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张雨欣很不好。
但陆海宁更不好!
“还不说吗?”他在逼她。
一想到有男人夜里出现在她的卧室,他就极度烦躁!
更何况,还是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不输他。
陆海宁作为男人的一点自尊都快被磨光了。
张雨欣咬着唇,双眼通红地看着,眼泪水说来就来,她哭了。
哭得厉害。
“妈的。”陆海宁火大。
她的泪水就是他的致命点,她一哭,他一点办法没有。
陆海宁只好从她的身上坐了起来,拎着她的肩膀,就跟拎小鸡仔似的。
“滚去洗澡!”
张雨欣被他放开,拖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光着脚就跑去浴室了。
陆海宁压住身上的邪火,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支烟。
冷风夹杂着白雾吹在他的脸上。
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卷出一叠雾气。
过了很久,陆海宁才算是把体内的火压下去。
他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张雨欣确实没有那么喜欢他了,她心里有别人了。
他对她再好,她都熟视无睹。
夜晚的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如刀如霜。
就比如那次在森林里,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根本没有料到他会来。
在她心中,那个一有危险就会护着她的他,不见了。
张雨欣在浴室里磨磨蹭蹭洗了个澡。
她真得没有想到陆海宁会回来,昨晚上他给她打电话时,他还在美国。
推开浴室的门,她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倚靠在阳台边。
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耐看。
但张雨欣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她拿着干毛巾擦头发,又去柜子里把吹风机拿了出来。
陆海宁掐灭烟头往她走来,抢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我帮你。”
“我自己来就好。”张雨欣是拒绝的。
“什么都要拒绝我?”
“……”
张雨欣很无奈,只好随他。
但他吹头发的技术,她是真不敢恭维的。
不过没想到,这一次,他的手法显然成熟了许多。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来回穿梭,吹风机温热的风四散开来。
张雨欣坐在暖和的椅子上,抱着毛毯,晃着脚。
陆海宁站在她的身后,耐心地替她吹头发。
他是真得很耐心,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我还是喜欢你的长头发。”陆海宁眉头紧蹙。
“他们都说我现在的发型好看。”
“非跟我逆着来?”
“你想多了。”
“跟外面的男人把关系都断了,我会照顾好你。”
“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张雨欣回绝。
“中午一个人在家吃的火锅?”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是跟那个季先生?”
“是跟季先生啊,怎么了?你吃醋啊。”
“张雨欣,你他妈非要招惹我?”陆海宁气得无可奈何。
张雨欣反倒笑得恶劣,能让陆海宁不开心,她似乎很开心。
陆海宁越发无奈。
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他在她的咯吱窝挠了一下。
“陆海宁!”张雨欣发火,“你想干嘛啊。”
她瞪着他。
陆海宁唇角上扬,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想干你。”
几个字说得张雨欣面红耳赤。
她真得没想到陆海宁会变成这个样子!
以前在陆宅,她都没有看他把女人带回家过。
现在……
张雨欣拍了他的手:“不吹了,我要睡觉了。”
“怎么了,生气了?九九,怎么还这么纯情?”陆海宁不依,压住她的肩膀。
他的语气很暧昧,带着调情的意味。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我没吃晚饭。”他淡淡道。
“所以呢……”
“等会儿你去把火锅热一下,陪我吃。”
“我吃过了,不陪,你自己吃吧。”张雨欣的态度很冷淡。
“跟姓季的一块儿吃的?”
“对啊,怎么了?”
“没怎么。”陆海宁眯起好看的眸子,弯下腰,“总有一天,我也会把你拆解入腹,吃得干干净净,渣都不剩。”
“变态!”
张雨欣推了他一把,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但没等她迈开步子,陆海宁甩掉吹风机,一把抱起她,将她抱进卧室!
她的床上铺了一层毛茸茸的毯子,很暖和。
她刚洗完澡,身上满是沐浴露的清香。
陆海宁在她的唇上吻了吻:“真不陪我吃晚饭?”
