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得。”她小猫一样,冷哼一声。
说罢,她低下头,迷迷糊糊起了困意。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陆海宁恼了,掐住她的下巴。
张雨欣被他掐的好疼啊。
“不认得,不认得,不认得啊……”张雨欣半撒娇半负气。
她喝醉了嘛,哪里认得。
这个人烦死了。
怎么跟记忆深处那个烦人精一样。
“你!”陆海宁的怒火都被勾了出来,大手不免用了力。
“掐死宝宝了,好疼……”张雨欣撅起嘴巴。
性感的红唇因为亲吻,越发妩媚和妖娆。
她这副样子,陆海宁一点都没有控制的毅力。
自制力,全部土崩瓦解。
就在他伸手去解自己的皮带时,忽然——
“哇”一声,张雨欣吐了他一身。
“张雨欣!”
陆海宁眼中喷火,捏住她的肩膀。
张雨欣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无辜和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陆海宁一脸无奈。
他打开花洒,将张雨欣扔进了浴缸里,自己则脱掉衣服。
张雨欣被他按在浴缸里清洗身体。
白色的水雾慢慢在浴室里氤氲而起,朦朦胧胧。
水温格外舒服,张雨欣被按在浴缸里,慢慢儿就睡着了。
陆海宁的动作很轻柔,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穿插着,又倒了洗发水替她洗头。
朦胧的水雾在他们之间腾升。
一恍惚间,记忆就跳得很远。
虽然他酒量不错,很少有很醉的时候,但也不代表没有。
有那么几次,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回来时,他正好喝得烂醉。
每一次,她都鞍前马后给他换拖鞋、泡醒酒茶、拿毛巾。
乖巧又听话。
那时候,她眼中有他,全世界就都是他。
她很想替他擦擦脸,可每一次,他都是拒绝的,将她锁在门外。
浴室里的水雾越发浓郁。
陆海宁又在掌心倒了沐浴露,替她清洗身子。
香气四溢,泡沫飞舞。
张雨欣忽然醒了,醉醺醺地睁开迷离的大眼睛。
可是到处一片雾,什么都看不清,她只是觉得浴缸里有好多漂亮的泡泡。
一伸手,撩起!
水花溅了陆海宁一脸!
“张雨欣!”陆海宁恼,捉住她的手。
张雨欣反倒咯咯笑了:“我不是故意的。”
“嗯?不是故意的?”
陆海宁板着脸,伸手,在她的咯吱窝挠了一下。
张雨欣在浴缸里笑得更厉害了,拼命儿躲。
躲不过,她就又撩了一捧水,浇在陆海宁的脸上!
陆海宁无奈,眼神中却满是深邃的宠溺,任由她的恣意妄为。
他的身上全是水和泡沫。
张雨欣闹了一会儿,又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这一次,是真得睡下了。
她咂了砸舌头,呢喃呓语:“张雨欣是个小公主,总有一天……会遇到她的白马王子……”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呼吸均匀而平稳。
陆海宁的手抚摸着她布满红晕的脸颊。
嗯,张雨欣是个小公主。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落在她的脖子上。
那儿,有一处浅浅的伤痕。
陆海宁替她洗完澡后,在她的衣橱里翻了翻。
他找到一件睡衣给她换上。
张雨欣一边睡觉一边说梦话:“喝酒可以益智,多喝就聪明了……”
陆海宁格外得无奈。
他弯下腰,拍拍她的脸蛋:“越喝越蠢。”
他在她红肿、性感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张雨欣忽然勾住他的脖子。
陆海宁扒开她的手:“乖一点。”
说完,陆海宁去了浴室洗澡。
她的小公寓不算大,但倒也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该有的都有。
只不过,没有男人的衣服。
陆海宁无法,打电话让助理送了一套过来,又让助理替她将公寓打扫了一下。
地面上的酒瓶渣滓都清理完毕后,陆海宁这才让助理出去。
反反复复折腾,这会儿已经是深夜。
外面的雨没有停,还在淅淅沥沥下着,整个房间里都听得到外面的雨声。
陆海宁想抽烟,但还是克制住了。
坐在床沿,他替她盖好被子。
手指不可遏制地抚摸上她的头发。
她把那头乌黑的长头发剪了,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柔软、顺滑,但有些东西……变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丝上停留了很久。
慢慢儿,又碰上她的眉心、脸颊、嘴唇。
她就像是一只精致的青花瓷器,美到不可方物,却很容易破碎。
她的酒还没有醒,脸上的潮红也没有褪去。
偶尔皱皱眉,不停地胡言乱语:“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陆海宁的手指微微一颤,停住。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她梦见谁了?
