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还真是巧了,没想到真的是啊。说起来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你父亲了,好多年前我们还有生意往来。只是这几年忙了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体弱,我还见过你,当时瘦瘦小小的,就那么点,你父亲急得不行,生怕养不活,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葳蕤葳蕤,取其生长茂盛之意。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果然人如其名,长得很是结实啊。”这井老爷大概没想到能遇到熟人的儿子,心情极好,瞧着戈老爷也顺眼不少,大手一挥,将单子的合同拿出来,“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也没必要顾着这些虚礼,戈老爷来吧,签了名字摁了手印,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可就要好好合作了。”
这井老爷倒是个爽快人,让戈老爷喜上眉梢,连声应了。
亲自站起身,走到对面,先看着井老爷写下自己的名字摁下红通通的手印,他这才放下心,只是等他刚拿起狼毫笔,站在一旁的陆小猫突然察觉到戈老爷额头上像是有什么光闪了一下,看那阴影像是……她脸色一变,迅速上前,扯了一下戈老爷。
戈老爷被他带的一个踉跄,刚疑惑发生了什么,一回头,就看到原先他站着的地方,竟是嘭的一声射过去一支短箭,直直射入了身后的屏风上,发出嗡的一声响,许久才停了下来。
一旁的井老爷也被吓了一跳,迅速往一旁躲远了,还将门口原本等着的两个随从喊了进来,躲在他们身后,这才惊犹未定地瞧着陆小猫:“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谈个生意而已,怎么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陆小猫确定没有短箭再射出来之后,起身朝着短箭射出的方向朝窗棂而去,半开的窗棂对面刚好也是个茶楼,正对着的包厢,刚好有个黑影闪过,陆小猫脸色一变,凶手!她顾不上戈老爷,将还一脸懵的杨峥葳推向戈老爷,嘱咐道:“你守在这里,务必护住了戈老爷与井老爷的安危,我去抓凶手。”陆小猫之所以让杨峥葳守着,是因为她没有武功,若这是调虎离山计,怕是杨峥葳一离开,她与这两个井老爷带来的随从根本保不住戈老爷的命。
杨峥葳身手不错,让他留下来是最合适的,她此刻过去就算抓不到凶手,也许还能从那个包厢找到些线索也说不定。
杨峥葳连忙应了声,就看到陆小猫像是箭一样嗖的蹿了出去。
陆小猫心急不已,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还能不能逮到那凶手,只是她刚从二楼下来,刚跳到台阶下,差点撞到了一人,她行色匆匆道:“劳烦借过……”
对方不仅没有让开,反而拽住了她的手臂,与此同时,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这么慌做什么?”
陆小猫迅速抬头,看到来人目露惊喜:“楚大人!”
她随即想到什么,立刻反握住楚天祈的衣袖,“大人,快快快,帮个忙,帮我抓个凶手,快来不及了。”如今时间争分夺秒,她也顾不得解释,赶紧扯着楚天祈往外。
楚天祈想到她这几日在查的案子,也没多问,迅速跟了上去。
陆小猫两人去了对面的茶楼,推开迎上来的小二,迅速闪身上了那个正对着的包厢,推开门进.去,早就空无一人。
陆小猫回过神,抓过店小二:“这个包厢里的客人呢?”
店小二一脸懵:“啊?这、这个包厢一直没人啊。”
“怎么可能没人?这包厢刚刚还从里面射出一支短箭,差点伤到对面那茶楼包厢的客人,我还看到一个黑影,怎么可能没有人?”陆小猫确定那时候看到了一个影子,只是那黑影动作太快,她没看清楚是男是女,可绝对是这个包厢里的。
店小二看陆小猫以及她身边站着的男子身份不俗,脸色微微发白,“两位爷,真的……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小的这一整日都在,这楼上的包厢都是小的亲自迎上来的。这包厢昨个儿有人提前定了三日,这三日都没有让别人进来过。”
“定了三日?是何人定的,你可还记得容貌?”陆小猫看店小二眼神里的惊吓不像是作假,莫不是凶手偷偷潜进来的?
