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悠,脸色不太好啊!”首长道。
方希悠挤出一丝笑,面对首长,她的什么借口都是撒谎,便什么都没有说了。
“孙伯伯,您要找我们就让我们去见您,您特意过来,耽误您的工作——”曾泉道。
首长笑了下,道:“你们两个都别站着了,坐吧!”
于是,曾泉和方希悠便坐在了首长对面。
首长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说吧,你们两个到底打算干什么?”
曾泉和方希悠,怔住了。
“我今天来,不想听你们的任何借口,不想听你们的任何保证,跟我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打算今后怎么办?
“首,孙伯伯——”曾泉道。
“希悠先说。”首长道。
方希悠看了曾泉一眼,望向首长,道:“孙伯伯,是我没有尽到职责,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我——”
“你知道那是不可原谅的错误,你还要犯?”首长打断方希悠的话,道。
“对,不起!”方希悠低头。
“我今天,不想批评你们。批评的话,你们的父亲和你们说的够多了,不用我说。我只是想问你们,如果你们觉得我们这些年给你们的安排让你们不能接受,就跟我说,我,会调整我们的策略。哪怕这么做,会牺牲很多的东西,浪费一些时间——”首长道。
调整策略?
方希悠呆住了,看了曾泉一眼,望向首长。
“孙伯伯,您的意思是——”曾泉问。
调整策略的意思是,换掉他?
如果换掉他,那就是除了霍漱清,还要选择一个人来代替他?
可是,除了霍漱清,现在集团内部还有谁能取代他?从年龄和级别来说,只有姜毓仁了。
曾泉并没有过么紧张,方希悠的心却悬到了嗓子眼。
“首长,孙伯伯,您是要换掉阿泉吗?”方希悠道。
首长叹了口气,端起茶碗抿了口,然后放了下来,看着他们,道:“你们两个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我还怎么放心你们?”
“是,我们的确,的确很多事都没有做好,让您失望了,对不起,孙伯伯。”曾泉道。
对不起有什么用?方希悠在心里想说。
“孙伯伯,这次的事,全部都是我的错,是我一个人的错,请您,请您不要责怪阿泉,不要因为我的错而让他受到牵连!”方希悠的身体前倾,两只手撑着茶几桌面,望着对面的长辈。
“希悠,你是个聪明孩子。你们这一代的孩子当中,论聪明才智,论谋略纵横,没有谁可以超越你。那你现在告诉孙伯伯,孙伯伯该怎么不让泉儿受到牵连?”孙首长看着方希悠,道,“你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休戚与共,特别是你们这样的夫妻,绝对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大事。可是,看看你们两个这些年都在干什么?一次次的胡闹,又是离婚,又是离家出走,你们这么任性,让下面的人怎么信任你们?”
曾泉和方希悠都低下头。
“是怪怨我们给你们安排了这样的婚事,是吗?还是怪怨迦因的存在让你们没办法好好交流?”孙首长质问道。
“对不起——”曾泉道。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还是这么敷衍我?”孙首长道,“你们两个,我从小看着你们长大。希悠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你喜欢泉儿,你爱他,那就好好和他过日子。你觉得他心里是迦因,你过不去这坎儿,是不是?”
“没有,孙伯伯,这件事,这件事我,是我的错。”方希悠道。
“你的错,你觉得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孙首长道,“你们两个,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分轻重,任性妄为,丝毫没有大局观。看来,我们真的是选错了!”
孙首长,很失望。
这种失望,是曾泉和方希悠都听得出来的。
的确,孙首长花了这么多年培养曾泉,培养方希悠,就是希望将来可以让他们两个人共同承担几个家族的重任,承担国家大任。结果,结果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怎么可能会不失望?
曾泉和方希悠心里的愧疚——
说任性,任性的何止是曾泉一个人?
“怎么你们都不说话了?不为自己辩解了吗?”孙首长看着两个人,道。
“我们,没有理由辩驳什么,孙伯伯。”曾泉道,“这些年,泉儿辜负了您的栽培,辜负了您的期望,所以,不管您怎么惩罚,泉儿都接受!”
方希悠望着曾泉。
“希悠呢?”孙首长问道。
方希悠顿了下,沉默了片刻,道:“孙伯伯,您说的这些,我们两个这些年犯的错,我们两个人的自私任性,我都接受,我也承认是我们两个做的不好,辜负了您,辜负了大家。只是,希悠想请您网开一面,不要让阿泉因为我的过错受到惩罚!”