“一辈子,好不好……”她呓语,呢喃。
他低下头,在她微微发烫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站起身,离开。
陆海宁那修长而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楼下,有一辆黑色的跑车在等他。
夜色深沉,雨连绵不绝。
空气中漂浮着白色的水雾,这无穷无尽的黑夜,宛如没有尽头。
清晨,一缕阳光照在地板上。
张雨欣动了动身体。
又累又倦,她用力抬了抬酸涩的手臂。
好不容易睁开眼,但眼皮子还在不停打架。
不下雨了?
她光着脚,踩着软绵绵的毛毯往窗口走去。
窗帘一拉,晴好的阳光直射在她的脸上,带着光和火的温度。
她眯起眼睛,这才发现,不早了。
头钝钝得痛,无法,张雨欣只好去药箱找了一颗止疼药。
忽然,她手指一顿——
昨天夜里,似乎有人来过。
是了,她昨天喝醉了,不是穿的身上这件睡衣!
张雨欣一慌,急急忙忙跑去阳台,跑去浴室。
四处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痕迹。
但正因为太干净、整齐了,她越发坚定,昨晚上有人来了,收拾了她的屋子,还替她换了衣服。
张雨欣懵了,她拼命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
都说喝酒误事,没想到,在自己家喝酒也误事?
昨晚上……
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昨晚上,来的人似乎不是别人,而是陆海宁。
他来她这儿了?
越是用力去想,这个答案越是清晰。
浴室里,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雅致、内敛的沉木香。
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她再熟悉不过。
张雨欣有点受了惊吓,瘫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
他为什么会来?深更半夜撬了她的门?
妈的,她好想报警。
这一大一小,真得特别难缠,真的。
可能她上辈子欠了他们的钱,这辈子就成了还债鬼。
张雨欣吃了止疼药,坐回床上。
她吸了吸鼻子,难过地给胡鹏亦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胡……”张雨欣嗓音低哑。
“怎么了,是不是又喝酒了?声音不对啊。”胡鹏亦担心地问。
他正在国天总部开会,接到张雨欣的电话,就走出来了。
“嗯。”张雨欣埋下头,有点难过,“昨晚上喝多了,睡到现在才醒。”
“有没有事?要不要我去看你?”
“不用啊,就是想找人说说话。那个……昨晚上他来了。”
“谁?”
胡鹏亦刚问出口,瞬间就明白了。
还能有谁。
可是,他大哥怎么去新加坡了?出差?
胡鹏亦的眸色沉了下来。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告诉我。他要真对你做了什么,我不饶他。自己都是要订婚的人了。”胡鹏亦的声音变了。
现在,他对张雨欣很上心。
“没对我做什么,就是……以后给我公寓换上指纹锁吧。”张雨欣淡淡道。
“他去你公寓了?”
“嗯。”
“混蛋!”胡鹏亦很生气。
陆海宁可真够混蛋的啊,明明自己要订婚了,还想着他的女人?
做人能这么无耻?
