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严辉真正发怒了。
浓眉紧皱,清癯苍老的面容沉肃下来的模样,十分骇人。他一旦真正发怒,还是会让车寒冰忌惮的。
车寒冰只好一五一十地将他手上负责的那几个项目交代了一遍。
车严辉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到最后,他捂着心脏喝止了他:“住口!你这个孽障!你是想把车家是祖业都给毁了吗?!”
以车家雄厚的财力,如果只是一两个项目资金周转不过来,以车御离的手段轻易就能把难关度过去,甚至不会引起车老爷子的注意。
然而,偏偏车寒冰这次捅了大篓子,车氏集团这几个月最大的项目,就是一宗机械制造公司的并购案,涉及的资金高达数百亿,然而,这样庞大的资金流背后,车寒冰却连事先的估值都出现了失误。
这个项目的资金一吃紧,就给整个集团的运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不但并购案搁浅了,就连剩下的几个项目也是捉襟见肘。
这里面,有多少是车寒冰故意给车御离设下的陷阱,车御离本身很清楚。但目前公司一滩烂账,车御离没工夫和车寒冰算账。
“爷爷别生气。要不然你让我回公司和大哥一起工作,我自己想办法来弥补这些失误?”车寒冰不怀好意地建议道。
“不行!”车严辉摔了手里的茶杯,“你给我在家思过!公司的事还是只有交到御离手里我才放心。”
车寒冰听到老爷子如此毫不掩饰的区别对待,心里对车御离就更是嫉恨。连眼神都阴鸷下来。
只可惜车御离没看到车寒冰的阴狠眼神,因为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车御离接起来,只听到对面一个慌急的声音:
“车总!工地上出事了!之前合作的建材承包商出了问题,现在有两个工人从二十多楼摔下来了!”
手机那头的声音喊得声嘶力竭,车严辉和车寒冰都听到了。
一时间餐厅里一片死寂。
车御离的脸当场阴沉下来,他站起来就往外走,甚至来不及和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一声。
车寒冰这次是真的怕了,那家承包商是走了他的后门才拿到和车氏集团的合作权,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
“爷爷,我……”车寒冰求助地看向车严辉。
“闭嘴!你这个败家子!”车严辉气得直颤抖,又吞了两颗速效救心丸下去。
……
车御离亲自去了出事的工地,那两位意外死亡的工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院的太平间。家属闹事,媒体报道,车御离忙到到半夜才喘一口气。
他太累了……
然而,越累的情况下他越是不想回家睡觉,于是一通电话把苏少清那个闲散人员叫了出来:“出来陪我喝酒。”
苏少清到的时候,看到车御离夸张道:“我说车少,您这位大忙人可算有时间召见我了。我在新闻上没少见你啊,似乎和一个女明星打得火热?”
苏少清说的是前段时间,车御离和墨纪拉被记者拍下来的新闻。
车御离好不容易通过繁忙的工作暂忘了时语音的名字,结果苏少清一上来又提醒了他。
车大少皱起眉头,语气不耐道:“少废话,我叫你来是陪我喝酒的。”
“怎么了这是?”苏少清不以为忤,先招手叫来酒保点了几瓶酒,而后搭着车御离的肩膀给两人的酒杯倒酒,“火气这么大,怎么,咱们那位墨小姐没好好给你泻泻火?”
这家伙自己是个三天两头换女伴的主儿,聊天必往下三路。车御离却是正经惯了的,闻言一推苏少清,手劲大得几乎把人扇出一里地去。
“别提那个女人,行吗?”车御离灌下一杯酒,冷冷道。
苏少清咋舌,这个样子,怎么这么像是借酒浇愁?和往常那个万事皆在掌握的车御离可太不一样了!
“不对啊,御离,你是被人甩了?”苏少清唯恐天下不乱,一边给车御离倒酒,一边旁敲侧击。
车御离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像是不要钱似的喝着酒,一边后悔不该找苏少清这个“八婆”出来陪他。
苏少清看怎么都撬不开车御离的嘴,也就作罢了。
他是车御离从小到大的发小,知情知趣地换了个话题:“看你像是瘦了不少,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听我家老头说车氏最近不少事啊,整个商界都传遍了,到底怎么回事?”
车御离单手撑着额头,眉宇间满是寒霜:“都是车寒冰搞的事。”
他三言两语简单地跟苏少清说了说车氏目前的问题,苏少清原本混不正经的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
如果一件事从车御离口里说出来都已经这么糟糕了,那说明实际情况只会更糟。
“你打算怎么做?”苏少清问道,“需不需要苏氏帮忙?”
车御离摇了摇头:“苏氏和车氏毕竟领域不同,再说,这么大的窟窿,没必要拖着你们一起下水。”
苏少清叹口气,给二人的酒杯满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前阵子车爷爷不是一直对外宣称要和沐氏联姻吗?你把沐暖那丫头娶了,他家就这么个千金,到时候你岳家还不是肯定全力支持你?”
“苏少清,你今天来是给我爷爷做说客的?”车御离显然对他的提议十分不感冒。
可苏少清却越想越觉得可行:“你看啊,你现在又是被女人甩了,事业也受挫,和沐氏一联姻这两个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多好!”
他可没听出有哪里好!
车御离冷冷地瞥他一眼,强调道:“跟你说了,没有被女人甩。我和你不一样。”
苏少清哈哈大笑:“说真的,你如果和我一样,就会发现游戏人间比你这样假正经的快活得多!”
车御离不理他。
他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清心寡欲,洁身自好,不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不好。从始至终,让他动心的只有那一个女人而已,不管她是时语音、石小雨或是墨纪拉,他都只钟情于她。
只是那个女人却像一团云,缥缈无形,只想从自己身边飘走,他连她究竟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车御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忽然周围一阵吵闹声,推搡之后,忽然他身上被人泼了一杯冰凉透骨的长岛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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