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汣儿这个时候也累了,姜离十分贴心地供出了他的肩膀。他把身子往白汣儿那边靠了靠,说:“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儿。”
白汣儿十分感激地看了姜离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枕上了姜离的肩膀。可能也是因为她这几天的工作实在是太累了,她很快就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沉,因为姜离的肩膀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姜离听着白汣儿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觉得自己的心也安静了下来。今天这一天,经过了帮她去办公楼收拾她的同事,又在餐厅看到了疑似要自杀的唐雅贝,把她送到了医院这一系列的事件之后,他突然觉得,他与白汣儿之间的幸福是来之不易的。
再想想唐诗和顾明霄之间一直没有办法升温的感情,还有唐诗和安亦诚之间一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这种稳定感情是非常难得的,一定要好好地,将心比心地经营下去。他低下头,把头埋进白汣儿的发丝中,白汣儿只是微微地动了动,看上去十分有安全感地咂了咂嘴。姜离闻到一嘴的花香味。
过了一个小时,终于有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了,看上去脸色还算平静。姜离赶紧询问状况。
那个走在前面的医生对旁边的护士点了点头,就回去了。助理拿着一个文件夹板走了上来,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你们哪位是病人家属?”
姜离语塞了,但是他很快接口道:”我们是病人的妹妹派来的,她现在有什么事吗?”
护士有些奇怪的看了姜离一眼,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患者的失血比较严重,可能是送医时间晚了,但是我们已经想办法给她输好血的。缝合的过程虽然还算顺利,但是因为伤口太深,医生觉得肯定会留疤,而且需要动用的工艺比较复杂,所以来和你们提前说一声。”
她顿了顿,又说:“但是更重要的问题是,患者有没有什么心理疾病?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自戕的患者,可以有决心在自己身上割出这么深的伤口。”
姜离这时候,突然也为唐雅贝感受到了一种心痛。但他自然是不知道唐雅贝背后究竟还有什么故事,于是只能说不知道。
护士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再深究下去,就转身回去继续手术了。
姜离这时候想起来,应该给安亦诚打个电话。唐雅贝的心伤是他造成的,自然也应该让他来解决。那种觉得自己不是人的眼神,也是应该他来承受才对。
这个时候,白汣儿还在熟睡,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从白汣儿的口袋里把她的手机拿了出来。之前时装周的时候她存过安亦诚的电话,而自己早就把这种人的电话删掉了。
电话响了几下之后,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安亦诚似乎还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地问了一句:“什么事?”仍旧是一种十分高冷的语气。
姜离真是打心底里鄙视他。他冷冷地说:“你的女朋友都要自杀了,你自己倒是睡得很香嘛。”
安亦诚一个激灵就醒了:“小诗?她怎么了?”
姜离继续没有感情地对安亦诚说:“看来你还是很不清醒。连自己的女朋友是谁都不记得了吗?”
安亦诚这时候才被这句话,像破冷水一样地,从头浇到了尾。
“唐雅贝怎么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恢复成了往常的扑克总裁脸,似乎什么人都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他的心里其实是波涛汹涌的。唐雅贝刁蛮任性是一回事,但是要是自杀成功了,他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姜离说:“她想要割腕,被拦下了。现在在医院。”肩膀上靠着的白汣儿看上去累极了,这时候已经开始打起了鼾。姜离又想到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天没有好好地睡觉了,现在的下班时间还要帮别人处理这种幺蛾子,就十分地替她不平,“你一个正牌男友,倒是不管不问,良心也很过得去的。”
安亦诚和姜离并不熟,加上又是深夜打来的电话,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脑子想要去问清楚对方的来意,只是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他也没有多想,直接披上外套,又舀了一盆深秋的深夜那刺骨冰凉的冷水,从自己的头顶上浇了下去。接着就出门赶往医院了。
等到安亦诚赶到的时候,唐雅贝的针已经缝好了。一共缝了十七针,连那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都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怜,年纪轻轻地就要这样地受折磨。他也已经尽力地少缝针了,可是再少再少,还是觉得这么多针是必要的。
他离开唐雅贝的病床前的时候对姜离交代说:“病人现在除了有些虚弱之外没有什么大碍。让她休息一下就好,这两天尽量吃一点清淡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要给她做心理疏导,千万不要让她再想不开了。”
主任医生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那个和唐雅贝差不多大,要强得很,现在还在外面打拼的女儿,觉得心里一紧,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眼镜拿了下来,有些感慨地说:“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地,都没有把自己当姑娘使。觉得自己跟男人似的,什么都扛得住,结果还不是一样地让人心疼。我看着她白皙的手臂上要是以后会留下一个这么丑的疤,都不忍心啊。”
姜离有些语塞了,只好默默地记着。
接着医生又说起了最最重要的事情:“她的这个伤口开得深,我待会让主治医生给你开两副药,每天煎着吃一下,是很好用的中药,可以帮助调理,也可以提提气色,弥补气血的。之于伤口的地方,不要用水碰,伤口周围每天会有专门的护工来打理的,自己千万不要碰。如果恢复得好的话,两个星期应该就可以愈合了,到时候应该也出院了,再回来检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拆线了。”
姜离又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他自己也很震惊,什么时候开始为唐雅贝考虑问题了。可能是安亦诚刚刚电话里那声小诗叫得他寒心的原因吧。人的思路也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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