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静静的坐在车里,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这栋仿古建筑,光是看外表就很有格调,适合那种有怀旧情怀的人居住。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爱巢?是时暻修牵肠挂肚的地方?思及此,苏沫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提着那股劲就冲到了这里,这会,她偏偏又有些纠结要不要进去?进去了说些什么?
她把着方向盘的手用力攥了很久,最终一咬牙,下了车,步伐纠结而沉重的一步步向别院大门移动,每走一步,仿佛就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口里搅得天翻地覆。
那种感觉,是她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
“这里不适合你来,先回去!”身后传来一阵沉冷的声音,有种不容拒绝得清冷和霸道。
紧绷的轮廓仿佛是被发现某种秘密之后才有的淡淡的紧迫,他坚持了那么久,若是苏沫进去,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他很明白,自己失去的不再是当初计划中那一点点。
苏沫转过身迎上男人的眸子,眼底在此时盛满了倔强和坚定,今天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明白,事情总要有结束的时候,既然他保留,那么只有靠她自己一点点揭开。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的顾及了。
“你能来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来?还是你……做贼心虚?”苏沫冷笑着反问,丝毫没有要做出让步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样子面对时暻修。
语毕,她便用力挣脱开男人的手,而时暻修此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她,或许是被点到了心中的痛处,一双棕眸瞬间入被沾了墨汁一般,浓郁的犹如地狱般灰暗。
他沉沉合了下眸子,事已至此,有些事情已经到了该面对的时候。
苏沫执意转过身扣门,可手刚要落上去,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阿暻,是你来了吗?”慕之妍从里面探出头来。
她坐在轮椅上,穿着素色的针织开衫,一张脸满是疾病折磨后的苍白和憔悴,眼窝凹陷的她看上去甚至有些恐惧,即便如此,可依旧看得出她生病之前的倩丽和高雅,只不过此时在她身上看到的是令人怜惜的娇弱。
慕之妍给苏沫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苏沫意外的愣了愣,她想象中可以跟时暻修站在一起的,至少应该是惊艳无比的那种大家闺秀,可是现在这样一看,对方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疾病,再看看她身下的轮椅。
苏沫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你是……”当慕之妍目光落在陌生的苏沫身上时,诧异的闪了闪睫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本来好奇的眸光转而灭了下去,“你就是苏沫吧?你好,我是慕之妍,你可以跟大家一样,叫我小妍就可以!”
慕之妍大方的自我介绍道,并友好的冲苏沫伸出一只手,苏沫这才回过神,两手相握,苏沫明显感觉到对方冰凉的手上攥着巨大的力量。
“她只是过来给我送点东西!”站在一旁面色冷厉扼男人开了口,继而侧过脸,冲着苏沫发话的语气相比较前一句要残忍的多,“这里没你事,回去!”
“阿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来的都是客人,怎么能跟客人这么说话呢,苏小姐,阿暻这个人一向外冷内热,你可别介意啊!”慕之妍轮椅移动到时暻修身边,娇嗔的拽了拽他的衣摆,那感觉,真的如同老夫老妻之间的习惯一般。
看得苏沫阵阵刺眼。
原来她还不确定,可是这一刻她真的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小妍果然是时暻修心尖上的女人啊,他对她说话的时候可温柔的多了。
苏沫顿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身体中的神经瞬间拧成一团,不停的隐隐作痛。
“苏小姐,不妨进去坐坐吧,正好我一个人觉得无聊呢,你能跟我说说话的话那就最好了!”慕之妍态度诚恳的邀请苏沫。
“小妍……”时暻修发出了一声警告。
苏沫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本来还想着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后她就离开,可一看到时暻修的反应,她还偏偏要进去看看。
苏沫扭过脸,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好!”
苏沫被慕之妍带着进去,看到这里的环境,苏沫暗暗自嘲,可比锦绣公馆的环境好多了呀,也怪不得时暻修动不动就喜欢往这里跑,不仅仅有美景,更有美人。
苏沫的注意力只是放在慕之妍身下的轮椅上,她行走虽然困难,可是在她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到痛苦的表情。
苏沫坐在大厅喝了一杯果茶,是慕之妍亲自酿的果茶,两人就像普通朋友一向很随意的聊着天,没有内容,想到什么说什么。
苏沫撇过头时,冷不丁就看到露天阳台上,时暻修正倚着窗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烟雾缭绕,凌乱了他的样貌,更凌乱了他的思绪。
纵然在处理任何事情上,他时暻修都一样得心应手,唯独现在,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第一次遇到难以下手的人。
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一个是他要守护的,一个已经慢慢侵蚀了他的心!
慕之妍的性格很开朗,并没有苏沫想象中那般刻薄刁蛮,甚至在时暻修的事情上只字未提。
苏沫离开时,慕之妍还打包了自己酿的果茶让她带回去。
“阿暻,你替我送苏小姐出去吧!”
“不必了!”尽管苏沫断然拒绝,可时暻修已经跟了上来。
苏沫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回头看他,她快步朝着车的方向走去,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刚打开车门,就被一只手强行按住。
“该看得你都已经看了,还想知道什么?我一一告诉你!”时暻修盯着苏沫,清冷的眼神令人更加心凉,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她就是你的初恋情人?”苏沫不甘心,还是当面问了一句。
“是!”男人想都没想。
苏沫扯了扯唇角,很好,“那么,你是要打算跟我离婚,然后跟她结婚吧?”苏沫说话一向很有分寸,可是现在她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字一句都带着刻薄,想要出口伤害一个人时,就会有各种办法。
可是她现在不仅伤的是对方,还有自己。
良久,男人冷漠的启唇,目光却不在苏沫身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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