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第149章 意外身亡

    陆小猫不知昨晚上楚天祈是何时歇下的，不过翌日她醒来，发现楚天祈已经起了，精神还不错。
    两人一起去了北镇抚司，当晚再次先一步回了楚府，两人易容之后去了青楼，这是第二晚，陆小猫让老鸨这次准备的都是大红色的罗纱裙，繁复交叠，簇拥着娇艳欲滴妩媚惑人的美人，给人一种耀眼夺目的逼迫感。
    与昨晚截然相反的妆容，将每位姑娘的特点都淋漓尽致表现了出来。
    老鸨瞧着这些惑人妖精般的女子，呆在了那里，这真的是她青楼里的那些年过双十的老姑娘？瞧着那些女子也忍不住红了眼圈的模样，一颗心噗通噗通剧烈跳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陆小猫并未让她们再出去，而是点了她们一些，挑选了几个歌喉嗓音不错的，教了几个稍微容易学的曲调，等差不多的时候，昨晚上那十几个公子迫不及待地来了，与此同时，大概是被那十几人一说，他们也带来了不少的同伴，如此一来，一下子多了三十多人，整个大堂这次却是用的艳红的纱幔，被那些精致妆容妖娆的女子衬托得更加艳丽。
    那些公子哥本来还会以为见到的事仙女般的女子，没想到这次直接换成了妖精，却依然忍不住看直了眼。
    陆小猫这次弹得曲调一转，变成了让人痴痴缠缠的艳曲，让气氛直接热了起来。
    不过那些女子也只是露了小半个时辰，再次如同昙花一现般消失不见了，勾得那些公子哥心潮澎湃，却因为新奇更加想要一探究竟。
    如果这一晚出现的依然是昨晚那般仙女般的女子，这些公子哥虽然依然心痒痒，却因为重复看了两次，等明晚若是还一样，对方怕是就会腻烦，等第四日正式的时候，反倒是积极性不如这般高涨了。
    可如今这样每晚都会给对方不同的新奇体验，反倒是能将人给抓住，甚至有的因为没有瞧见昨晚的跟抱憾。
    而这种遗憾，将会成为他们心底的一根刺，越是看不到，越是想办法想要看到；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
    这是人心中的劣根性，若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
    因为求不得，才被他在心目中一次次描摹幻想，最终成为他心目中自以为的那个最好的东西。
    陆小猫就是抓住了他们这些嫖客的心思，等第三晚的时候，果然来得人更多的，这次陆小猫等那些姑娘穿上新衣之后，动手将一半的裙裳给剪开了，却又没完全露出双腿，半遮半掩、欲盖弥彰，随着一曲比昨晚上更加热情奔放的曲调，让气氛达到了最高涨。
    陆小猫知道差不多了，第四晚的时候，精心为这些姑娘装扮了一番之后，开始让她们重新接客，不过却是留下了三位气质、姿容更好的坐镇，戴了面纱，遮住了姿容，按照她选出来的曲调翩翩起舞，等到了时间就离开。
    如此一来，因为先前三晚上的宣传，到了第四晚，直接爆满，之后这间青楼一夜之间名声传了出去。
    之后陆小猫亲自写了每晚上的戏码，专门找了一个艳曲大师、一个高山流水的雅士坐镇，轮流着来，按照她写下来每晚上的曲目，倒是让这间青楼维持住了。因为不可能每次都不一样，虽说有客人会来了几次之后没来，却被新的客人填上去，一时间人来送往，风头无限。
    陆小猫不可能每日都来，她专门教了老鸨如何为这些姑娘装扮，老鸨学会了之后，每日亲自为这些姑娘着装，大概是怕流露出去会被人抢了看家的本事，老鸨守口如瓶。
    陆小猫倒是无所谓，不过老鸨这般，倒是让她省了心，她看过第一晚之后的账本，推算了一下，即使接下来只有一半的进项，等月底也足够还清九阶堂的所有欠债。
    陆小猫这才松了口气，白日依然去当值，晚上则是开始琢磨如何让九阶堂的那些人服她。
    否则，她即使抱住了九阶堂，成功成为了大当家的，若是下面的人不服从，怕也是不行，而且从当初禹少宁露出的那一手，怕是这些人……或者至少当初与他们比试的那几个，不简单。
    尤其是那个金随风，那些人都听他的话，而他手下那个禹少宁，当时那一掌楚大人说是像极了失传已久的功夫。
    而那个人几年前一家七口人都死了，之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若是这个禹少宁真的是那一家活下来的后人，对方肯定想报仇。
    若是她能将这件事了了，禹少宁那里肯定是个突破口。
    禹少宁与那个金随风关系好，那么，相对的只要将金随风收买了，其余的人，也相应容易多了。
    她是想接着九阶堂打探到同方派更深的东西，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她需要得力的助手，而不是一个空架子，如此一来，即使她能将九阶堂保下来，上头依然能够想方设法解散，可若是这个帮派不可撼动，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反倒有了能谈判的筹码。
