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航撂下一句话以后还真的就溜了,弄得还站在原地的安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随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安辰发现一个抱着一本类似于写真集的小女生站在身后,她脸上没有化太多的妆,清秀的样子格外讨喜。
“认识,不过你是谁?”
她抱着写真集的手臂又微微紧了紧,似乎是在铺垫酝酿着勇气,在安辰快等的不耐烦了的时候终于开口:“那个我是齐宇航的粉丝,我想找他要个签名。”
安辰看着这个还很是害羞的小姑娘,突然一挑眉,脑子里不知道转了个什么弯,竟是一口答应了:“可以呀,你就跟我一起等他回来吧。”
“好……嗯,嗯?”那女生倏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激动的光芒,“你说什么,我……我可以和你一起等他回来?”
“当然,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进他的家里去了,我带你去街角的咖啡馆,你喜欢的那家伙每次回来都爱在那里喝一杯咖啡。”
“哦哦。”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安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突然回过头来问道。
“我?”那女生指指自己,然后慢慢说出一个名字,“我叫许诺言。”
“许诺言?”安辰默默重复了一遍,然后扬了扬嘴角,“挺好听的名字。”
服务生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一个里面装了牛奶,一个里面放了咖啡,弯下腰分别放在他俩面前。
“你喜欢齐宇航多久了?”
“啊,我喜欢他3年了。”许诺言怯怯的说。
“他是你喜欢的第一个人吗?”
“应该……”许诺言双手握着牛奶杯子摩挲着,然后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不是,在很多年之前,我遇见过一个男生,他的眼睛很干净,虽然那时我不认识他,还听说他也是一个演员,不过那次偶遇让我记住了他,后来我还特别关注过他,只是看不久以后的报道却听过他死了。”
“死了?”安辰握着汤匙搅动咖啡的手一停,心里莫名有一些慌乱,但也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陈楚。”
“铛……”汤匙清楚的碰到瓷杯的声音在安辰手下响起,安辰的眼睛瞪的老大,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怎么也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是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他真的快要忘了,那个原本能够在阳光下的笑的纯粹无邪的人。
只是高楼之上再也没有天使了。
那个说喜欢他的人,那个在淤泥里也拼命盛开出一朵莲花的人。
“陈楚。”安辰呢喃,话语里颇有怀念的滋味,他突然笑的悲伤,“你喜欢过的人,挺好的。”
“嗯?”许诺言抬头,她有点搞不懂安辰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对面的人却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看看时间,那家伙也该回来了。”安辰抬了抬手腕,指针已经走道了5点的位置。
“那个……”许诺言唯唯诺诺的开口,“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安辰用手把玩着那根银色汤匙:“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吧。”
“什么爱屋及乌?”许诺言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刚问出这个问题,咖啡店的玻璃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他们选的位置本来就靠窗边临着门,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许诺言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
齐宇航迈着大长腿直接坐到了安辰身边,然后把目光放在对面的女生身上,还对着安辰使了个眼色:“怎么,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是想让我见见你女朋友?安总速度挺快啊。”
许诺言听见齐宇航这句话之后立刻涨红了脸,赶紧连连摆手:“那个我不是……”
安辰白了他一眼:“这是你的人。”
“啊?”齐宇航转头的动作停了停。
“她是你的粉丝,专门来找你要签名的。”安辰冲他使了个眼色,“刚刚我助理打来电话说雪儿到我公司突击检查去了,我得回去看看。”
他说话和动作是一连串的,所以还没等齐宇航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出了店门,只剩下齐宇航坐在那里心里有一万句脏话要骂。
小雪跟宫熠去青岛谈案子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回来,安辰你他妹的说谎也编个靠谱点的!
“姑娘怎么称呼?”齐宇航随手拨了一下略微掉下来挡了些眼睛的刘海,只不过这个无意的动作却惹了许诺言一阵不好意思。
“那……那个……许诺言。”
“许诺言,你喜欢我?”齐宇航突然凑近,吓得许诺言连忙往后退了一个身位,然后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抬头看齐宇航的反应,他却只是微扬起了嘴角。
许诺言赶紧点点头但马上又猛的摇了摇头:“那个我……很支持你。”
似乎是在努力找着措辞,却让齐宇航忍不住大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
许诺言搅着手指在一边显得很紧张,只是眉眼中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兴奋。
安辰确实离开了那里,自己一个人开车往偏僻的地方驶去,然后在墓园的大门外停下,打开了车门自己走下车。
他在一个并不华丽的墓前站定,都没有花摆在碑石上,想是这座墓碑的主人近来都没人看他。
“对不起,我来晚了。”安辰半跪下来,语气很轻,“我以为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安辰了就真的能忘掉一切,却怎么也没想到差点丢掉你。”
可是无论悲喜,对面的人却都不会再回答了,只剩风摩擦着树叶哗哗响着,不知道是悲鸣还是安慰。
总有一些人从你的生命里走过,哪怕时间短的足够多年以后忘记,但是却早已成了心口的那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痕迹是一定留下了。
宫熠下次来探病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袋子,莫灵雪一开始不解,然而当她知道里面是什么的时候,就差没把手里杯子的水一把泼到宫熠的脸上。
他拎了整整一大袋子木瓜。
想到宫熠昨天的丰胸论,莫灵雪就后悔让他来探病了。
不过她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毕竟梁文的伤势一直徘徊在她脑海里不停地想,心里的担心怎么也挥之不去:“你联系到周柄新了吗?”
“他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不过我把电话打给了他秘书,现在估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莫灵雪讷讷的重复,“其实有些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灾星,我对谁好在意谁,他们最后都会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你说我会不会是被下了诅咒的人呢?”
“胡说什么。”宫熠皱眉,“按照你的说法,为什么我就没事呢?反倒是你,还救了我一命。”
“那不一样。”莫灵雪摇头,“爷爷,顾老师,梁文甚至包括夏琳然,一和我沾上边,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爷爷走了,顾老师和梁文都在医院里躺着,夏琳然坐了牢,你说,还会有人怎么样呢?”
莫灵雪的笑容有点苦。
“还会有人能得到幸福,比如说我,比如说关小小,再或者安辰,齐宇航都可以,他们现在哪一个不是事业有成,生活美满?”宫熠心里有些不安,头一次摆出了实例来开导莫灵雪。
莫灵雪果然抬了头,她的眼神很认真,语气也很认真:“真的幸福吗?”
宫熠狠狠点了头,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周柄新站在门外,几天不见,莫灵雪发现他的鬓角生了许多白发,面容也憔悴了许多,看上去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眼底的那抹疲倦已经出卖了他,恐怕心里早就翻起了滔天巨浪。
“文文怎么样了?”周炳新的声音带了点沙哑,但是他却也顾不上了,盯着莫灵雪的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
“重症监护室,我带你过去。”宫熠先开口,然后抬脚就往外走,莫灵雪赶紧想掀了被子下床,这次宫熠只是往后看了看,但没拦她。
透过玻璃窗口,莫灵雪看见梁文身上插满了管子,静静躺在那里。她的头也和自己的一样,被包成了个粽子,只是脸上的血色更少而已,旁边仪器上跳动的波纹显示着床上人的生机。
莫灵雪突然觉得很心酸。
这也是车祸之后莫灵雪第一次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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