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第51章 没人情味

    “啊？”陆小猫没想到对方来这一趟，竟是为了找她回京的。
    “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楚天祈本来也没打算让陆小猫这么快回京，不过京里出了点事，他需要借助对方的能力办一桩事。“没、没有……”
    陆小猫想到那个人也不是义父，还是先回京城问问小东到底怎么回事，再行商议。
    楚天祈嗯了声，就下去安排涅虚这个案子最后的收尾，陆小猫则是回去收拾行囊。
    不多时，陆小猫就听到了敲门声。
    陆小猫打开房门，诧异来的竟然是虞县令。“大人？”
    陆小猫疑惑，虞大人这时候找过来，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大概是看出了陆小猫的疑惑，虞大人连忙摆手道：“不是衙门里的事，就是……本官有一些私事想跟陆公子说。”
    陆小猫让虞大人进来了，就看到对方神色紧张，有种不知道要不要开口的犹豫感。
    陆小猫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大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虞大人抱着杯盏，犹疑了很久，才不敢看陆小猫，缓声道：“陆公子，这次的案子……着实麻烦你了，若不是有公子在，这件事也不会了解的这么快。公子这次的人情，本官铭记在心。”
    “大人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陆小猫刚开始虽然只是为了证明清白，可后来也的确是想查这件案子，才会答应下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案子背后还有这么一桩旧案，让她唏嘘长叹。
    虞大人摇摇头：“不，这次的事若非本官……也不会连累到陆公子受了这么大的罪，本官想了想，若是不说出来，着实心里难安……”
    “嗯？”陆小猫愣了下，莫不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这件案子刚开始的时候……本官的确是怀疑刚来的陆公子，可是后来，其实本官已经派人去查了，也查到了公子并未有任何嫌疑，也知道了公子的身份，是陆氏茶楼的少东家，也帮街坊邻居破了不少的案子，当时本官……狗急跳墙，着实找不到凶手了，就继续按照先前三日的约定……这是本官的错……”虞大人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陆小猫还以为什么事：“就这点，既然我一开始答应了，就会继续查下去的，大人不必介怀。”
    虞大人摇头：“这……可到底是让陆公子受罪了。本官这次过来，是听楚大人说大人想当锦衣卫，不知道……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了？”
    陆小猫愣了下，随后摇头：“难处倒是没有，只是我在找一个人……只有进了北镇抚司，才能接触到更多的权力，才能……找到。”
    虞大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如果说寻人的话，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当仵作？本官认识京城的刑部尚书刘大人，若是公子愿意，本官愿意写一封推荐信，推荐公子入刑部当仵作，以公子的实力应该完全可以胜任。”
    陆小猫一怔，随后眼底闪过亮光：“大人此话当真？”
    如今看楚天祈的意思，她得罪了里面这么多大人，暂时是进不去北镇抚司了，但是能先进刑部也可啊。
    虞大人看陆小猫这反应，就知道自己这个谢礼是送对了：“这是本官先一步准备好的，公子只需要去刑部交给刘大人即可。”
    陆小猫没想到这次来百里镇虽然没找到义父，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意外之喜，笑着送走了虞大人，动作迅速地收拾了行囊，拿好了推荐信，就出了县衙的大门，就看到停在门口的一辆马车。
    陆小猫狐疑：马车？
    楚天祈这是不急着回京了？
    竟然难得看到对方用马车回程？
    还是说，对方这是体恤自己刚刚大病初愈，专门为她准备的？
    不过陆小猫显然多想了，等她撩开帷幕，就看到里面端坐着的面瘫脸，她顿时有种转身就跑，改成骑马的冲动，这要是跟着楚天祈坐马车一路，她回京的途中还能有好？
    楚天祈听到动静抬眼，放下手里的书简，冷目一横：“怎么？你腿折了？”
    陆小猫：“……”怪不得这厮听说还没个媳妇儿，甚至都无人给他说媳妇儿。
    这张脸就够冷的了，结果还这么毒舌？
    这小姑娘真的落到他手里，还不是辣手摧花？
