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冷到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阴兵的尸块堆中传来,那股渗人的寒意瞬间便覆盖了整个墓穴。
原本因为地狱之门开启之后而发出震颤之声的棺椁,此时竟然突然安静了下来,好似恭敬迎接的姿态一般。
墓穴口有一线天,原本惨白的月光,此时落下来却成了一片血红。
血红色的月光,洒落在墓穴的每一个角落,看起来带着一股猩红的诡异之感。
究竟发生了什么?
众人只见尸块四散之后,便全都露出茫然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兵尸块散落一地,但是却在刹那间便消散成了黑气,黑气遇月光,便顿时烟消云散。
一片黑红交织的血液中间,唯有王亦还站着。
他浑身上下有红色的烈焰包裹,邪气从他的双瞳之中泄露而出。
墨色的头发在猩红月光的照耀之下,却反而黑得更加浓重。
刘海之下,露出一直红色的瞳孔。
他浑身的衣服几乎被血给湿透了,还在往下滴落着粘稠的血液。
而王亦的手中,不知道何时握着一柄匕首大小的短剑。
短剑通体血红,如同由月光制成的一般。
而且短剑的剑身之上散发着一股寒冷的黑气,明明是一柄看不到任何雕琢的朴素短剑,却让人觉得寒意重重。
这股寒意,不是简单的寒冷之意。
而是一股冷彻心扉的,让人感到杀气刺破皮肤表层直击五脏六腑和魂魄的凌寒之意。
阎王原本还带着不屑的面孔,此时脸上笼罩着一层红光。
魔气与灵气笼罩的脸上,出现了一股带着血腥之气的狂热。
“这是……血器!”
看到王亦血器炼成,就连老刘头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在死亡边缘,以生命代价炼化出来的绝世武器。
但是即便是身处危险边缘,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未必能够炼化出绝世的血器。
然而王亦在刚才的打斗之中,虽然浑身鲜血,但是却没有任何伤口,这些血,全都是被他一举全灭的阴兵的鲜血。
既然并没有处在生死危亡的边缘,也没有以生命作为代价,他到底是如何炼化出血器来的呢?
至于阎王,当看到王亦手握血器的那一瞬间开始,那一脸的贪婪和沉醉,便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得到!一定要得到!
也许,一个人修炼一生,可以得到无穷的力量。
但是却不是任何一个力量强大之人,都可以炼化出血器。
血器之所以被叫做血器而不是兵器,便是因为要炼化出血器,不仅仅需要在必死之境抱着必死之心,还需要万分强大的意念和精神力。再以身体的一部分作为抵押,炼化出杀出重围的血器。
所以,每一件血器面世,便代表着这个世界上又有一人成魔了。
天现血月,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血器面世之后,在还未与主人签订最终契约的时候,若是被人抢夺,那么便能够为抢夺之人所用。
因为血器都有魔性,不在乎到底是谁炼化了它,在它觉醒之后与它签订契约的人,才会被它认定是主人。
王亦的血器刚刚炼化成,还没有签订契约,看阎王一对有些发红的眼珠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邓安妮和林术二人站在不远处,几秒钟之前他们才说,要想让王亦带着他们杀出重围,除非出现奇迹。
然而现在,那个站在猩红月光之下的少年,就是奇迹!
奇迹发生之时,他们却不敢相信。
至于王亦,目光邪肆地看着阎王赤裸裸打量着自己手里这柄血器的眼睛,冷笑道:“怎么,想要?”
这是王亦第二次炼成血器。
第一次,确确实实就如同老刘头和阎王所知道的那样,在生死边缘,以自己的嗅觉作为代价,炼化成了血器。
凭借着强大的意念,王亦才能够一举成魔,在生死门之内杀出重围,称为最后的魔神。
但是这一次,却大不一样。
他,已经是魔神了。
所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毕生追求的血器,只要有足够的魔气作为献祭,他便能够手到擒来。
他第一次炼化出来的血器,是一柄长剑。
这一次虽说只是一柄短剑,但是血器握在手中的时候,王亦却在朦胧之中意识到,内景之中那神秘的图案似乎又清晰了一些。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短剑,比第一次炼化出来的还要特殊。而且,必然跟王亦现在所修炼的大魔天功有所联系。
这对于王亦来说,也算得上是收获之中的意外收获。
阎王听到王亦略带挑衅的话,却不是冷笑,反而笑得更加张狂:“哈哈,小子,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子啊。没想到不但能够找到这里来,会摄魂术不说,竟然还能够炼化成血器。你手上这柄血器,倒还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既然你小子以生死为代价,炼化成了这等宝贝,那么我便也不客气,替你收下了。”
“你放心,这东西在我手上,可比在你手上作用大多了。这种东西放在你的手上,便真是浪费了。”
阎王说着话,身上黑白二色的气体笼罩得越发浓厚起来。
众人看到此处,皆在心中揣度,莫非神魔双修真正的可怕之处,现在才要显现?
林术看到阎王脚下出现了以灵气和魔气交织的八卦阵,再一次从刚刚王亦血器炼成的震惊之中清醒过来。
“这是……神魔镇!这下,这小子是真的完了!”
林术这话让人分不清敌我,只是让邓安妮再一次心灰意冷。
这下,是真的完了。
有血器又如何?
无非只是一个噱头罢了,最终,力量不足,即便血器在手也是徒劳。
王亦饶有兴致地看着阎王脚下的神魔阵法,最终却只是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个邪气十足的弧度。
“好啊,既然你想要,那么我便给你,就看你能不能收的下了。”
王亦说着,便将自己手中通体血红的利刃朝着阎王抛了过去。
看着飞向自己的血器,阎王嘴角几乎咧到耳后跟,笑容十分诡异,身边的阵法也越发耀眼。
他伸手,刚准备凭借自己魔气和灵气交缠的手去握住王亦的血器。便见这柄短剑从他的手边擦过,直直地插进了他的头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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