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猫头疼:“杨姑娘,你这样出来……你家里人都不担心你吗?”
杨琪心摇头:“陆公子你放心,他们不知道的,陆公子你不知道,我家里人吧……逼着我嫁人,但是,我名声不太好,所以他们只能将我远嫁。
但是我不想离开我娘,所以现在处于离家出走状态,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真的、真的没地方去了……你看,先前我去找表哥,结果还遇到了那种事,我也不敢去了……拜托,你就收我为徒吧。”杨琪心双手合十,瞧着可怜兮兮的。
陆小猫:“杨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我当徒弟,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杨琪心一拍胸口:“那陆公子你就当我是个男的,反正我这性子大大咧咧的,也没人娶我了,嫁不出去……那我就嫁给陆公子好了!”
“什么?好你个陆小猫,你连小爷的墙角都敢挖!”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陆小猫抬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对上了双眼几乎喷火的宋望西。
对方身边站着的……正是楚天祈。
陆小猫扶额:“…………”还真是够凑巧的。
结果还未等陆小猫解释,杨琪心转过头,看到宋望西,两眼立刻蹭的蹿起来两道火焰,掐着腰破口大骂:“我就嫁给陆公子怎么了?陆公子要长相有长相,要本事有本事,你呢?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你连陆公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躺着都中枪的陆小猫:“……”
宋望西被杨琪心说得差点气炸了:“你、你看上这么一个小白脸,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破个案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这是我救命恩人,知道什么叫救命恩人知不知道?你信不信直接就以身相许了?”杨琪心丝毫不让,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但是这话……也让陆小猫对杨琪心刮目相看,这话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没问题,但是在古代……陆小猫要不是身份如今是男的,真的挺喜欢这种爽朗的女子。
不知道是不是陆小猫眼底赞许的光刺激到了宋望西,后者突然拽着一旁看戏的楚天祈:“你、你的人,你还不赶紧看好了?竟然敢惦记小爷的女人?”
楚天祈面无表情看他一眼:“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个,他不是我的人;第二个,杨姑娘也不是你的女人。”
宋望西:“……还是不是兄弟了?”
楚天祈挑眉,深深看了宋望西一眼,后者顿时蔫了:“是兄弟你都不帮我?”
楚天祈面无表情,可谓是相当冷酷无情了:“不帮。”
宋望西咬牙:“你、狠。”
随后看向杨琪心:“跟我回去,我立刻去你家下聘,三媒六聘娶你进门。”
杨琪心嗤笑:“你要娶,我就要嫁么?”
于是……众人就看到两个男子互骂也就罢了,骂着骂着竟然说到了嫁娶,他们难以置信的视线落在杨琪心与宋望西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眼神特别……诡异。
陆小猫察觉到了,立刻向后退了几步,远离了“战场”。
楚天祈看她一眼:“跟我走。”
陆小猫正不知道怎么摆脱这两位,赶紧走人。
所以等宋望西与杨琪心吵完,发现四周为了一圈“看好戏”的人,而陆小猫两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而另一边,陆小猫跟着楚天祈去了一个茶楼的二楼包厢,等落座之后,陆小猫问道:“大人找小的,可是有事?”她算是发现了,这厮绝对是有事找她,没事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楚天祈道:“这次无事,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徐二夫人,如今已经是宁氏了,她也回了京城,托人找到了望西那里,想要见你一面,专程感谢你一番。”
陆小猫摇头:“不必了,当时也情非所以,也骗了她,以后也不必见了。”
楚天祈深深看了她一眼:“嗯,话我会带到。”
陆小猫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一趟,竟然只是带句话,觉得匪夷所思,这不像楚大冷面煞神的作风啊?
陆小猫小心翼翼问道:“大人你确定,没别的事让小的去办?”
楚天祈睨了她一眼:“你很闲?”
陆小猫摇头:“不、不不……我很忙。”过两日就要去刑部报道,以后忙得很。
除了要处理刑部的案子,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要想办法找到当年的卷宗,查查祖父当初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天祈倒是也没强求,只是离开包厢之前,看着陆小猫,想到什么,多加了一句:“你若是愿意……教教杨姑娘也不是不可以。”
陆小猫狐疑地看他一眼:“……”这厮别是在试探她吧?
杨琪心可是他兄弟的心上人,他这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对杨姑娘有不轨之心?
