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易恒》第334章 走火入魔

    余氏被她说得没脸，“可皇后娘娘依仗我就是因为我还可用，若是我不冒险来试试，她会怀疑我对她的忠心。”
    佟裳叹气道：“当初萧家的小姐入主中宫，母亲身为皇后幼年的老师，多走动走动也使得，只是我没想到你为了一个诰命的身份去攀附她，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如今利益关系已定，连我也救不了你。”
    提起这个，余氏也是满腹的委屈，当初她一嫁到佟家，本来就有诰命的封号，只是被佟老夫人霸占了，她在佟家抬不起头，这才攀上了皇后，谁知好日子没过两天，就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此刻在她跟前，只有叹气的份。
    佟裳看她这个样子，虽有心不理，只是念着佟元，仍是不能撒开了不管，顿了顿道：“你回去吧，我自会去请教皇后的。”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余氏喜出望外。
    佟裳没有回答她，她自有自己的打算，就算她要出去，也需得确认易恒的安危才能走，只是在这之前，去会会萧千语也不错，利益关系，无非就是各取所需嘛。
    送走了余氏，佟裳回到暖阁里的雕花榻歪着，张婆婆奉了茶来给她，看着她慢慢喝了两口方道：“这是新夫人刚才带来的，说是花果茶，十分香甜。”
    佟裳点头道：“茶倒是好茶，御药局的御奉是个肥差，看这茶就知道的府里最近应该宽裕了不少，她送点子礼，你就收下好了。”
    张婆婆笑着道：“奴婢知道这个，只是奴婢想着佳惠小姐办事得利，如今在府里应该是是更得意些了，听说西厂如今风风火火，势头已经压过东厂，皇上对袁公公十分信任，差不多的大小事都交给他来办，就差批红了。”
    “佟佳惠愿意拖上那一家子就让她拖去好了，只要她不动佟元，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顿了顿，佟裳又冷笑道：“夜重年可不是先皇，袁江想等着批红的差，只怕这辈子也不能够了。”
    说到这里，她又想到自打上回萧骞泽带来那点消息后便再没有音信了，她心里担心易恒，脸色也跟着暗淡了下来，静了一会道：“一会你到北五所看看，若顾练这几日得闲，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张婆婆点头应下。
    顾练回来后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被袁江打压着去了北五所当秽差，连她轻易也不敢传他。
    这宫里的宦臣仿佛一夜之间换了血，全成了袁江的人，往日里那些对她无尽恭维的面孔，仍旧是那个面孔，只是已经换了一副嘴脸。
    让佟裳感嗎世事无常的时候又有些心酸。
    关于他的一切正在慢慢消失。
    只有看见顾练，她才能说服自己，易恒真的在这里待过。
    到傍晚时分，外头突然下起雨来。
    佟裳站在窗外看着外面的雨水，一场秋雨一场凉，也不知易恒现在在哪里，病得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百十公里外的西山脚下，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房内。
    易恒自床上慢慢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一间破烂破子，一盏油灯，一张离得很近的面孔，若不是易恒身子虚弱，恐怕要被他吓出病来了。
    魏哲在他脸上拍了拍道：“认得我吗？”
    “脏手拿开。”他不耐烦。
    听着这声音，魏哲都快哭了，一把抱住他道：“你小子终于醒了，你知道我以为你快死了，有多难过吗？”
    易恒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想要推开他，方才发现手上没有一点力气。
    只能等他抱够了，松开他，才投过去一个杀人的目光。
    魏哲自动忽略了他这记眼神，笑着道：“你走火入魔睡了一个多月，若你再不醒，我就打算卖了银针给你买棺材板呢。”
    易恒皱眉，环望四周道：“这是哪里……”
    “还能是哪，你病着走不动，只能在西山脚下借了间房暂住着。”魏哲扬声冲外面叫了一声，白奉天立刻躬着身子进来了，看见易恒醒着，一时心里悲痛交加，眼泪无声地落下来，连忙用袖子去擦，“醒了就好，大人，醒了就有希望了。”
    易恒看着他身上的装扮，又看看魏哲的，以前的记忆稍稍恢复了一些，“我昏睡的这些日子，京里怎么样了？”
    魏哲跟白奉天互看一眼，都有些不敢开口。
    易恒压低了声道：“照实了说。”
    他本来声音就哑，压低更觉气势逼人，两人没敢瞒他，只是话由谁说，还是作了一番推搡，最后由白奉天哭丧着脸上前道：“袁江的人在四周一直在找您，魏大人说您走火入魔不能挪动，奴才就把您的帖身东西挂在崖边的树上，京里已经发了讣诰说您……死了。”
    来之前易恒已经想到是这个结果，这些他都理解，只是他最关心的是佟裳，“夫人呢？”
    白奉天被问到这里，抬头朝魏哲看了一眼，有点不敢说。
    “说啊。”
    “夫人她……进宫了。”
    白奉天说完便开始解释，“大人您别着急，皇上让夫人进宫，并没有给封号，仍旧是好好的养在仪芳殿，听咱们的人回来报说，皇上对夫人也算客气，没吃什么亏。”
    他刚说到这里，易恒突然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他的胸口瞬间被染红了一片，白奉天几乎吓傻了，连忙哲起身子叫人。
    魏哲就在旁边，听见动静就过来了，他一面扶易恒躺下，一面握他的手腕把脉，“你走火入魔不能动用内力，更不能动气，不然小命不保，老婆没了还能再找，命没了可就没了。”
    易恒一把扣住他脖子道：“你再说我掐死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安心躺下，我这去把皇帝老儿杀了，把佟裳给你抢回来成吗？”
    易恒转头不理会他，自己挣扎着起来往外走，“我要回京。”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京，走不出头山就被袁江的人灭口了。
    “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备马，来人……唔”
    易恒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便倒下了，魏哲抱着他，跟白奉天合力把他挪回床上去。
    看着他那副样子，他除了担心更多的是无耐，“醒着还不如昏迷呢，他总这样闹，只怕伤势永远也恢复不了。”
    白春天脸上愁云惨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顿道：“大人对夫人情深意重，知道夫人被夜重年抢进了宫，换谁能受得了？”
    魏哲听了这话，只是指着他道：“无知，无趣，迂腐，庸俗，世上女人千千万，为什么非要成亲呢，你看我，单身一身轻，再看易恒，自打娶了妻就变得跘手跘脚，什么事都没心思，大好的前程丢了，最后半死不活躺在这里。”
    白奉天斜了他一眼，转头不去理他，自去那边照顾易恒。
    “喂喂喂，我话还没说完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