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见她们还是老观念,婆媳二人一唱一和,便也不再解释,省得浪费唇舌。
几个人坐着闲聊一会,无非就是些衣饰之类的,佟裳虽然觉得无聊,也不好就走,不过跟着敷衍一下。
又坐了一会,佟老太太似乎有事要跟二夫人说,便让她们四个到外面自己玩去。
佟裳做为主人,免不得尽尽地主之谊,领着她们在园子里逛了一会,走累了却见她们没有要散的意思,便又提议带着她们到自己院里喝茶吃点心。
佟佳仪跟佟佳凝走得慢了些,不知不觉跟佟裳他们拉开了些距离,佟裳因为刚才的事,对佟佳沅没什么好感,便也低头走路不去理会她。
走了一会,大概是佟佳沅自己觉得没意思,主动追上来道:“佟裳姐姐,刚才妹妹无心得罪了姐姐,姐姐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佟裳心里冷笑,这样一说倒是她小心眼了。
“妹妹年纪小,偶有一两句话心直口快也是难免,只是咱们家人多嘴杂,知道的是妹妹心直口快,不知道的还当是妹妹故意挑唆呢。”
佟佳沅怯懦地看着她,“姐姐……”
“妹妹今年十四了,有些道理也该学着明白明白了,西府那边姐妹多,二婶婶一时顾得到一时顾不到的情况也有,不管短了哪个少了哪个都会让人不快,妹妹不说体谅婶婶还只管挑错,就这是妹妹的不对了,妹妹以后还得多留神些才是。”
佟裳一昧只将话往大了说,张口即是二夫人的体面,佟佳沅心里知道她这是借题发挥,却也只能暂且咽了这口气,“姐姐的教诲,妹妹记住了。”
佟裳教训得够了,便也不再拿着姿态,仍旧像长姐一般对她温言道:“好啦,自家姐妹不必拘着了。”
佟裳住的院子还是原来那间偏僻的小院,王氏母子三人走后虽然有院落空下来,她却也懒得再换住所,只是请了能工巧匠在院子里多种了些白玉兰跟梧桐,如今四月里,花都开了,整个小院花香萦绕,层层叠叠间可以看到后面的抱厦与厢房,倒也别致的很。
佟裳请她们到正房的会客间稍坐,她才进宫回来,走了一路也累了,要先进去换件衣服。
佟佳仪带着佳凝佳沅在客厅里坐着,唇边虽有茶香袅袅,只是她却一点品茶的心情都没有。
这一路走来,看着佟裳屋里的摆设与布置,说不嫉妒是假的,同样都是一样的小姐,她却什么都有,那架子上红珊瑚摆件跟和田籽玉的如意安枕,别说是摆着当玩意儿,她就是连见都没见过呢。
佟佳凝看到脚下错金镶银的香炉比较别致,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这里连寻常用的香炉都这么奢侈,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怎样富贵呢。”
佟佳仪也看见了那只香炉,只是忍着没去摸罢了,这会看到佟佳凝这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免皱眉道:“还不坐下呢,别一副眼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人家是没见过嘛。”佟佳凝小小的顶了句嘴,便老实坐下了。
佟佳沅刚才被佟裳说了一通,到这会还气不顺,见佟佳仪发火,她便笑笑道:“大姐也不用这样生气,也难为二姐姐没见过,别说咱们做小姐的,就连母亲房里也不一定有这样的东西,外人都当咱们是一家,可谁不知道东府跟西府又差了一点,别的不说,就说这婚配好了,我们几个姐妹能找的人家,跟东府里的可大不一样了。”
佟佳沅虽然没明说,可佟佳仪早就坐不住了,红着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别误会,妹妹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今大姐有了好归宿,我们几个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只是替自己着急罢了。”
她一副凄凄哀哀的样子,佟佳仪也不好在这里真跟她吵起来,兀自生了会闲气,就不说话了。
佟佳凝还以为他们是为她才吵起来,不好意思地道:“你们别吵了,我不看就是了,大姐也别气了,反正以后大姐嫁了好姐夫,自然会有的。”
佟佳仪不听还好,一听这话当即气得脸红脖子粗,只是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也不知道该骂她什么好,佟佳沅看着这画面,嗤地一声笑出来,“二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谁不知道就连大姐夫也是人家挑剩的……”
“佟佳沅……”佟佳仪大叫了一声。
佟佳沅见她真的生气了,也便低下头不吭声了。
只是佟佳凝还一副无知的样子,“我又说错了什么?”
“好好吃你的橘子吧。”
佟佳仪嚷了一句,佟佳凝便不再说话了。
佟裳在里面换衣服,多多少少也能听见她们在外面吵架,只是当没听见似的,闷着头不说话。
张婆婆看着她的脸色道:“小姐,二夫人今天过来好像是跟老夫人商量订婚的日子。”
佟裳恩了一声又不言语了,张婆婆跟阿绿都以为她是因为佟佳仪跟慕容家订婚的事不高兴,都想着法的开导她。
“小姐想开点,那慕容家也配不上您,如今他跟西府里攀上亲家就让他攀去吧,反正以后少见面就是了。”
阿绿替她系好腰带,佟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他爱找谁找谁,反正那慕容公子我是也没见过,只是……我一刻都忘了不当初佟子谦联合慕容家退婚,还泼脏水给我的事,这口气我怎么都咽不下。”
张婆婆道:“小姐想怎么样?”
“怎么样?”佟裳冷哼,“不过加倍奉还罢了。”
张婆婆担忧地道:“小姐可别乱来,老夫人很重视这门亲呢,佳仪小姐长到二十岁好不容易找了个好婆家,要是知道你给她搅散了,一定会记恨小姐的。”
阿绿也道:“是啊小姐,反正您也不喜那慕容公子,何况咱们家姑爷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幸好有慕容家闹了那么一场,要不然您真嫁到慕容家,还不知道要多后悔呢。”
佟裳只是冷笑,“你们放心,我不会搅散他们的,我不光不拆散他们,我还要给佟佳仪添点妆奁,好好送她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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