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昔弘又并不愚钝,只要冷静下来就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层面去。
戴维德表面上口口声声虽然说的是他们意大利MAFIA和杰罗尼莫家族的纠葛,以及所谓的利益关系,但实际上肯定并没有这么简单。
李昔弘是国家机器的编外人员,但却并不受他们管辖,如果是出了事而且他还有他的方式和力量从这个漩涡之中抽离出来,可是徐明就连明哲保身的机会也没有。
通敌叛国,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杀头的大罪,甚至连他背后的徐家也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到底是谁看出了或者早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安排了这个和戴维德里应外合的圈套,李昔弘猜不透,这人做了看似万全的打算,没有露出一丝蛛丝马迹。
前面是一个砖瓦修建的农村小楼房,不过看来是荒废了很久了,显得是有些破败。
徐明把车倒进院子里的一个瓦蓬下,这瓦篷看起来同样是破旧得很厉害,堪堪勉强能够遮住此刻的雨。
“烟要抽不?”徐明下车走到李昔弘的副驾驶座外面,靠着蛀虫洞布满了的木头柱子长叹了一口气,拿出烟来点着了,“上次侯老大孝敬的最后一包苏烟,抽完就没有了,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搞到这等的好货。”
徐明刚把烟递给了李昔弘,就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等到咳得前往后翻了,连忙就用手捂住了嘴,明明的可以从他的指缝里看到流出的鲜血。
“你没事吧?”李昔弘皱着眉头问道,徐明这样的现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尤其是最近见到他的时候更是越来越严重。
李昔弘和徐明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一般不是公事公办的话,几乎就是各有各的路各吃各的饭,说是朋友其实和普通的同事关系也差不许多。
徐明擦了擦嘴角的血,从兜里又摸出一张手帕纸来把手心里有些发乌的瘀血顺便也擦掉了,这才面色苍白的说,“没事的,老毛病了,特别是阴雨天最严重,休息一会儿就好,用不着担心我。”
“你还真是个奇葩哈,连肺里都要得风湿不成?我就只听过风湿病是天气预报遇到阴雨天就发作,你这算是头一个独一份儿。”李昔弘夸张的说着,他不是个善于劝告别人的人,说不来什么漂亮话儿,反正不会说不如干脆就直接冷嘲热讽了。
徐明哪能因为这个往心里去,他又不是不识好歹,知道这是李昔弘的关心而已,抬了抬头示意往外面看,从不远处的乡间小路里走来了个头戴斗笠肩披蓑衣,像是个钓鱼的渔夫打扮的男人。
这个男人四十来岁的年级,留着分寸的络腮胡子,脸上粗糙的皮肤上有一道贯穿左右的深深的刀疤,差点儿没割破了鼻子,看起来是有些狰狞得不忍直视。
“老焦,这次多亏是你了,要不是你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麻烦来。”徐明给这个男人打着招呼,递了一支烟过去。
被叫做老焦的这个男人就着裤腿上擦了擦手上的污泥,接过徐明递过来的香烟道,“徐大少您过奖了,这是我们该做的本职工作而已,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不过就只是想要求个问心无愧,您不要怪我办事不利我就知足了,哪里还能受得起什么赞誉呢?”
老焦说得很是谦卑,在徐明面前称呼他为“徐大少”并不是李昔弘听过其他人那样的玩笑,而是真正的尊敬和卑微。
他到底是谁?李昔弘转过头去看着徐明,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疑惑来。
他从来也都没有真正的看懂过徐明这个男人,他的行事风格不拘一格,他的背景不小来头很大,也是华夏最大的特工组织国家机器几乎钦定的接班人。
这些各种各样的身份都丢在徐明身上,把他放在任何一部电影或者一部小说里,都能称之为是类似霸道总裁的主角光环,但并不算是低调的他直到如今也没有搞个什么大新闻出来。
华夏有句古话,叫做是闷声发大财,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最好的,所以徐明一直都不曾在李昔弘的面前炫耀过什么。而是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他也会想着吃大户,也会因为被敲诈了而愤然,哪怕一百万对他而言并不能算是什么大数字。
可是他真的仅仅只是低调么?
李昔弘不得而知,好像他更加看不懂徐明的来历和目的了。
徐明还是不解释,他说过会解释,但应该不是现在。
“李先生你好,我姓焦,单名一个土字。”老焦和徐明说完了,又对李昔弘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
姓焦的?姓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姓焦?李昔弘心里想着这个让人联想偏偏不断入非非的姓氏,差点儿就没问出来了。
放眼整个华夏,姓焦的人也是少得可怜,不比什么熊猫金丝猴白鳍豚多几个,面前这个老焦倒算得上是个珍稀物种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姓焦又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就和厕所里勿炫己长勿嘲人短是一个道理,他爹也姓焦,他不姓焦姓什么。
“李昔弘,他的同事——”李昔弘和焦土握了手,捡了个最轻巧的称呼给自己做了自我介绍。
焦土显然是不信,他似乎已经知道李昔弘的老底儿了似的,只是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却也并不去揭穿他。
“准备得怎么样了?”徐明又轻声地咳嗽了两声对着焦土问道。
“目前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直升机了,只是华夏全国都是禁飞区,这样公然作对会不会太过于高调了?”焦炭说道。
徐明答道,“没那么多功夫来畏首畏尾了,这次就是为我哥哥报仇最佳的机会,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真的等到,你难不成还想劝我放弃?我为何会去国家机器里工作,老焦你是知道的,为的就是这一天啊!”
焦土不再辩解了,顿了顿又说道,“明白了大少。”
徐明点了点头,“很好,你去联系下渝州有资格进行直升机航拍的报社或者媒体公司,直升飞机有多少我用多少。”
焦土也点头表示明白了,正要转身离开,徐明又叫住了他说道,“老焦,我们永远不会是上下级关系,你永远是我的兄长,我的好哥们!”
焦土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好。”说完之后又提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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