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天察言观色,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冒出一股冷汗,要知道佟裳可是主子心底一等一在乎的人,亲眼看见她跟别的男人说话,心里不定怎么不舒服呢,又想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来招惹主子的女人。
回头就那么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你认识?”他这一皱眉的动作被易恒看在眼里,“怎么我瞧着他这么面生呢?”
易恒替皇上办事,京官几乎本认识,就是地方官员,略叫得上名字的也都有些印象,唯独对眼前这个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看他年纪尚轻,就穿着四品的京卫司服饰,那他更没有不认识的道理了。
白奉天道:“那是上将军的第四子,刚从边陲回来,大人不记得他也是有的。”
易恒哦了一声,似乎有了些印象,又道:“今天太医院考试,京卫司的人来做什么?”
白奉天陪笑道:“大人忘了?每年太医院的会考,安全方面都是由羽林卫负责,今年因为长公主的事情,羽林卫抽调了不少,便临时由京卫司的人来负责,这还是您亲自批的旨意呢。”
易恒抚额,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这些小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们闲聊的功夫,萧骞泽也已经跟佟裳说完了话,两人分开后,佟裳撩起车帘看了一圈,仍没有看到易恒的人过来找她,正打算把车挪个地方,就听见马车外有人道:“佟姑娘,易大人请您别处说话。”
佟裳撩帘见是一个小太监,她从前也是见过的,知道是易恒的人,便让汪全跟着他去了。
离开考场,又走了二里地,马车在一处茶馆停了下来。
佟裳怕人多眼杂,回头惹上麻烦,便戴上纱帽,下车前她让汪全把佟元跟阿绿先送回去,佟子昂他们既然知道佟元装病,回头万一要找茬,佟元在家里也好应付一下。
交代好他们,佟裳便低头进了茶馆。
在二楼的包厢,佟裳看见了先她一步过来的易恒,他已经换了便衣,一袭黑色长袍裹在身上,端的是风姿俊伟。
佟裳走过去请了安道:“刚才的事元儿已经跟我说了,多亏了大人及时赶到,若让李太医真的公示去了,那我可真是罪人了。”
想到差点闯了祸,佟裳也有些自责。
易恒对此倒没有多怪她,只道:“万幸那李太医还没见过佟元,若让他知道我跟你里应外合,回头指不定有什么好听的呢。”
佟裳有些难为情,主动上前抱住他的脖子道:“大人,奴家真不知道怎么谢您,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易恒被她逗笑了,顺势揽着她道:“那叫声爹来我听听。”
“啊?”佟裳睁大眼睛看着他,看惯了易恒一板一眼的样子,突然见他开玩笑,她还真是被吓到了。
易恒看着她惊吓的样子,嘴角笑意更浓,低下头,狂热的唇顺势凑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考场内的佟家三兄弟则是各怀鬼胎,好不容易交了卷子出来,三个人碰过头后,自然而然的先问到了考题。
佟子元是第一次参加太医院会考,没想到题目这么难,有大部分他都不会,因此十分泄气,“我这次一定是过不了了,有一半的题我都不会,就是那些答出来的,也都是勉强能交上去,也不知对不对,四哥,你答得如何?”
佟子乔已经参加过两回会考了,经验告诉他,这次想要过关应该是不能了,只求别太难看了就好,不过当着佟子昂,他是不会这么说。
“马马虎虎,二哥,你呢?”
佟子乔一语带过,根本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真正的心思,佟子昂脸上表情也不十分乐观,事实上,他是这里面参加过最多次会考的人,本来今年他是雄心勃勃,一定要通过会考来证明自己的,结果却不容乐观。
佟子昂的不高兴都摆在脸上了,他不说话,佟子乔自然也不会没趣的再去追问,“算了,娘在家一定等急了,咱们快点回去吧。”
佟子乔催促着大家往外走。
在回去的马车上,佟子安看看对面的两人,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他都忍住一了,事实上,他很想问问佟元的情况,只是他们不说话,他也不敢冒然去问。
憋了许久,佟子乔看车里气氛太闷了,便主动道:“二哥,那佟元不知道最后如何了?”
“你最后不是去看了一眼吗?他还在那里?”佟子昂问道,之前考试快开场了,佟子乔突然说担心佟元真的死在那里,要回去看一眼,他也觉得都是自家兄弟,他虽心里想让他死,却也不会真作出这种事来,于是便让他去了,万一真有什么,就是替他叫个人也好。
等佟子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自己的考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四哥,你去看过?佟元弟弟是不是好了?”佟子安一脸天真的问。
佟子乔脸上闪过一丝的慌张,解释道:“我是想去看来着,只是走到半路碰到主考官大人,我怕他问起来,一紧张就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佟元后来怎么样了?不过场子里没有闹起来,应该是没出人命吧。”
他考试的时候一直在注意着外面动静,所以,这次考试成绩不好的原因,有一半要归功于此,如果佟元没能被处罚,他再考试不过的话,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佟子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佟子昂只是在想自己会考不过的话,回家怎么面对母亲期待的眼神,根本无心去理会佟元的生死,这里面,唯一一个关心佟元的人便是佟子安,“二哥,要不我们回去看看吧,万一佟元真的有事,咱们回去怎么跟东府大伯交代呀。”
“蠢材,回去后你一个字都不许提,更别说我们见过佟元知道吗?”
“可是,万一他真的死了,大伯追问起来怎么办?”
“他死了,我就是咱们家的嫡长子,你听我的就是。”
佟子昂突然暴怒起来,吓得佟子安再也不敢说一句话,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佟子乔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若有似无地扯出一抹笑来,心想佟子昂啊佟子昂,你终究是太自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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