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少年莫寻欢田蜜》第390章 滴血残阳

    此时是生死关头,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白鸟平助几次想抽刀,都被我重新压了下去。
    可我毕竟受了伤,瞬间爆发的力量是有限,眼看着他的刀就要抽出来,我又是一吼,忽然松开了握刀的手,一拳击打在了白鸟平助的小腹上。
    白鸟平助吃了我这一拳,身子痛得一抖,立刻像虾米一样蜷起身来。
    我得了这个机会,身子一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上猛的一扭,他发出一声痛呼,手中的刀已经落地。
    白鸟平助看似没有练习过拳脚功夫,失去了刀,立刻变得慌乱起来,挣扎着想要去拣刀。
    我一双手疾动挥舞,拳头与双肘不停的落在白鸟平助的身上。
    其实这就是随机应变,完全扯不上什么套路招式。
    我练过真传洪拳,拳和肘非常的灵便,白鸟平助和我相抗,就像是个小学生在和高中生厮打一般,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
    不一会儿,他便中了我五拳三肘,而我的攻击全是向他腰眼,咽部这些身体薄弱部位招呼,他顿时痛苦的翻滚起来。
    这时我一下子扑在白鸟平助的身上,双掌如钳,死死卡住他的脖子,他马上变的呼吸困难起来,伸出双手来板我的手。
    白鸟平助看起来虽瘦,但由于练刀法毒上肢的力量要求很高,他手上的力量其实并不小。
    眼看我的力气已经快要用尽,他也就要将我的手板开,情急之下,我忽然用头向白鸟平助的额头狠狠撞去。
    一下,两三,三下,到第四下的时候,他已经是头破血流,现出昏晕之状,板我手的力量也渐渐的小了。
    我自己也是头晕疼痛,但却丝毫不敢放松,仍然一下又一下的向他撞去,而手还下意识的卡着他的脖子。
    昏昏迷迷之中,也不知又撞了白鸟平助多少下,只是感觉他不再动弹,我才松开了手,感觉双眼一片湿润模糊,红光一片,完全睁不开眼。
    我知道是自己流出的血,就伸手抹了一把,勉强睁开眼睛,却见白鸟平助额头肿烂,脸上全都是鲜血,一动不动的躺着,嘴巴张得很大,眼球凸·出,竟然是已经挂了。
    我看着死去的白鸟平助,慢慢的站了起来,也向他深深的鞠了个躬。
    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白鸟平助也是一个真正的武士,如果只是比刀,我铁定会输。
    可是对于一场生死搏斗来说,能够活着的,才是真正的赢家,而幸运的是,我是这个最后活着的人。
    鞠完躬后,我忍不住向白鸟吉作那边望了一眼,只见那边盘膝坐着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也在往我这边张望,我甚至可以从白鸟吉作脸上清晰的看见那份悲痛。
    但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此人竟没有派人来救自己的儿子,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手中。
    这就是岛国的武士道精神,在公平决斗的时候,如果派人救自己的亲人,那么决斗者会视为懦夫,而整个家族都会失去荣誉。
    对于传统的岛国家族来说,荣誉高于生命,这种强烈的荣誉感,就是岛国人勇悍亡命的动力,这无疑是可怕的,但同样也是可敬的。
    此刻,我转移视线,又向着场中望去,心中却是猛一颤。
    龙盟敢死队和白鸟家族武士的决斗已经完全结束了,整个场上,再也没有站着的人,不过却有四五十名穿着红色功夫衫的人坐在地上向我这边看,已经是筋疲力尽,完全没有力气重新站起了。
    见此情况,我已明白,这场交战,以华夏的胜利告终。
    但我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三百人,只有四五十人还能坐着,地上躺着的虽然还有些能够动弹,也多是重伤残废。
    岛国华人的武力精锐,在这一战中已经损失十之七八。
    我心中无比沉重,拖着受伤疲惫的身子走了过去。
    而那些坐在地上的敢死队员瞧着我走来,都缓缓的拼尽力气站起了身。
    我扫了一眼,只见人人沐血,个个挂彩。
    带来的十余名主力,一半都没了,杜赞还在,万家五兄弟只剩下了万行龙和万行虎,而六名武馆馆主也仅剩两人。
    惨胜,悲壮。
    我现在满脑袋就只有这两个词在打转儿。
    见到大家一脸的悲痛,我当然能够体会他们心中此时的感觉,沉声道:“无论怎样,至少我们已经羸了,没有给华夏人丢脸,是不是?”
    听到我的话,站立着的人纷纷咬着牙点起头来。
    我见到地上还有一些敢死队员在呻·吟动弹,便凝聚精神高声道:“白鸟吉作,你好好听着,这次决斗,我们华夏人已经胜了,现在大家各自安置死伤者,不服的话,咱们来日再战。”
    我一边说着,一边就吩咐剩下的人开始往大巴车上抬伤员。
    原则是先抬那些还能够动弹,看起来有抢救希望的,直接送到“华友医院”去。
    医院那里昨天已经联系好,对外停业一天,专门用于抢救决斗中受伤的敢死队员。
    十辆大巴车的司机全是华人,见到这样惨烈的决斗,早就吓傻了眼,呆在车里不敢下来。
    不过瞧着决斗结束,中方获胜,那种民族自豪感自然也是有的,稍稍的呆滞后,便纷纷跑下了车,七手八脚的帮忙抬起伤员来。
    而白鸟家族一方,白鸟吉作已经带着各头目及其他帮派观战的人从另一条路退出,另外冲出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青年男子来,也开始抬自己的伤员去治疗,不过我估计能够活着的也是极少数。
    我撕下了衣服扎住伤口,和杜赞万行龙等人坐上最后一辆车。
    到了“华友医院”时,整幢九层楼都在忙碌着,各科医生都在参与救人。
    这些医生全部都是华人,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对于这些为华人争取尊严的英雄当然是竭尽全力的抢救。
    我的伤口很快被重新包裹起来,同一些轻伤员被安排在一个大病房里。
    由于人太多,没有躺的地方,大家全都坐着,但谁也没有说话,都沉浸在失去亲友的深深悲痛之中。
    尤其是万行龙兄弟,一直坐在椅子上紧紧的咬着牙关,闭着眼眸,虽然脸上无泪,但谁都能够看出,他们的内心,此刻正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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