“你自便。”张雨欣闭上眼,漠不关心。
“没良心。”
陆海宁勾唇,趁机伸手探进她的睡衣里,在她的胸口处捏了一把。
“你干嘛啊!滚!”张雨欣火了。
她一抬手,将枕头往他扔了过去!
真的。
他很不要脸。
真的。
陆海宁接住枕头,这才往卧室外走去。
那些年,他没少陪她出去吃饭。
如今让她陪着吃顿晚饭,她倒不肯了。
张雨欣又睁开眼。
虽然吃了季青翰的两颗安眠药,但陆海宁一来,她真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不要他的补偿,可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补偿有点过分了?
补偿到她床上来了?
很过分啊。
陆海宁热了火锅。
全程,他都是皱眉的。
张雨欣做的火锅不算太难吃,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陆海宁吃得哭笑不得。
他盛了一碗米饭,一边将就着吃一边喊了一声:“九九!”
张雨欣不聋,听得见,但没有回应。
“张雨欣!”他又喊了一声。
“你喊我做什么?”
“醋在哪里?”他怎么都找不着。
张雨欣想起来,新买的一瓶醋还在购物袋里没拿出来。
她跳下床,去厨房给他拿了。
“呶,给。”她淡淡道。
陆海宁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来,让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他用筷子夹了一只排骨给她:“自己尝尝,这能吃?”
张雨欣蹙眉,但还是吃了。
“挺好吃的啊,你要是不爱吃就出去吃好了。”她是不太想理会他的。
她知道他这人很挑食,挑得厉害。
谁能养的起他啊。
她就比较好养了,没他那么挑剔,锦衣玉食能活,路边摊也能吃。
他吃不惯她的火锅,也是正常的。
“别跑。”陆海宁按住她,“我将就着吃吧。”
张雨欣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你吃饭就吃饭,我要回去睡觉。”张雨欣试图掰开他的手。
结果,嘴巴里又被他塞了一块小排骨。
张雨欣心里头有事,晚上其实也并没有吃太多东西。
排骨塞进嘴里,她就给吃了。
陆海宁见她听话了,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的左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跑。
“我吃饱了,不想吃了,我想睡觉。”
“别动。”陆海宁警告她,“我今天很生气,你最好别给我乱动。”
“那你还跟我要什么醋啊?你自己这儿不就是一坛子醋!”
“谁说我吃醋了?犯的着吗?”
陆海宁弯唇,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
吃醋?这叫吃醋吗?
“你放我下来行不行?我不想吃了,看到你我就不想吃了。”
陆海宁眸色凛起:“你再给我说一遍。”
张雨欣怂了。
她不敢再说第二遍。
陆海宁的眸子里染上一层薄霜,她看他的眼神明显跟看胡鹏亦的眼神不一样。
她心里有想法,却不跟他说。
她低下头,默默把玩自己的头发。
陆海宁又给她喂了一口菜:“多吃点,太瘦了。”
“我在减肥。”
“减肥?”陆海宁就跟听了笑话似的,嗤笑,“再减下去,就成飞机场了。”
这三年,他不在她身边,她明显瘦了很多。
以前也不胖,但以前气色很好,脸颊也是红润有光泽的。
张雨欣不语。
陆海宁自己倒没有吃多少,全顾着喂她了。
张雨欣被他搂在怀里,很暧昧。
他们以前没有做过这么亲昵的举动,在陆宅时,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
哪怕就是她往他身边靠一点点,他都会避开。
现在不一样了。
很不一样。
说不清楚是她变了,还是陆海宁变了。
可能三年前她爬了他的床,让他误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谁都可以睡的女人。
所以他对她的举动很轻浮。
“你什么时候走?”张雨欣问。
“走?我没打算走。”陆海宁淡淡道。
“陆海宁,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我还可以更过分。”
说着,他不老实地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这一口,正好亲在她那尚有痕迹的伤疤上。
那儿早就痊愈了,没有留下太多的伤痕,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痕迹。
那痕迹,代表着他们之间经历过的生离死别。
蓦地,陆海宁心口紧了一下,如被一只手抓住。
没想到,张雨欣对那儿格外敏感。
他一亲,她抗拒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下意识避开,目光躲闪:“别碰我。”
“不爱我了?”
