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跟余氏也是刚熟起来,突然说起这些房中话,难免有些面红耳赤。
余氏知道她年轻害羞,也不再多说什么为难她,将水果盆往她跟前推了推道:“知道你害臊,可是这也是没办法,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过……在宫中,宫女跟太监结成对食,教习嬷嬷便会把那个交给她,你回家看了,自然就明白了,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了。”
佟裳听她如此说,对那盒子里的东西更加好奇了起来。
佟裳回到小院时,易恒已经走了,只留下两个教习嬷嬷在这里,教她一些入府的规矩。
佟裳跑了这么远,重新洗漱过后,换了舒服的衣裳来到妆台前,打开余氏给的那个匣子,一看之下几乎快要将她吓死。
阿绿听着尖叫声入内,连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快把那东西捡起来收好,再不许拿出来了。”
“什么东西?”阿绿找了半天才看清佟裳说的是什么,一看之下连忙掩面跑开了,“小姐……这……奴婢不敢碰……”
直到她转身出去喊来张婆婆,屋子里这才算安静了下来。
晚上,佟裳躺在床上仍旧面红耳赤,想不到古代人这么开放,她以前只在一些考古节目里看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没想到真的有,想到这些是余氏交给她的,佟裳更加想死了。
这若是让易恒知道了该用什么眼光看她呢?
张婆婆收拾好外间,走到床边,隔着帘子道:“小姐,奴婢已经把盒子收好了,回头小姐入府,就搁在您的陪嫁里。”
佟裳本来睡下了,闻声折起身子道:“婆婆还留着那些做什么,难不成还真叫我拿给易大人用?”
想到那个画面,佟裳就觉得头疼,她怕自己还没开口,易恒就要拍死她。
张婆婆掩口笑道:“小姐不用害羞,既是夫人给的,肯定是有用处,没有人会笑话您的。”
“我不要。”
张婆婆只当她是耍小孩子脾气,告了安便退下了,不再理会她的小性子。
阿绿进来上夜时,看到佟裳还睁着眼睛没有睡,她也不敢吹灯,睁着眼睛陪了她一会,突然问道:“小姐,原来男人长那个样子啊…”
佟裳抚额,她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呦。
自打佟裳的婚事定下之后,佟府之前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府里又重新热闹了起来,西府那边虽不满意佟老夫人出尔反尔,却也不得不陪着笑脸过来帮忙,必竟佟裳一嫁过去便是掌印夫人,她们吃罪不起。
佟裳连着几天足不出户,跟着教习学习规矩,到了出府那日,她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她这次出府虽然不走婚嫁仪制,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佟裳早起沐浴更衣完毕,便穿上嫁衣到上房给佟老夫人与佟世霈夫妇行礼,向双亲敬过茶之后,佟裳仍旧被送回小院,等晚间由司礼监派轿子来将她接到宫中,向皇后娘娘行礼之后,才能被送回掌印府。
规矩虽然不多,但实在繁琐得很。
看着眼中钉就要出府了,饶是佟老夫人这样的,也不不得说几句好听的,从她口中说出的无非是那些口是心非的话,佟裳只依礼给她叩了个头便过去了。
余氏因为身份比较尴尬,也没敢说得太多,只有佟世霈接过茶杯时,略有些感触,眼睛红红地道:“到了那边好生孝敬易老夫人,照顾易大人起居,切不可像在家里似的任性妄为,易大人宠你,你更要懂礼数才行,切不可恃宠而娇。”
“女儿知道了。”
佟裳被丫鬟扶着起身告退,佟世霈看着她的背影,终于落下了眼泪,余氏在旁递帕子,佟老夫人却不以为意,佟裳走了,以后佟府终于少了碍事的,她便可以高枕无忧操办自己的事了,这对佟老夫人来说,是件好事。
她长舒了口气,叫来帖身的妈妈们端水过来给佟世霈洗漱。
佟世霈洗过脸,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佟裳出府了,有些事儿子还想跟您说说。”
“你是一家之主,有什么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不用事事都来问我。”佟老夫人自打那次的事后,对佟世霈的态度和缓了不少,也懂得圆融了。
佟世霈的语声依旧恭敬,“儿子虽是一家之主,内宅的事却也不十分懂得,王氏去了后,佟裳便接手了管家的责职,如今她去了,儿子想让静婉接手管家的事,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余氏的兰名叫静婉,佟老夫人还是第一次听见,还是由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一时愣了神,朝那低眉顺眼的女人看了一眼。
她知道佟世霈一向对她不怎么上心的,突然这么亲密叫她的名字,让她不由地有些恍惚,从前那个姓吴的女人不也是这样,慢慢牵动了她儿子的心吗?
佟老夫人放下茶杯道:“她刚入府,连下人叫什么名字都没弄清楚呢,管起家来也十分吃力,不如先让周宽代办着,有什么要紧事再来回我,也是一样的。”
佟世霈还想再说什么,余氏拦住了道:“母亲说得是,媳妇也是这个意思,再说媳妇才刚接了佟元过去,暂时也无法分心。”
她转头对佟世霈道:“妈这样说了,就这么办吧。”
佟世霈便也不再说什么,顿了顿道:“那就依着母亲的意思,先让周宽代办着,只是周宽代办总归不是长久的办法,还是让静婉也跟着历练历练,以后她好接手。”
佟老夫人没说什么,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佟世霈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向是这样阴晴不定的脾气,便也没跟她多计较,“以后佟元由静婉教养,她年轻不懂事,很多规矩都不懂得,还要母亲多帮衬一些才行。”
“知道了。”佟老夫人淡淡说了一句,拿起帕子扇了扇风道:“还没到伏天,怎么就这么热了?”
余氏看出老夫人不耐烦,谢了恩便拉着佟世霈出来了。
今天是佟裳大喜的日子,虽说不办酒席,来祝贺的人却也不少,佟世霈少不得要到前面应付一下,而余氏则要应付那些内命妇们,不过余氏处事老道,应府这些不在话下。
一家人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佟裳这里也不太平。
西府的几个女孩子过来给她道喜,佟裳虽不喜欢那几个人,却也不得不打点起精神应付她们。
她坐在镜前重新扑了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端得是人比花娇,果然女孩子穿上嫁衣那天才是世界上最美的时刻。
阿绿笑着道:“小姐近来颜色越发娇嫩,不知是不是好事将近的原因。”
“我看倒是这粉的功劳。”
佟裳最近一直在用曹明珠送来的白洛香粉,自打她来这边后,对这些化妆品一向没什么特别喜好,不过这白洛香粉倒真的合她心意,用完后皮肤又滑又细,简直就像剥了盒的鸡蛋,难怪千金难逑。
回头她要央易恒多弄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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