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不能逃!”
转瞬间,莫帅竟同时萌生了俩个截然不同的想法,也可以说是人生罕有了!
不过,却都有各自的理由!
木鱼声响,说明那和尚在醒着,而且很可能是活人,否则莫帅可想不到一个死物凭什么去敲击木鱼。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毕竟此地连百凶那样被奉为神灵的家伙都不愿涉足,可见绝对有大凶险存在。
至于不逃,乃是因为木鱼虽响,可却并无杀机出现!
更何况,莫帅想找到葬主遗尸的下落,求人问道乃是最靠谱,也最快的办法,自然不愿轻易放弃这样的机会。
“道可道,非常道,施主既然来了,何不过来一叙!”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空灵,甚至有些虚幻的声音响起,若非莫帅对自己的感知极为自信,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尼玛个和尚,跟我这道可道?
玩呢吧?
“这人究竟是道士,还是和尚啊?”就连穿山甲都不淡定了,一脸古怪之色,但好在那种恐惧下去了不少。
毕竟,此人没有杀机绽露,而且听语气,不打算为难他们,这是最让人放心的了!
犹豫片刻,莫帅最终迈步,带着一些好奇,走近了怪树,也接近了树下盘坐的那人!
不出所料,跟此前天眼看到的一样。
此人血红长袍加身,手持佛珠,盘坐在一片蒲团上,甚至连姿势都没变,木鱼放在身前,依旧是侧脸朝着莫帅!
“见过前辈!”
面对这样一个诡秘莫测的生灵,即便对方没有恶意,莫帅也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行礼,只有低头的一瞬,才粗略打量了下此人容貌。
单从侧面讲,这个人长相不算出众,但却很柔和,若非这身古怪打扮,还有眉心那抹诡异的印记,简直就是天生的善者面相。
而且,观其年龄,大概只有三十岁左右,不是那种垂垂朽矣的老古董,正值血气鼎盛时,这就让莫帅很是意外了。
最主要的是,当离的稍近,莫帅才发现这个人生命气息浓郁,只不过都收敛在周身一米方圆内,所以此前自己感应不到!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细节,莫帅便可以确定,此人绝非自己所能招惹的。
毕竟,抛开其他的不说,就单论这手隐藏气息的功夫,便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当下更为恭谨了。
至于穿山甲,到了这里后,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甚至,为了不得罪大佛,这货干脆装傻充愣,缩在莫帅怀里,瞪着无辜的大眼失神看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哈附体了呢!
“你是何人?”
很平和,那人开口,语气无波无澜,像是不沾烟火气的神仙一般,格外显得高深。
闻言,莫帅不敢隐瞒,老老实实道:“我叫莫帅,扰了前辈清修,实在不好意思!”
“你是何人?”出乎预料,那人像是没听到莫帅的回应般,再次询问,且依旧是那副语气。
这下,莫帅愣住了,半天才拧着眉头道:“前辈指的是什么?”
“阴阳体,天下第一!”
那人回应,即便提及这样的秘辛,甚至涉及到莫帅目前最隐秘的天下第一,也依旧淡薄。
不过,他淡薄,可莫帅心下却早已泛起滔天骇浪了!
这还是第一个一眼就看穿自己是阴阳体,而且身怀天下第一的人呢。
最重要的是,来了这里后,莫帅小心翼翼,根本就不敢太过放肆,自始至终都没敢绽露锋芒。
别说天下第一了,就是血脉之力也压制的死死的,可却被对方一眼看穿,这代表了什么?
高深,高深莫测!
自己在此人面前,就像是被扒光衣服的小姑娘,半点秘密都不存在!
这种感觉让莫帅很不适应,当下惊疑不定的看着对方,最终别扭道:“您既然看出我是阴阳体,那这个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至于天下第一,您是想知道它的来历,还是……其他的什么?”
“自然是其来历,还有你的目地,另外,不要巧言令色,信口雌黄,否则便是阴阳体,贫僧也只能将你就地正法!”
那人回应,且说话间,第一次扭头看向莫帅,嘴角微微掀起,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见状,莫帅眉头狂跳,倒不是为这个人的威胁而震惊,而是……他的长相!
一面为佛,圣洁如高僧,天生带着善意!
可另一面,竟是如同魔鬼,相貌狰狞可怖,满是青色鳞片!
就连那边的牙齿,也向外延伸,乃是真正的青面獠牙,用凶狠暴虐来形容都有所不妥。
这俩种截然不同的长相组合在一起,别提有多别扭了。
就像是一个温和书生,带着半边鬼脸面具一样,再加上他的诡秘和强大,难免不让人心中震颤,生怕下一秒就会遭其毒手!