    想通了之后，陆小猫等交接之后与楚天祈回了楚府之后，犹豫着，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楚天祈听完之后，眉头紧锁：“你想查那件案子？”
    “是，大人，我想过了，想要还清那些欠债容易，可要真正保住九阶堂却不容易。那个禹少宁是个突破口，我想试一试。更何况，那几个人当日大人也看到了，有几个身手不错，不像是寻常的混混，也许能为我所用。”她这些时日吃多了单枪匹马的亏，若是有了可信任的属下，无论是找到义父，还是为祖父报仇，都容易。
    楚天祈沉默许久，等陆小猫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同意的时候，楚天祈深深看她一眼：“你确定要查？”
    陆小猫颌首：“是。求大人帮我。”
    楚天祈最终叹息一声，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这一次，只是你需听我的话，否则，我绝不会让你再插手。”
    陆小猫直觉这件案子背后怕是不简单，当初楚大人就不愿意让她插手，加上当时听大人的意思，死的那人内力雄厚武功不错，却还是死了，还是被暗害了，一家七口都没留下，可见害他们的人，要么武功不俗，要么就是上头有人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无论哪一种，以她现在的身份，都得罪不起。
    可即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只能一步步往前走，没有退路。
    楚天祈望着少年眼底的坚定，放在身后的大掌攥紧了，明明知道他是应该拒绝的，可望着少年期许的目光，他却根本说不出让对方失望的话。
    最终还是没舍得，想着有他在，即使再大的危险，有他撑着，足以护对方周全。
    当晚过了子时之后，陆小猫本来正在房间里睡觉，只是因为楚天祈只让她答应不乱来，之后就没说别的了，她躺下之后却睡不着，就听到大人中途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敲响了她的房门。
    陆小猫翻身起来，迅速过去打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楚天祈，她眼底有光闪烁：“大人，可是有什么情况？”
    “嗯，随我来，我带你去刑部查那桩旧案，不过我需要提前跟你说清楚，这案子当年最终是按照失火意外身亡来断的，我先前与你说的，不过是猜测，具体的，还需你自己查。”楚天祈嗓音淡淡的，可不止是不是心底早就认可了楚天祈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陆小猫总觉得大人的声音较之以往温柔了很多。
    不过陆小猫的心思如今都被那桩旧案给吸引，意外身亡来断的？
    可先前大人不是说寻仇？她随后又想到大人当初说完之后她询问了一句，大人说了句不简单，莫不是……这案子当真有别的隐情？
    若是这样的话，已经结案还断了意外，如果仅凭她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去刑部翻看旧案的，想要翻看，除非这个案子要翻案。可这案子怕是已经结了这么多年，又没有证据，甚至别的什么都没有，又怎么翻？
    所以一听到楚天祈带她去刑部，陆小猫眼底发光，没任何犹疑地走出去直接要跟着楚天祈去。
    至少亲眼见到了，能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证据、突破口什么的。
    楚天祈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你就这样去？”
    陆小猫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了中衣，脸色一红，尴尬地摸了摸头：“哈哈哈，让大人看笑话了，大人等我少许，我这就换身衣服跟大人去。”等看到楚天祈颌首，赶紧将门关上了，她太过激动，竟是忘记自己刚刚是在睡觉，穿着中衣就要跟着出门什么的，她还能更丢人点么？
    好在能查到那件旧案的欣喜冲淡了这种尴尬，陆小猫很快走了出来，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大人的脸似乎有些红，不过她没敢盯着楚天祈的脸看，觉得大概是天黑，加上回廊上的灯盏照得了。
    楚天祈脑海里闪过先前看到的场景，少年只着了中衣，白皙修长的脖颈，让他颇为有些心猿意马，随即又迅速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开了，不敢再继续深想，觉得这是一种亵渎。
    可他这种隐秘的心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这让他觉得折磨的同时，又有种自虐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