,想着今日正是自己以五百文一斤的价偷卖了一些芷绡给傅家,不觉汗流浃背,干干的咽了一口酒问:“宣城那边……是什么价?”
傅三爷故作高深的笑了笑:“芷绡提炼出来的颜色深受王宫贵族喜爱,你也瞧见了芷绡色深如螺黛,螺子黛可是宫里娘娘们都可遇不可求之物,更何况是仿色在衣料上?”
傅三爷饮了口酒继续道:“据说已有妇人穿上芷绡染出的布匹,衬得人肤如白雪,当真如幻花一般惑人!宣城那边,已是三两一斤了!”
“三两?!”傅桑青手一抖,酒洒了大半在衣服上。
傅三爷见他这样,哈哈大笑道:“奇货可居,侄儿切莫要贪图眼前小利啊!”
已是八月日盛,花楼外停了俞王府的车架,阁里的丫鬟们正为妗央梳头打扮。
鸨母在一旁道:“王爷今日竟然要接你过府,当真是无上的荣耀!不过你虽是个伶俐人,仍要自个担心着,到了王府莫看莫问,万不能失了分寸!”
妗央的墨发被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被那脏汉和傅桑青触碰的场景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好端端的皱什么眉头。”鸨母亲自执过眉笔,一笔一笔的为她描着,“王府里不比青楼,不必上太浓烈的装束,素雅大气便好。”
妗央点了点头,任他们摆弄着上了马车。
王府里灯火通明,比之傅府要大气威严许多,妗央谨记着鸨母的吩咐,一路微低着头走,不去看任何一处。
推开门,侍卫便退了出去。
“王爷。”妗央低低的唤了一声。
俞王爷一只手撑着额角,衣衫半解正慵懒的躺在软塌上,看见妗央来,朝一边的侍女抬手道:“拿上来。”
侍女从屏风后拿出托盘,锦布上放的是一件新衣,妗央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颜色。
“深螺黛,微入靛。听闻是新染出的颜色,想来与你的肤色极为相衬,你去换来我瞧瞧。”王爷看着妗央道。
妗央拜谢,随着侍女去了屏风后面。
深藏色的衣裳果真衬得妗央白如凝脂,襟口开得略深,沿锁骨直下到胸间,引人无限遐想。远看只是色单无奇,实则领口、袖口、裙摆上皆用同色的绣线纹上了花样,在烛光底下一动便能清晰瞧见。
“妗央多谢王爷厚爱。”妗央盈盈拜下,暗纹随烛影流动。
王爷眼中欲...火攒动,抱着妗央深吻了一阵却松开了她。
王爷道:“一会你就坐在我旁边侍酒,若是旁人问起什么,你可不必理会。”
“是。”妗央弯唇一笑,更添了几分魅惑。
俞王府里有一处小院极是有名,早年俞王相中城中的一处寒潭,据闻寒潭在天热的时候依是冰冷,连带着周遭也比外头凉快不少,于是俞王围潭设院,又仿古人流觞曲水,取院名为静水流觞院,每年天热时便尽邀城中名流来府中行流觞曲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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