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佟子昂跟佟子乔听到这叫声,也都看了过来。
“你瞎叫什么呢,佟元这会还在府里养病呢,怎么可能来这里。”
佟子昂事先斥责了他几句,一是因为人多,他这声喊叫已经引来了大家的注目,再一个是因为今天这种紧张的时候,大伙心里本就没底,他提佟元,未免有些扫兴,像是故意给他添堵似的。
佟子安看着二哥,有些怯懦地道:“人家真的看到佟元了嘛。”
佟子乔不像佟子昂那样敏感,听见他这么说,便过来安抚了一下他,放缓了语气道:“五弟,你在哪里看见佟元?”
佟了安指指前面的人群道:“就在那里,我看见他进去了。”
佟子乔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看到佟元,不过他也没有就此放弃,略一踌躇,便转身对佟子昂道:“二哥,你说东府那边会不会让佟元来参加会考呀?”
“放屁,”佟子昂吼了一声,见四周侧目这才放低了声音道:“佟元才多大,就算东府那边有这个心思,他也是进不来的。”
“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二哥您别生气。”
佟子乔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心里的主意却一点都没有改变,仍旧谦和笑道:“只是我私心里想着,东府那个大小姐为了老夫人私下改继承人的事,一直在府里上下闹腾,如今都说动宫里的嫔主子给东府老爷娶了续弦,依她这样的性子,我看没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兴许她狗急了跳墙,硬把佟元拉来也是有可能的。”
佟子乔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佟子昂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说什么。
佟子乔见说动了他,趁势道:“二哥,不管子安说得是真是假,咱们找一圈总没要紧,万一让那小子混了进来,以他……”
以他的学识,中选也不是没可能的,佟子乔本想这么说,只是觉得这话有些助长他人威风,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
这些日子他跟佟元一道在家学学习,对于佟元的实力,还是有些了解的,不过这会当着佟子昂说出来必得挨骂,于是在心里转了一转道:“以他的实力中选是绝无可能的,只是他不是还有个姐姐吗,东府大小姐那是一顶一的鬼精灵,万一她仗着易大人,给佟元开了后门让他作弊考了进去,咱们回到府里也是没脸啊。”
他对于这次的考试并不十分有信心,如果佟元能考进去,那他可真就没脸了。
佟子安虽然不知道四哥为何会这样说,因为佟元的实力是可以自己考进去,只是刚才挨了骂,他这会也学乖了,只抿着唇不再哼声。
佟子昂想了想,也觉佟子乔说得有道理,万一让他作弊考了进去,他们也算是有口说不清了,他转身对佟子安道:“你可看仔细了,那人的确是佟元吗?”
佟子安被他问得有些紧张,小声道:“他戴着纱帽,我也没看仔细,不过看身量跟步态应该是佟元不错的。”
他说得有些没底气,不免让佟子昂有些生气,正待发作,却见佟子乔上前道:“二哥,管他是不是呢,咱们先把人找着再说,这场子里戴纱帽的没多少个,快找吧,一会就该开场了,到时就算知道是佟元也没有办法了。”
三人意见一致后,立刻分头去找,被人群挤得满满当当的会场,将近一千多号人,要找出一个戴纱帽的并不容易,如今正是夏季,不少人害热,自觉戴了纱帽,佟子昂找了几个都不是,还被人奚落一顿,情绪渐渐有些不好了。
佟子安也在人群中寻找,只是他必竟见过他的背影一面,心里也有个大概的印象,至少不会随便去拍人肩膀,至于佟子乔嘛,自是一双眼睛囧囧有神盯着人群,连一个人都不放过,誓要找出那个跟佟元有点像的人来。
三兄弟找了半天,也没把人拎出来,眼看着快到时间进考场了,大家都有些泄气,佟子昂甚至怀疑一开始就是佟子安看错了,他不该听信子乔的,跟着他们找了半天,白费了半天的功夫。
正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佟子安突然叫了一声,“在那儿。”
两个人顿时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人群当中,他个子矮小,又戴着纱帽,活脱像一个矮蘑菇,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佟子昂看见他时,也震了一震,毕竟是天天在一处上学了的人,就算他戴了纱帽,他也能一眼就认出那人就是佟元。
“没想到真的是他。”佟子昂脸色铁青。
佟子乔道:“二哥,看来我猜测的不错,佟裳是想利用这次考试让老夫人重新决定继承人的事情,咱们一定不能让他参加考试。”
佟子昂咬牙道:“走,我们去找他。”
佟元进了考场后,因为还没到开考的时间,各个考生都在考场里转悠,有的在背书,有的在吃东西,还有的在闲聊,他因为这么多年没有自己出过府,感觉格外的新鲜,虽然姐姐出门前一再叮咛要小心,只是佟元自认为戴了纱帽,便有些大意了。
刚才听见有人叫他,他本能地回头去看了一眼,却见是佟子安他们三个,立刻吓得拨腿就跑,生怕被他们追上了。
佟元一路跑着不敢往回看,只是他的体力必竟有限,加上旧疾还未痊愈,这样跑了一会,就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小脸也开始变得惨白。
佟元一刻也没敢忘了姐姐的话,他知道被抓住意味着什么,因此哪怕觉得喘不上气了,也依旧坚持在跑着。
佟子昂三人紧追不舍,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将佟元堵在了那里。
佟元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人像罗刹一样挡在门口,那一瞬间,有种要玩完的觉悟,佟元想到姐姐出门前的叮嘱,有些后悔,只是他知道自己再也跑不动了,想到自己可能会死,便不再跑了。
比起被人发现,姐姐知道他死了,一定会更难过的。
“大哥,抓到他了,走,我们这就过去把他拉到主考官的面前,他的年纪根本不能参加考试,他这样混进来分明就是无视考场纪律。”
若是此次能罚他终身不能参加太医院的考试,那就太好了,佟子昂如此想着,立刻就要过去。
这个时候佟子乔却注意到佟元的情况有些反常,只见他自己掀开纱帽,大口喘着气,脸色白得厉害,小小的身子也像是体力不支似的,慢慢滑落在地,随后便躺着一动也不动了,只是眼睛还睁着,人是有意识的。
佟子安有些担心起来,“二哥,佟元他好像发病了?”
佟元发病起来是要命的,佟子安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听爹说过,所以看见佟元这样,立刻就要跑过去救他,只是身子刚动了一下,就被一只手及时拉住了,“不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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