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带着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极为难看,硬着头皮到老夫人跟前,战战兢兢打了个千道:“老夫人,奴才带着人把整个府里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大小姐的身影。”
二夫人咬牙道:“老夫人,她一定是故意的,知道咱们要找她就故意躲起来了,这是一早就策划好的,就是为了给我们佳仪难看。”
周妈妈也在旁附和道:“佟裳小姐曾经被慕容府退了婚,如今佳仪小姐再嫁慕容府,她肯定心里不高兴,何况还拿了她的嫁妆,奴婢就说她怎么那么好心,原来一早就憋着这坏心呢。”
佟老夫人这会脸色胀成猪肝色,气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了,“去……给我去找,今天一定要把那丫头给我找出来,找出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厮冲进来道:“老夫人不好了,容大人在前院带人闹了起来,一定要把嫁妆带走处置。”
佟老夫人疑惑道:“不是说还在查证吗?怎么就要把东西拿走?”
“佟裳小姐给的那些东西上面都打着宫廷内造的字样,原都是万岁爷赏赐之物,都是有出处,也有归处的,拿册子对一下便知道了,容大人现在正是因为这个,咬死了是咱们的东西来路不明,一定要查问清楚才行。”
二夫人站出来道:“老爷呢?”
“二老爷跟大老爷都在说和,讲明了这是佟裳小姐赠予佳仪小姐的,只是容大人油盐不进,非要佟裳小姐出来亲口证实,否则就把东西搬到镇府司衙门。”
二夫人也没办法了,转头看着佟老夫人道:“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佟佳仪哭哭啼啼从外面进来,“老夫人,娘……”
“你这又是怎么了?才刚匀了脸,怎么又哭了。”二夫人皱眉道。
跟着佟佳仪的侍女道:“回夫人的话,宾客们在前院一直起哄,说是咱们家霸占了佟裳小姐的嫁妆什么的,慕容家的人在那里听着刺耳,就跟那些人吵了起来,慕容公子看不过去出去理论,他们竟把慕容公子的头也打破了,现在慕容公子回去治伤了,今天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怎么会这样……我去找慕容家的人理论,如果他们不把人接走,我们佳仪以后还怎么做人?老夫人,您得快点想个办法呀。”
二夫人上前哀求,佟老夫人却只是蹙眉不语,她已经知道自己这回着了佟裳的道,却也无可挽回,如今就是豁出她这张老脸去,想必那容大人也不会卖给她面子,想来想去,只是无话可说。
二夫人见她这样,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再看佟佳仪,到了这会她却只知道哭了,“娘,我该怎么办?以后谁还敢要我啊。”
好不容易熬到二十岁才找到一门好亲事,如果这回再被退婚,人家一定觉得她命硬,以后谁还敢来给她说亲啊?一想到这些,佟佳仪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别怕,天塌下来也自有娘给你作主,那慕容家也是三媒六聘跟咱们结下亲的,如果他敢因为这件事不娶,娘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饶了他们的,我可不像佟裳好欺负,说退婚就叫人退婚了。”
周妈妈在旁查言观色道:“那慕容家还没提退婚的事,想必不要紧,先看看形势再说。”
正在这几个人都愁眉不展的时候,佟佳沅从外面走了进来,“夫人,老夫人。”
二夫人正在气头上,见她打扮得妖妖俏俏,仿佛故意来气人似的,自然对她没什么好气,“你来做什么?”
佟佳沅自知事情重大,也不敢放肆再开玩笑,只是放低身子对她俯首道:“女儿刚从前院回来,知道夫人跟老夫人这会正着急,女儿只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为大姐姐略尽一些薄力。”
二夫人皱眉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别添乱就行了。”
佟佳沅在她这里吃了个钉子,却并不气馁,只是婉言道:“母亲,女儿虽然年轻不懂事,可我也知道轻重,慕容府的事,咱们家虽然有错在先,可错不在失德,更没有犯什么七出之条,慕容府就是再有怨言也没理由退婚,何况婚礼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大姐姐敬过父母茶,姑爷也进了门,那就算是已经成过亲了,这个时候慕容家想要反悔,需得出一道和离的手续,只是……这和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办的。”
东穆朝和离需要一些繁琐的手续,还需到户部核查,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办的。
佟佳沅笑了笑道:“所以……老夫人大可以去宫中求求颐嫔娘娘,由颐嫔娘娘施压,料他慕容府也不敢得罪了娘娘。”
佟佳沅这一番话算是说中了要点,二夫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老夫人,这孩子说得有理,咱们佳仪的情况跟佟裳当时的情况是不同的,新妇都已经磕过头了,这婚就算是成了,佳仪又没犯什么七出之条,慕容家就算要退婚,也是站不住脚的,这个时候若有颐嫔娘娘从旁施压,想必事情也就成了。”
佟老夫人点头,显然比较认同这个做法,因此再看着佟佳沅的脸,也好像顺眼了许多,“这个孩子是……”
“老夫人怎么忘了,这是佳沅啊,她虽不是我亲生的,可我这些年也拿她当亲生的一样对待。”二夫人一脸慈母般的微笑,与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佟老夫人点头,“倒是个好孩子,那就按她说的办吧,先别闹起来,至于容安,他要把东西拿走就拿走吧,如今再僵持下去,只会丢了咱们佟家的颜面。”
“老夫人说的是。”
管家得令下去安排,佟老夫人想了一会又道:“秋嬷嬷,你去拿纸笔来,我要拟个帖子递到颐嫔娘娘那里去。”
佟佳沅适时上前,讨巧卖乖道:“老夫人您哪能做这种事,孙女愿意代笔。”
如此一来,佟老夫人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一层。
二夫人在旁冷眼瞧着,她虽然也知道佟佳沅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佳仪已经嫁出门去了,她的二女儿佳凝又是个脑子里没东西的人,以后在府里办事,少不得要用到佟佳沅,佟佳沅虽有些小心机,可在这府里终究是她说了算的。
自从太和长公主宣布和亲的消息后,后宫一片祥和的氛围,佟裳一进坤宁宫便感受到了这里的变化,引路的宫人笑意盈盈,对着佟裳道万福,又道:“佟姑娘好久不进宫了,我们娘娘今天早起还提到您了呢。”
这个宫女是帖身侍候皇后的大宫女,叫妍若,以前佟裳来也都是她来引路,因此佟裳对她也很和和气,“上回我进宫,正好赶上皇上与娘娘宴请古蜀国君,就没敢进去打扰,娘娘最近凤体还好?”
“娘娘很好,只是因着最近太和长公主和亲的事有些繁琐,娘娘又不想委屈了长公主,万事都要自己操心,难免就有些疲累。”
“长公主的婚事的确不能马虎,不过……咱们长公主的婚事能圆满倒是了了皇上跟娘娘的一桩心事。”
“谁说不是呢,皇上原本一个月也不进几趟后宫,最近这半个月倒是来得勤了些。”
佟裳笑着附和,“说到底是皇上的胞妹,总有些不舍的。”
佟裳与她寒暄着,不知不觉两人已进了正殿,妍若上前通禀道:“娘娘,佟医女来了。”
皇后宝相庄严坐到凤座上,身上穿着明黄锦衣,看见佟裳自是满面春风。
佟裳上前行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快请起,本宫正想着找人去传你,你到清平馆也有些日子了,素熙的身子到底如何?本宫也很想知道。”
“回娘娘的话,臣女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给大公主细细诊过脉,病情上也有了决断。”
“哦?快说说。”皇后娘娘来了兴致,微微坐直了身子。
“其实大公主她……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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