“这、这小的只记得是个小伙子,至于模样他戴着一个毡帽,领子有些高,只露出小半张脸,着实没看的太清楚。只听声音是个年纪很轻的……”店小二将知道的说了出来,想到可能有人借着他们茶楼生事,脸色就变了,“两位爷,我们茶楼做生意清清白白的,真的不干那等事。”
陆小猫揉了揉眉心,看来那凶手是有备而来了,她松开手,让店小二先下去了,她走进房间里,皱着眉绕了一圈,窗棂完全打开,桌子靠着窗棂正对着对面包厢的地方架着一个空的弓箭架子,桌子下有一滩水,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陆小猫瞧着这空弓箭架子,皱眉,奇怪,这凶手意图谋杀戈老爷,为何逃走的时候还将这个东西留了下来?还有这一滩水是什么?陆小猫仔细低着头瞧着,眉头深锁,百思不得其解。
楚天祈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凶手怕是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抓不到就再抓,你就这么跑出来了,现在守在那里的是谁?怎么不让别人过来,你又不会武功,这不是瞎胡闹?”
“就新来的那个小杨,这次就我们两个来了,我不会武功,他会,我怕凶手调虎离山,就将他留在那里。他武功不错,有他在,加上茶楼那么多人,凶手应该没这个胆子再动手。”陆小猫想不通,将弓箭架子拿起来,头疼,刚打算与楚天祈往回走,就看到角落有一块碎布。
她奇怪地上前,楚天祈也跟了过去,他在北镇抚司见过那新来的锦衣卫两次,武功的确不错,嗯了声,想了想嘱咐道:“那小子武功的确不错,瞧着像是自小就练功有些功夫底子。可到底年轻,就你们两个人,下次这么危险的情况,多带两个过来。”也不知陆小猫怎么胆子这么大,什么事都敢往上冲,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反倒是越是危险越往上冲的快。
陆小猫已经蹲下.身,将那块布捡起来,这房间刚好光线不错,她将碎步展开,刚好那碎布在地上照出一个大了好几倍的影子。
陆小猫不知想到什么,迅速站起身,立刻重新回到了桌前,仔细瞧了瞧那一滩水,又朝着包厢四周去看,果然看到屏风后有一些金线,遍布四周,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谁不小心留下来的。
可加上那一滩水,还有这些,想到那个她当时看到的黑影,脸色一变:“招了!真的中了调虎离山……等等?大人你刚刚说小杨什么?”
“嗯?”楚天祈看她来来回回走了几遍,脸色就变了,奇怪看过去。
陆小猫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你刚刚说……小杨自小就练功?大人你确定?”
楚天祈嗯了声:“自小练武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陆小猫脸色更白了,迅速就往外冲,被楚天祈拦了一下,“怎么了?”
陆小猫被拦住了,想到什么,立刻看向楚天祈:“大人,你能不能带我用轻功去对面的包厢?凶手就在那里!”她大意了,可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凶手竟然是……
楚天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对面的茶楼,嗯了声,手臂揽上陆小猫的腰,足尖一点,直接就带着陆小猫纵身飞到了对面的包厢里,他们从窗棂口一跃而下,等脚重新踩到地面上,陆小猫迅速环顾了一圈,包厢里空无一人,她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该死。
楚天祈也皱眉瞧着空荡荡的包厢,先前他记得陆小猫说过那个小杨在这里守着戈老爷他们,可人呢?
他耳朵仔细听了听,突然大步上前,绕到了屏风后,打开了角落的几个组合在一起的柜子,看到里面五花大绑堵住嘴无法开口的井老爷三人,迅速将人提了出来。
陆小猫已经跟着走了过来,看到井老爷三人,等楚天祈将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陆小猫将他们嘴里的碎布拿出来,“戈老爷呢?”
井老爷显然被吓到了,“被、被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带走了!”
井老爷惊魂未定,陆小猫确定三人没事,冲出去,可冲了两步,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她站在门口,重重锤了一下,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察觉到,可如今……怕是什么都晚了。
楚天祈也猜到了些什么,陆小猫是从询问过那个姓杨的之后神色变得,怕是凶手跟那个小子脱不开干系,他招招手,下方他先前带来的人立刻上来,他嘱咐一声:“将这三人送到安全的地方。”随即看向陆小猫,“这不是你的错,现在要做的,是知道他可能会将戈老爷带到什么地方?”
陆小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年参与进来的下人除了那两个嬷嬷都死了,老太爷早就死了,如今只剩下戈老爷一个,对方没有直接杀了戈老爷,而是选择将其带走……那么,很可能他是去了……那个地方。
陆小猫精神一震,看向楚天祈:“大人,我知道他将戈老爷带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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