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杨姑娘,本来我也不想麻烦楚大人的,可你也看到了,宁家主虽然这次放过了我,难保以后不会再乱来,在刑部的时候,对方肯定不敢乱来,可晚上……跟楚大人住在一起,还能有个保障。
杨姑娘你也回府吧,你放心,我以后还是会好好教你的。”陆小猫苦口婆心安抚杨琪心,脸上的神情没露出丝毫的破绽。
杨琪心很不舍得跟陆小猫分开,白日的时候公子都在忙,她本来以为晚上还能多看到公子。
可没想到……公子要搬到楚大人的府邸。
不过陆小猫那句危险让她也说不出挽留的话,虽然难受,也只能答应了。
陆小猫松了一口气,直接当场就在楚天祈的陪同下,去客栈收拾了包袱,往背上一背,在杨琪心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大步走了。
一直走了很久,七拐八拐绕过很多个巷子,才终于站在了一处巷子最深处的府邸,不大不小,若不是楚天祈亲自带着她过来的,她真不相信这是楚天祈住的地方。
“怎么?有问题?”楚天祈敲响了门,不过他敲门的手法有点特别,敲完了,多看了陆小猫一眼,“记住了?”
“啊?记、记住什么?”
“以后你回来也这么敲,否则,刘叔不会给你开门的。”楚天祈面无表情道。
陆小猫赶紧回忆了一番,幸亏她记性一向不错,尝试着敲了一遍,得到楚天祈赞赏的目光,才笑了笑,这时木门打开了,一个弓着背的老者走了出来,视线落在楚天祈的身上,笑了笑,比了个手势,是个哑巴,等视线再落在陆小猫身上,愣住了,又比划了一下。
“这是陆小猫,这段时日会住在这里,刘叔帮他收拾一间客房,别的他会自行处理。”楚天祈便往里走边道,等走了几步,没看到陆小猫跟上来,“还不过来?”
陆小猫只能赶紧跟刘叔打了个招呼,就跟了上去,楚天祈腿长走得快,陆小猫紧赶慢赶才追的上,直到停在回廊的尽头,才指着里面道:“这里是我住的,平时没事不许过来打扰。那边尽头是三间客房,你可以选一间让刘叔帮你打扫,除了前院,后院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入。可记得了?”楚天祈沉声道。
陆小猫挑眉:“后院可是有什么禁忌?那要是……不小心踏进.去了呢?”
楚天祈眯着眼,冷淡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那后果很简单。”
“简单?”这么好?
结果就看到楚天祈慢悠悠吐出一个字:死。
陆小猫:“……”要不要这么狠,还能有什么秘密不成?
不过陆小猫也歇了心思,她就是随口问问,也没打算真的过去。
刘叔很快帮她收拾出了一间客房,陆小猫询问了沐浴洗漱的地方,因为楚天祈没有在府里用膳的习惯,所以这整个府邸只有他们三个人,也不开火。
不过这对陆小猫来说倒是方便,省得与楚天祈一起用膳消化不良。
陆小猫翌日去了刑部,跟着赵衙头出案子的时候,明显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陆小猫猜想十之八九是宁家主的人,不过想跟着就跟着吧,她还能甩不掉几个人?
只是可惜了先前得到的那份地址,那两个齐海生,不知到底哪个才是匕首的主人。
宁家主到底想隐瞒什么?真正的宁四爷又被他弄到了何处?
因为那三个商人的案子悬而未决,刘大人也着急,可偏偏毫无头绪,陆小猫也着实没办法,只能暂时先压了下来。
陆小猫等交接了之后,就先一步离开了,她直接去了一趟成衣坊,进.去之后换了一套女装,画了个大浓妆,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跟着她的两个人压根没认出来那就是陆小猫。
陆小猫按照柳舒畅给的那两个地址,先去了其中一个,见到了那位“齐海生”,随意找理由攀谈了一番,发现对方不会是凶手,对方有妻有子,父母尚在,不可能突然莫名其妙去弄那么一把匕首杀人。
陆小猫去了第二个地址,敲响了门,是个大户,只是一看牌匾,上面却写着“李府”,陆小猫奇怪,仔细对比了一下地址,的确是这个,可怎么会是李府?就算是,不也应该是齐府吗?
陆小猫并未先去敲门,而是走到了这李府对面的小商贩上,找了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买了一个小物件,才装作不经意问道:“哎大娘,也不知是不是我这记性出问题了,我记得先前我来的时候,这不是齐府么?是我记错了么?怎么成李府了?”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那大娘四处看了看,才小声道:“这姑娘你得好几个月没经过这条街了吧?”