“嗯。”张雨欣淡漠回应他。
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冷漠。
他是她爱不起的人。
“没关系。”陆海宁淡然地夹了一筷子菜。
张雨欣不懂他这三个字的意思。
陆海宁脸色很镇定,他还是重复着投喂她的动作。
张雨欣被他搂在怀里,就像是一只畏畏缩缩的小白兔。
动不得,闹不得,走不得。
陆海宁似乎挺喜欢投喂她,他尤其喜欢乖乖巧巧的张雨欣。
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我真是养了个儿子,又养了个女儿。”
这些年,他是一直很宠她的。
像宠女儿一样宠着。
他把这辈子所有的耐心、温柔都给了她。
“我想睡觉。”
张雨欣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
被他折磨了这么久,药效忽然就上来了,很困。
看着她朦朦胧胧的双眼,陆海宁也不强迫她了,松开手。
他一松手,她就从他腿上跳了下去,直奔卧室。
刚爬上床没有多久,张雨欣就睡着了。
陆海宁吃完后洗了澡,上床搂着她。
她在他的臂弯里睡得很香很沉,呼吸均匀。
陆海宁把她搂在怀中,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脖颈上。
亲了她很多遍,他才罢休。
张雨欣睡得很安稳,但陆海宁搂着她根本睡不着。
她就像是一只小妖精,磨得他欲罢不能。
他浑身都是火,偏偏无处发泄。
有时候小妖精的手碰到他不该碰的地方,他就更加煎熬。
……
一大早,张雨欣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
她刚醒就被拽到一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里!
“你没走?”她惊慌失措。
“走什么?张雨欣,你知不知你睡觉的时候有多折磨人?嗯?”
“我昨晚睡得很熟。”张雨欣什么都不知道。
安眠药的效果很不错。
陆海宁抓住她的手往他身下探过去……
张雨欣触碰到脸红得滴血:“你别这样,你要是没办法解决,我可以给你叫小公主……”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也是有过孩子的女人了。
但在这种事情上她也只有过一次经验,还是喝醉后。
也正因为那件事,她有些无法直面陆海宁。
陆海宁松了她的手:“没关系。”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悉数还回来。
张雨欣推了推他:“你回家吧,我今天不出门。”
她坐起来,准备换衣服。
“不出门?你周末在家都是这么度过的?”
“差不多吧。”
“我陪你出去走走?去梅园怎么样?梅园的梅花开了。”陆海宁在跟她商量。
张雨欣想都没想就摇头了。
那种很有情调的地方,不适合她去。
其实他更应该跟赵美幽去。
郎才女貌,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温柔似水,携手去那样的地方,似乎更合适。
“那去我集团走走?嗯?”陆海宁半哄着她。
张雨欣愣了一下。
说实在的,她还没有去过他的集团。
听说是在天海市黄金地段,听说势头很猛、蒸蒸日上。
可她也没有兴趣。
她又摇了头。
见她真是油盐不进,陆海宁很生气,但也很无奈。
“那就在家吧,我给你做饭。”他妥协,“你做的东西实在不能吃。”
“陆海宁,你烦不烦啊。”张雨欣真是被他惹急了,看向他,“你回家不好吗?”
陆海宁盯着她看了一眼。
他在她的眼中确确实实看到了厌烦和不耐。
这种厌烦,是从前不会有的。
他和她注视了良久。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他没有收回目光,她也没有。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陆海宁的手机响了。
“陆爷,小少爷身体不好,送去医院了。”
“发生了什么?”陆海宁眉头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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