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上前道:“老爷,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有人买了药故意要嫁祸给我们子谦呢?”
“青魇是能买到的药?”佟世霈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摆手道:“子谦留下,你们都给我下去。”
“是。”佟裳施施然站起身往外走,王氏与佟佳惠也跟着出了门。
佟裳故意走得慢了一些,假意看着檐外风景。
王氏恨声道:“佟裳,你好手段。”
佟裳笑着道:“姨娘,我早说过,我只想在这个家平平稳稳过下去,若有人胆敢挡我的路,我自然也会不折手段。”
“哼,你想凭这件事扶起佟元,那就太异想天开了,老爷早就内定了子谦做继承人,不日就会在宗祠上牌子,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
说完,王氏便带着佟佳惠离开了。
阿绿担忧道:“大小姐,如今老爷已经定了子谦少爷做继承人,这可怎么办?”
佟裳冷笑,“宗室里的长老还没死绝呢,佟子谦区区一介旁出居然想做继承人,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再说,不是还有二老爷那边呢吗?”
“您是说子琏少爷?小姐忘了,老夫人一向不喜欢二老爷,继承人的事根本不会考虑那边。”
“那是从前,现在佟子谦不堪大任,二老爷那边也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吃过午饭,佟裳便屏退了下人在里间午睡,正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吵。
佟裳蹙了眉道:“是谁在外面?”
阿绿道:“小姐,是子谦少爷,老爷赏了他八十棍子,估计是来找您算帐的。”
“佟裳,你给我出来。”佟子谦在外面大喊大叫。
“走,去看看。”佟裳披了外套走到外间。
张婆婆等两人正拦着佟子谦,“少爷,小姐在午睡呢,您不能硬闯,这不合规矩。”
“佟裳,你不要做缩头乌龟,你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吗?”
“大哥哥才挨了打,不在家里养病,到我这儿来做什么?怎么?还想挨打?”佟裳扶扶鬓角,一副懒散的样子,“这里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是。”
佟子谦看到佟裳那张笑脸,气得火冒三丈,冲过去道:“你找人偷了我的药?你要我顶罪,臭婊子,我打死你。”
佟子谦气急败坏,扬手就朝佟裳打去,佟裳挨了一掌,不过只是侧了一下身,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因为动作太迅捷,佟子谦半天才反应过来,谁知佟裳扬手又给了他一掌,“刚才那一掌是打你造谣生事,坏我名声,这一掌是打你买凶杀人,草菅人命。”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佟子谦气得大吼,扬手就要打回来,只是那动作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看着佟裳冰冷的眼神,他居然有些怕了。
佟裳冷笑道:“我要是你,现在就夹着尾巴做人。”
“你什么意思?”
阿绿道:“大少爷,若不是我家小姐上下打点,摆平了这件事,现在你就该大牢里待着了,而不是在这里耀武扬威,你买通的那个叫王四的狱卒昨天已经全招了。”
佟子谦听见王四的名字,脸色刷地变白了,嘴唇动了动,“你想怎么样?”
佟裳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你霸占着从善堂主事的位置这么多年,也该让出来了。”
“你野心倒是不小!”佟子谦冷笑道:“只可惜,就算你诬赖我是凶手,爹也会出面帮我摆明的,他老人家就算恨我不争气,也绝不会让佟家名声有损。”
“你倒是很了解自己。”
佟子谦轻笑道:“你一个外人,反正再过几个月就要嫁出门去,费这么多心思做什么,难道你真以为佟元能活着长大?”
“佟子谦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佟元若少一根汗毛,我让你们母子三人拿命来偿。”
佟裳说话不紧不慢,但却有股无形的压力,佟子谦出人意料的没有还口。
看着他瑟缩的样子,佟裳冷笑道:“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吧,失去了从善堂主事的位置,若在太医院也站不住脚,恐怕你将来在佟家的地位,连我这个外人都不如呢。”
“你……”
“阿绿,送客。”
“佟裳,你给我等着。”佟子谦岔岔离去。
张婆婆上前道:“小姐,正房院里来人报老爷让您去一趟。”
佟裳去时,正好看见王氏从里面出来,她眼框红红的,像是哭过,看见佟裳也没搭腔,只冷哼一声就走了。
屋里只有佟世霈一人,他看上去十分疲惫,脸色也不怎么好。
佟裳依礼向上福身,“女儿见过爹爹。”
佟世霈恩了一声道:“容大人刚才叫人来报,说案子已查明是张虎夫妻一手指使,那些村民已经招认全是被张虎媳妇挑唆的,这两日就会张帖告示通告全城,替咱们从善堂洗清了冤屈。”
“恭喜爹,总算真相大白。”
佟世霈此刻,心里却另有一番斟酌,刚才容安时时刻刻将易恒挂在嘴边,分明是告诉他,这件事能处理周全全是凭易恒的面子,而易恒为什么要卖他面子,还不是看着佟裳的面子?
佟世霈不过一介区区医官,家族世代兢兢业业多年才立稳了基业,像如今这样的恭维与奉承,都是在佟裳与易恒订婚之后,可这桩婚事究竟是福是祸,他也说不准。
事到如今,只能盼着佟裳跟易恒的婚事,可以平安进行下去,这样也好保佟家万安,“这回你办事有功,爹要重重的赏你,你想要什么可以尽情说出来。”
佟裳道:“爹,女儿别无他愿,只希望能够到从善堂的柜面上,跟着叶掌柜多学习一些药理知识。”
佟世霈原以为她会要些金银地契为自己添妆陪嫁,没想到她居然只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想来掌印府不缺金银,她多学些医术过去,到时即便不能救人,也可救己,只是,“这件事倒是不难,只是你就要出阁了……”
“女儿只是从旁看着,并不亲自替人诊病,也不算抛头露面。”
佟世霈略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好吧。”
“谢谢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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