曾泉,盯着方希悠。
“希悠?”曾泉道。
方希悠看着他,道:“其实,其实我早就想过了,我犯的这样的错,不可原谅,对于,对于你来说,也是不可接受。是我的一时冲动,是我的自私自利害了你。而你,而你之前,早上和我说的那些,你说我们不再说过去的是非对错,我们再也不说那些事,到此为止。我,很感谢你那么说。不管将来,将来是什么样,我,很感谢你那么说。真的。”
孙首长一言不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曾泉摇头,道:“你,不用这么说,也,不用这么做,希悠。”
“不是的,是我的错。”方希悠望着他,眼眶含泪,“阿泉,这些年是我太自私,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没有理解你尊重你关心你。我一直,一直嫉妒苏凡,我嫉妒你的心里住着她,嫉妒你和她在一起那么开心,嫉妒,嫉妒她那么幸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不配走到最后的位置,根本不配——”
“希悠——”曾泉揽住她的肩。
方希悠望着孙首长,道:“孙伯伯,对不起,我知道您这么多年为了我们两个人付出了很多的心血,甚至为了阿泉牺牲了,牺牲了颖之的幸福,这些,我,都懂。”
孙首长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口。
是啊,牺牲了颖之的幸福。
他知道他的女儿爱谁,只要注意一下女儿看泉儿的眼神,注意一下女儿说起泉儿的时候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女儿,唯一爱的人就是泉儿,只有泉儿。可是,如果,如果让女儿和泉儿结婚,那么泉儿就将失去角逐最高权力的机会,身为他的女婿,泉儿永远都不会有那个机会。而泉儿没有那个机会,也就意味着曾经入主红墙的叶家和方家要失去多年来累积的力量。
这是叶家和方家无法接受的,特别是方家。对于曾家来说,自然也需要曾泉去争取那个位置。而他,更需要曾泉那么做。毕竟,曾泉是瑾之的儿子啊!这么一来,孙首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含泪离开,看着曾泉心不甘情不愿地娶了方希悠,看着方希悠多年来独守空房。
牺牲的,不仅是颖之的幸福,还有,曾泉和方希悠的。
如果他们两个不结婚,如果他们两个有机会选择自己想要的婚姻,也许这么多年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所以,如果您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好了,求您千万不要调整您的安排。阿泉,阿泉他是您一手培养的人啊,孙伯伯!除了阿泉,谁能继承您的意志继续治理这个国家?谁能做到这一点?您忘了您是怎么教育阿泉的吗?这么多年,您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方希悠道。
如果不是对孙首长下跪有非议,方希悠真是要跪下来了。
“希悠——”曾泉又叫了她一声。
方希悠泪花闪闪望着他。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你明白吗?我自己的错,自己承担,我不需要你来为我——”曾泉道。
“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吗?”孙首长打断两个人的话,看着他们,道。
“好了——”方希悠道。
“没有——”曾泉道。
孙首长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想好了再说!我给你们时间!”孙首长说着,站起身走到窗边。
“你在说什么,方希悠?”曾泉低声道。
“我在说什么你不懂吗?难道你真的要放弃?你不能放弃,你明白吗?你绝对不能放弃!”方希悠盯着他,压低声音道。
“你——”曾泉道。
“阿泉,你听我说,首长要选别人很容易,可是,如果你放弃了,我们几家这么多年的努力怎么办?爸爸们的希望呢?他们辛苦这么多年,不都是在为你铺路吗?如果你放弃了,漱清就会占了这个便宜,姜毓仁就会占了便宜,你怎么能把这一切拱手让给他人?”方希悠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得见。
“希悠,如果我没有能力,我不会去争那个位置。就算争到了,我只会误国误民。现在——”曾泉道。
“你觉得你没有能力吗?你没有吗?”方希悠打断他的话,“你这么多年做的事,难道还少吗?我告诉你,绝对不能放弃。如果你放弃了,就算你现在放弃了,将来上台的人不会把你当做威胁吗?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放弃,就算你说你对权力没有觊觎之心,到时候的那个人,他会相信吗?绝对不会的!你这么多年被首长当做继承人对待,这件事谁不知道?对于将来的上位之人来说,你只要活着就会有人追随,你只要活着就是个威胁,他是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我,还有我们的家人,我们的三家人怎么办?你醒醒吧!现在不是你说你放弃就可以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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