陆小猫立刻表忠心:“大人放心,小的绝对不会觊觎杨姑娘的,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楚天祈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只说了三个字:“杨士奇。”
说罢,不等陆小猫再说什么,抬步离开了。
陆小猫奇怪对方怎么好好的,说起来杨大人了,言官杨大人她自然是知道的,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起来……诶,不对,杨士奇……杨琪心……都是姓杨……
不是吧?
难道杨姑娘是杨士奇的嫡女?
陆小猫睁大了眼,觉得颇为匪夷所思,这不会吧?传言都说杨大人有个嫡女,只是并未被人见过,但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却是对方的婚事,到了及笄之年,许了几次,却都没成,最后都说对方生辰八字有问题,不宜嫁娶,导致都无人敢上杨家去提亲。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杨姑娘竟然……就是这位传说中的杨姑娘?
可不是说杨大人跟西宁侯不合吗?
宋望西是西宁侯的儿子,这……陆小猫头疼了,果然不能尽信传言,这坊间的传言还真是不对的。
可楚大人突然说这个做什么?莫不是让她好好教杨大人以后好攀关系?
陆小猫摸着下巴:这厮也终于有良心发现的一回了?知道每次利用她不知道给好处觉得良心过不去了?但是这样借女人来成事,她也做不来。
算了,以后还是躲着走好了。
不过想到宁氏,陆小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颇为担心,一则,对方能和离,至少不必在徐家受委屈了,可和离之后回娘家,不知道宁家会不会对她刁难。
陆小猫没想到的是,她拒绝了再见宁氏,可没过几日,竟然还是见到了。
与刘大人约定好的三日之期,陆小猫准时去了刑部报道,刑部的人对于这个空降的仵作,尤其还这么年轻,其实很是不服气,只是先前的老仵作年岁大了,被子孙接回去颐养天年了,可怎么也挨不着这么年轻的一个仵作,但这又是刘大人亲自点的,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陆小猫刚办完交接,就出了人命案子。
等陆小猫随着衙役到宁府前时,陆小猫看到宁府的牌匾,还以为只是凑巧,可等进了案发的地点,陆小猫将仵作箱放下来,准备一番之后,开始验尸,死者是个中年男子,大概四十五六岁,死亡原因是一刀毙命,正中心口,凶.器也在,只是没有凶手。
陆小猫收拾仵作箱,她如今是仵作,只负责将验尸单交上去,剩下的就是衙役以及刘大人的事,只是刚走出没几步,余光一扫,在宁家出来的人群里,看到了熟悉的面容,正是先前的徐二夫人,如今的宁氏。
宁氏看到陆小猫也挺诧异,她虽然以前知道陆小猫可能并非真的所谓的“入殓师”,可突然又摇身一变,成了刑部的仵作,让她挺意外的。
不过宁氏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陆小猫看过来时,点了点头。
陆小猫也只是一颌首,就要离开,只是刚走出两步,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回来就没好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一回来就出事了是不是?你……”
“闭嘴!”另外一道男声响了起来,压住了女子尖细的声音,呵斥了一句。
陆小猫看过去,先前出声的是个面容瘦弱的妇人,后来出声的则是一个中年男子,颇具威严,像是一家之主。
宁氏的脸当场就白了下来,只是勉强克制住了,到底没说话。
陆小猫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她突然改变主意,留了下来。
这次来的领头的是赵衙头,他对这宁家主倒是挺恭敬的,陆小猫先前的猜测也不错,先前出声呵斥的正是宁家如今的家主宁大老爷,这宁家是做生意的,但是在京城生意做得还算是比较大的,还与朝廷里的官有些牵扯,这也是当初徐家看中宁家的姑娘的缘由。
如今这宁家当家的是大房,出事的这位是四房的老爷,也是宁氏的嫡兄宁四爷,刚刚出声的,则是宁四爷的一个姨娘。
按理说一个姨娘是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话的,但是如今所有人都害怕,倒是也没人追究。
赵衙头按照规矩询问了一番,但是这宁四爷都在何处,死之前见过什么人,是谁陪着的等等……
等一一询问完了之后,记录在册,这才让人将尸体抬回刑部。
陆小猫跟在一旁,脑海里重复着先前赵衙头审问过的细节,经过宁氏身边时,后者祈求地看了她一眼。
陆小猫心思动了一下,最终无奈的不动声色点了一下头。
从她留下,大概已经做好了帮宁氏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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