陆小猫点头:“对啊大娘,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怪不得了,这几个月前吧……的确是齐府,这齐家都好几代当大夫的,书香门第,只可惜吧,不过短短数月,就物是人非了,这不,齐家的人前几个月将祖宅卖了,这如今李家的老爷就是买下祖宅的人。”那大娘叹息一声。
“啊?怎么回事?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吗?”陆小猫好奇地凑过去道。
“听说……这齐大夫前些时日医死了人,服毒自尽了,这齐家的药堂也就弄不下去了,还赔了不少银钱,后来不知得罪了谁,这京城也混不下去了,这不……只留下孤儿寡母几个,草草卖了祖宅抵了债,回乡讨生活去了。”
“医死了人?可不是说这齐大夫几代行医么?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大失误啊。”陆小猫心里咯噔一下,还是跟药有关,这到底怎么回事?要说跟宁家没关,她都不信。
“对啊,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偏偏……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也没听说出现这种事,这齐大夫是个大好人,我家那位也是被对方给医好的,当年因为穷,付不起银钱,齐大夫都没收药钱,可惜……那件事发生之后,大家对齐大夫一家的态度……太让人心寒了。不过也怪不得大家伙,毕竟……是死了人的。”那大娘叹口气,摆摆手,不愿再多谈了。
陆小猫拿着一个玉石坠儿离开了,走出很远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这齐海生看来根本没离开京城,而是留下下来,伺机报仇,对方既然目标是假的宁四爷,看来几个月前那桩案子,应该是跟假宁四爷有关了,也极大可能与宁家主有关。
否则,如果杀人的是齐海生,宁家主没有理由帮齐海生来随便找个“真凶”,除非,他想隐瞒这“真凶”之下的真相。
如果是医死了人,应该是有备案的,看来,在找到齐海生之前,她能先从齐大夫医死案查起,也许会找到别的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因为时辰已经晚了,成衣坊也关门了,陆小猫只能穿着女装偷偷回去了,敲响了门之后,迅速遮住了脸,等门打开了,对上刘叔懵的眼神,赶紧用沙哑的男声道:“刘叔是我啊,小陆,这不是被人跟踪,我就扮了女子甩掉他们,让刘叔看笑话了哈哈哈。”
刘叔听出陆小猫的声音,才比划了几下,陆小猫看不懂手语,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打算趁着楚天祈还没回来之前回房换衣服。
结果刚走到回廊正中央,突然一旁就传来一道凌厉的掌风,陆小猫迅速往旁边一躲,就对上了楚天祈危险的目光,赶紧将手放了下来:“楚大人是我是我啊!”
楚天祈已经袭到陆小猫眼前一寸处的拳头收了回来,皱眉:“你这什么样子?”
“这、这不是被人跟踪了……我又想去查真凶,就、就……哈哈哈……误会这都是误会……”陆小猫故意动作幅度夸大了点,被看出是女子就糟了。
楚天祈望着一身女装的陆小猫,眉头皱得更紧,“你是不是扮女子上瘾了?”
“怎么会?这还不是情势所逼?”陆小猫摊摊手,动作特别的豪迈,果然,楚天祈压根没多想,只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还不去换了?”
“这就去这就去……”陆小猫打着哈哈,赶紧蹿走了,等回到房间关上门,才松了口气,吓死了,这厮竟然回来这么早?
看来下次还是别轻易换回女装了。
陆小猫翌日醒来之后,就去找赵衙头,说明了来意,“齐大夫?名字叫什么?”
“这……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有个儿子,叫齐海生。”希望是刑部办的案子,不然可就难办了。
“齐海生……”赵衙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应该是我们刑部办的,你跟我去一趟档案室,找找。可记得是哪个月份的?”刑部买个月要处理很多案子,他也记不清到底是哪个月了。
“这个还真不知道……”陆小猫挠挠头,一脸尴尬,“赵衙头费费心,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赵衙头想问什么,可到底没问,带着陆小猫去了一趟档案室,不多时,还真找到了卷宗,递给了陆小猫:“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陆小猫掀开卷宗,她并不知这齐大夫叫什么,但对比了一下齐海生,以及当时记录在案的地址,的确是那个,那就没错了。
陆小猫立刻点头应了:“对对对,就是这个。”
赵衙头道:“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看,半个时辰,我先去忙了,等下我过来锁门。”
陆小猫赶紧应了,送走了赵衙头,赶紧低头开始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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