“你别气了,我都不气了,要是有办法的话,我就报警了,不过算了。”张雨欣漫不经心道。
胡鹏亦深呼吸一口气。
报警,倒是犯不着。
“雨欣,现在好想有双翅膀飞到你那儿去!见不得你被人欺负……”
张雨欣听到他这么孩子气的话,笑了:“你不是说最近国天很忙吗?要成立分公司,还有几部重要的电影要赶在寒假档……”
“是啊,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还有各种推不掉的剪彩仪式、红酒晚会、生日party……”
“那你别太累了,注意休息,有空联系。”
“你也是,别喝酒了啊。”
“不能怪我,你给的酒太好喝了。”
“哟,倒是我不对了?那我下次不给你带酒了,本来是想给你增加点生活情调的,你倒好。”
张雨欣笑了,抓着手机跟胡鹏亦又说了好久的话。
他们,只字不提陆海宁。
她虽然不知道昨晚上陆海宁为什么会来,可能是她欺负他儿子了。
但,桥归桥,路归路。
他们走的本就是不一样的道。
他们的人生轨迹也截然不同,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起码,她不想再回国。
张雨欣不再想陆海宁和陆虎隆的任何,她跟陆海宁已经两清了。
她已经不欠他什么,如果他还是执意想要她这条命,反抗不了的话,也就只能双手奉上。
但在此之前,她会好好生活。
周一,张雨欣照常去上班。
刚到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倒一杯咖啡,前台就递了一只信封给她。
“雨欣,你的。”
“嗯?”
张雨欣好奇,信封?
疑惑地拆开一看,原来是一张跟胡鹏亦一模一样的请柬。
红色的底面,鎏金的字体,喜庆的花式。
翻开,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陆海宁,赵美幽。
看到胡鹏亦的请柬和自己收到请柬是两码事,她的手指还是抖了一下。
脸色在一瞬间变了,但很快又恢复平常,只是眸子里闪烁着黯淡的微光。
张雨欣把请柬收了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她起身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
外面天气很好。
“雨欣,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有同事关心地问道。
张雨欣回神:“啊?没有。”
“还说没有,咖啡都溢出来啦,有心事?”
张雨欣低头一看,赶忙用抹布将桌子擦干净。
“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真没事啊。”张雨欣笑道。
“不开心的话晚上跟你去逛街啊。”
“好啊。”
张雨欣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应了。
她心尖上的情绪有些蔓延,她也吃不准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就像是明明已经淹没到水底的东西,忽然就浮了上来。
张雨欣端着咖啡往自己位置走。
头,不可遏制地有点痛。
打开电脑,她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
几篇新闻稿要发,几个方案要敲定……
她一刻不停地忙着。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忙下去,大概也是好事。
请柬被她压在了抽屉下面,上面又摞了一叠的书。
正当她埋头写通稿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您好。”
“雨欣。”
张雨欣的手一顿。
声音,她不熟悉,但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总觉,有千丝万缕在这一瞬间铺陈开。
这声音,很温柔,如三月杨柳春风。
“你好,你是……”张雨欣的表情有些茫然。
“我是赵美幽。”那头莞尔一笑。
“哦……”张雨欣有些茫茫然。
赵美幽……她对她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其他的地方,她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也奇妙,从未正面见过,却像是认识很久。
她对赵美幽的定位是,一个很温柔、很漂亮的贤妻良母。
最近一次见到赵美幽,还是她出国前的那个早晨——
晨雾带露,枯草连绵。
赵美幽和陆虎隆站在一起,身后是高大、沉稳的陆海宁。
他们一家人安稳而祥和。
她承认,那一刻,自己是有点心酸的。
倒不是因为赵美幽和陆海宁在一起了,而是,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安定的家。
谁也不愿颠沛流离,兵荒马乱。
“雨欣,请柬收到了吗?”赵美幽嗓音格外温柔。
“嗯,收到了。”
张雨欣平静地应着。
赵美幽和赵知静不同,面对赵知静,她还有几分底气。
但赵美幽,温柔得让她连情绪都没有。
“收到就好,一直想邀请你,但听说你在国外,问了好久才问到你的地址,又怕请柬寄丢了。”
“没有,收到了。”
“那就好,迟了些,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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