所幸,此人性情倒是可以,自始至终没有流露杀机,就连刚才提醒莫帅不要说谎,都带着种温和。
这让莫帅安心不少,短暂的震惊后,反倒觉得自己失礼了,不该对人家的长相有太大惊讶之色。
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瞒也瞒不住,当下老实回应道:“这是我从一头神猿那里学来的,至于来意……”
说到这里,他眸光闪烁,竟是对上了那人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是来找那头神猿遗体的!”
“你是神猿的继承者,一个……人族?”
这下,那人终于有点情绪波动了,似乎有些惊讶,上下打量莫帅。
最终,他眸子一凝,略感惊奇道:“有意思,真有意思,不及圣者境,却能金身大成,蜕出次身,我说你怎么没有真武之灵傍身呢!”
“前辈知道那头神猿?”莫帅眼睛一眯,他可不管对方怎么想的,毕竟自己是为葬主遗尸而来,当下略显凝重的问道。
闻言,那个人轻笑,咧着嘴看向莫帅,最终竟略带戏谑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这个,前辈不说,莫帅不敢妄自揣摩!”
“呵呵……”那人笑意更浓了,像是久未与人交流,见到莫帅后打开了话匣子般,想了想促狭道:“那我若告诉你,我来自几千年前,你信吗?”
“什么?”这下,莫帅不淡定了!
几千年前?
扯淡呢吧!
这怎么可能呢?
“您,您……您不会告诉我,自己长生不老吧?”
最终,莫帅整张脸都在抽抽,想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个听起来比较合理,可却最让人难以置信的说辞问道。
见状,那人扭过头去,再次侧对莫帅,像是在斟酌如何跟莫帅解释一般。
直到,几分钟后,他才重新扭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莫帅道:“你天资聪慧,不入圣者便已金身大成,更是得天独厚的阴阳体,以你的见解,觉得长生不老究竟存在于否?”
“不可能!”莫帅几乎没有考虑,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这跟科学相勃,更与炼气原理不符。
须知,炼气士修的是气,并非是人为神话出来的灵,更何况万物皆有尽头,便是那无垠天地,亦会崩裂重来,遑论是人了!
很负责任的说,在莫帅看来,世间万物,没有什么能是时间的对手,全都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永恒的,只是天地,只是这不灭的星海,以及宇宙罢了。
然而,红袍和尚却很严肃的摇了摇头,随后眯着眼道:“覆手生坎离,气敛金丹成,阴阳演妙理,谁道不长生?”
闻言,莫帅皱眉思索,因为他能看出来,红袍和尚像是在求证什么!
甚至,说句比较装逼的话,红袍和尚是在请教自己,当下不敢乱语,细细思量!
最终,他开口道:“前辈,世人皆知,炼气的最高境界乃为圣人!”
“而据我所知,便是百凶,乃至当年的天下第一掌控者,最终也都逐渐消失在了时光长河里!”
“这诸般现实,又怎是一句气敛金丹成,谁道不长生可以推翻的?”
“哗!”
话音刚落,红袍和尚突然挥手,莫帅只看见一抹血衣闪过,随后,眼前的景物就变了!
满地桃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枯枝烂叶,是群山万壑,充斥着洪荒气息,比戮神岭,黑妖山还要原始与荒凉!
事实上,若非莫帅感知强大,自信没有被传送的话,差点就以为红袍和尚将自己掳走了。
可是,这也太古怪了吧,天眼看到的东西,竟也能是假的?
“那不是假的,你才是假的,准确的说,此前的你,只是一缕神识,并非本身!”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很熟悉,正是此前的红袍和尚。
只不过现在的他却立身在一块大青石上,身高五尺有余,若非面目可憎,也算是偏偏公子形象了。
随后,见莫帅露出狐疑,红袍和尚又补充道:“那是我用神识幻化出来的,而你用神识去看,自然为真!”
闻言,莫帅顿时一震,自己刚才居然感知离体了?
可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另外,这和尚究竟什么来头啊,动不动就问道长生,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感知离体,那他的感知,又该多么强大?
不过,红袍和尚显然没心思给他解释什么,语毕便一指群山,略显凝重道:“看到山巅那些巨大棺淳了吗?”
莫帅抬头,仔细凝望,果然在一些特别雄伟的高山上,看到了不少石棺,竟足有几十具,当下露出惊异之色。
因为他若猜的没错,那里面,很可能都是曾经的神,位列百凶,而今被葬在了这里!
果然,红袍和尚吐了口气,随后解释道:“那里面葬的,全都是神灵,至今未腐!”
“你说世间万物皆有尽头,那么你告诉我,它们为何不腐,死后依旧可以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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