    陆小猫赶紧低下头，鹌鹑似的上了马车，乖乖坐在一边当背景板。
    只是马车启程之后，陆小猫等了一个时辰，都没听到楚天祈开口，陆小猫如坐针毡，终于低咳一声，看过去：“大人啊……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不如换成骑马？”
    楚天祈扫了她一眼。
    陆小猫无奈，干脆直接敞开了说：“大人，你要是有吩咐……就尽管说。”她可不认为楚天祈这么好心，专门来这里找她回京，还专门派“专车”来接她，还不惜纡尊降贵“陪”她一起坐马车。
    这要是没有猫腻，她陆小猫的名字就倒着写。
    楚天祈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简，定定看了陆小猫一眼，慢慢开口：“我这里有一桩案子，我想让你帮忙秘密去查。”
    陆小猫：“……”果然，她就说。
    楚天祈：“怎么，你有想法？”
    陆小猫连忙摇头：“没、没没……小的怎么敢有什么想法，就是……这完成了之后，可有什么奖励？比如说……能进北镇抚司吗？”陆小猫搓了搓手，要是能进，别说一件，三件也行啊。
    楚天祈瞧着陆小猫亮起来的瞳仁，残忍道：“没有。”
    陆小猫：“…………”
    楚天祈继续道：“当然了，要是这件案子办得好，对你以后当锦衣卫算是加分项。”
    陆小猫才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说是加分项，说了等于白说。
    有上头那两位压着，这所谓的加分，有了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楚天祈大概是看出了陆小猫的想法，重新拿起了书简，眼也不抬道：“这是命令……你自己想吧，办了，有加分项；不办，我会有办法让你办的。”
    陆小猫：“……”她随着对方这一句，默默望了望对方，嘴角一翘，立刻认怂，笑得恍若一朵花，“大人说得是说得是，为组织效力，小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楚天祈：“不错，觉悟很高。”
    陆小猫默默看了眼楚天祈已经出鞘的刀刃，都这样威胁了，她能不觉悟高么？
    觉悟低了，项上人头都不保了。
    这些个锦衣卫，惹不起惹不起。
    先前还夸这厮有人情味，转头又是冷面煞神一个了。
    马车最终停在了京城近郊的一个繁华的镇子里，陆小猫奇怪，北镇抚司怎么会有案子在这里的？
    最后，楚天祈将陆小猫带到了这个镇子最大的一间茶楼里，坐在二楼单独的包厢里，陆小猫奇怪地看了楚天祈一眼：这厮不是要让她来查案子么？
    怎么反而带她来喝茶了？他有这么好心？
    楚天祈淡定地啜了一口茶水，才抬眼：“有问题就问。”
    陆小猫低咳一声：“大人你看……这来都来了，只是……这次到底是公干还是私事啊？”
    楚天祈道：“公干如何？私事又如何？”
    陆小猫心想：这区别大了啊，这要是公干，她不是北镇抚司的人，就是白费力啊。
    可这要是私事，对方可是欠了她一个人情啊，这可比什么加分项强多了。
    说不定以后还能念着这个私事，稍加“威胁”一番，虽然成效不大，不过廖剩无几啊。
    不能总让这厮牵着鼻子走，以后说出去，她陆小猫岂不是太怂了？但是当着楚天祈的面，这心里话，她可不敢说。低咳一声：“自然要是公事，属下自然竭尽全力；要是私事……小的办事的时候，也稍微顾忌着些，万一一不小心给楚大人惹了麻烦，岂不是就……不好了？”
    最后几个字，陆小猫说得颇为小心，只是眼神却是已经瞧瞧瞥向了楚天祈，观察对方的表情。
    发现她说完了之后，对方眉头皱了皱，难得啊……这冷面煞神竟然还有别的情绪？
    看来！果然是私事了！
    果然，大概是陆小猫的话也提醒了楚天祈，他本来并不在意的，想了想，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私事。”
    陆小猫一双眼更亮了：私事好啊哈哈哈。
    “那……可需要小的顾忌什么吗？”楚天祈眯了眯眼：“顾忌……你见机行事。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受人所托，终人之事。”
    陆小猫：“！！！”谁这么厉害，竟然能使唤得动这厮？
    可不管陆小猫再怎么好奇，楚天祈都不肯再吐露半个字，反而开始说起了这件案子的始末。
    陆小猫虽然遗憾，可事关案子，稍微不谨慎，都可能弄错，她的表情也严肃了下来，认真听着。
    等楚天祈说完了，陆小猫的视线朝茶楼斜对面看过去，那是一座府邸，占地不小，在这么一个繁华的镇子，算是比较好的宅院了，门口两个石狮子，牌匾上“李府”两个字，极为醒目，只是这会儿却是门可罗雀，极为冷清。
    甚至连个守门的家丁都没有，大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