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诗听到白汣儿用“男朋友”这个词来称呼顾明霄,本来总应该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这一次,她竟然没有什么抵触了。甚至说,她觉得这个词很亲切。
顾明霄自然把唐诗的这种小情绪看在了眼里,可他嘴上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睛里露出了真正的,似水的温柔。“我好像有点渴了……”他这句话是对唐诗说的。
现在自己终于也是一个病人了,虽然对于身体是要紧的,但是他自己已经早已不在意这样的事了。生个病就生个病吧,生老病死是人世间活了一世的常态,也是生命的证明。而眼前的这个人,能不能真的属于自己,才是一件未知的事情。这也是他终其一生想要追寻的谜题。这样好的套近乎的机会,他又怎么能不把握。
其实顾明霄虽然看上去是温润如玉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要精明。这点安亦诚就和他很不一样了。安亦诚虽然外表上看上去是十分冷漠的,对于任何人都漠不关心的,但说到底那其实只是一种缺陷罢了。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太过于缺爱,又或者是因为他的心理年龄始终只有七八岁,从来没有摆脱过孩子的范畴。总之,他眼中的事情,就是需要自己强撑着,逞强着,装着自己很坚强,很无所谓,就能真的变成无所谓的了。
而其实呢,对于很多事情,他才是在意得不得了。而且,在唐诗这件事上,他总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越说是不在意不关心,其实呢,心里越是关心。本来做生意要求的那一种亲兄弟,明算账的特质到了唐诗这里就全盘失效了。他自己知道自己欠了唐诗很多东西,但是又控制不住地再去欠唐诗,而他也为唐诗做了很多,想要抵消这份债,于是就控制不住地,要做更多更多。
总之,顾明霄心里明白,自己和安亦诚虽然都喜欢唐诗,可是他们两个人身上,除了这一点之外,任何一个其他的共同点,都再也没有了。
顾明霄于是接着说道:“我想喝水。”他这个时候脸上的角度控制得十分好,刚刚好笼罩在了窗外的夕阳的光辉形成的一片小小的光晕中,让唐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但是总觉得他看上去十分虚弱,十分地需要照顾。
于是唐诗立即说:“你别动,我给你拿水来。”接着就从床头柜的热水瓶里面倒了一小杯水出来:“顾霄哥哥,确实是应该多喝一点水了。”
顾明霄点了点头,接着作势要起来。但是越是这样做了,就越是提醒唐诗也要做些什么。于是她急切地把顾明霄按回到位子上,说:“说好了顾霄哥哥你不能动的嘛。接下来的这几天,你就得乖乖地,一直躺在床上。你是病人嘛,病人都是需要照顾的,顾霄哥哥听话哦!水也就不要自己喝了,现在你可是享受VIP待遇的哦。”就像当时我在床上的时候,我从你这里享受到的待遇一样。唐诗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说。
虽然内心戏十分地丰富,但是唐诗手上的动作却也是一点也不含糊。几下子把勺子里的水吹到了不热,也不太冷的正正好好的温度之后,她把勺子稳稳当当地送到了顾明霄的嘴边。
顾明霄干燥的嘴唇先是碰了一碰勺子里面的水,润了润嘴唇,接着就开始喝水。一口喝完之后,唐诗又开始给他喂第二口,第三口……姿势十分熟练,连在一旁看着的白汣儿和姜离都不禁开始感慨起来,真是像共同生活了很多年,默契十分地好的老夫老妻啊……
过了一会儿顾明霄才想起问白汣儿:“医生是怎么说我的情况的?”
白汣儿表示不知道,她当时跟着唐诗和姜离导演一起去摄影棚了,怎么会知道身后的事情。
姜离回答了:“医生说暂时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必须住院检查,万一脏器有什么损坏可以立即手术。”
这下唐诗听得有些震惊了。本来不是说只是小小的身体疲劳的问题吗,怎么一下子和脏器扯上关系了,居然会这么严重的吗?她看向顾明霄的眼神突然间就变得很难过。
顾霄哥哥确实是辛苦了,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一半,不,一大半都是她的责任,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惹出来的事情那么多,顾霄哥哥必须一直跟在自己的后面帮着自己收拾,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身体垮掉……虽然说顾霄哥哥一直重复说自己是心甘情愿地,但是唐诗还是心里十分地过意不去。
她于是努力压抑住内心的这份难过。毕竟这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是顾霄哥哥,要说心理压力的话也是顾霄哥哥承受得多一些,自己就算再难过也是万万不可以表露出来,让他更担心的。
于是她说:“那,顾霄哥哥,看来你是得好好休息了。这几天我会让汣儿姐给你把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好的。”
白汣儿倒是有些一惊一乍:“我可是小诗的经纪人诶,我要是帮大,Boss去公司了,那小诗你怎么办啊。我又不会分身,小诗你那边还有一堆烂账,等着我去收拾呢。”
唐诗有些无奈,只不过这一次居然不是对于白汣儿,而是对于自己。看来,她身上的麻烦事情是真的不少,以至于白汣儿现在默认的第一反应都是应该要帮助自己收拾烂摊子了。所以她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多多留意自己身上的事情。虽然自己不是那种功利的人,平时对于自己的事情都不大在意,只有别人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更上心,但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其实,只有照顾好自己,才能够真正地让那些关心她的人少受一份罪。
唐诗说:“汣儿姐,你在想什么呢。现在这个情况,当然是顾霄哥哥的事情比较重要了。我这边呢,也会请几天假来陪顾霄哥哥。公司里边我的事情,也就暂且放一放好了,要是有什么实在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自己也是会处理的啦。”
白汣儿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犹豫,她似乎对于唐诗处理自己事情的能力有一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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