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慕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的突然良心发现,在慕未浅心中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待他说完,慕未浅开口道:“不必了,我对慕氏并没有多少感情,也并没有多想要你的股份,来看你是因为毕竟父女一场。”
慕金航闻言,嘴角渐渐漫开一个苦涩的笑意,本就灰败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哀色:“罢了,估计比起股份你更想脱离慕家吧,我知道你与,咳咳,她们母女三人感情并不多好,等我死了,离开也好,咳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慕未浅静坐在一旁,如同面对着一个陌生人,她不明白为什么慕金航会突然跟她说这些?难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那点流淌于血脉中的父女情突然汹涌?不过无所谓了,这临时起意一般的善意,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嗯。”慕未浅并未放在心上,敷衍的点了点头。
这时,宋蔷推门走了进来,神色依旧是和往常一样傲慢:“怎么,你们父女俩那点悄悄话说完没有啊,金航,医生可嘱咐过,你不能多说话啊。”
说着,坐到病床的另一边,拿起一个小碗,接了热水,用小勺子一点点喂着他喝水,慕金航似乎也渴了,一口口努力喝着,病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言蕊,你站那儿干什么?给你姐姐也倒杯水,怎么这么没眼色呢。”隔了一会儿,宋蔷对慕言蕊喊道。
慕言蕊神色似乎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勉强笑着说了句:“好。”转身给她接了一杯热水,接完之后,趁她不注意,迅速撒了一些什么粉末状的东西,轻轻晃动了几下,待它完全消失在水中,才转身走到慕未浅身边:“大姐,喝水。”慕言蕊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就站到了一旁。
早上走的匆忙,也没怎么喝过水,这时刚好也有些渴了,于是拿起水杯喝下去了半杯。
宋蔷看她喝下去,嘴角轻微的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转头向一旁的慕言蕊看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便极有默契的散去,只不过分开时,眼神中都多了几分笑意。
又待了一会儿,宋蔷她们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慕未浅起身打算告辞,谁知刚一站起身,便觉得一阵头晕,脚软绵绵的,一下子又跌了回去。
“怎么了?”慕金航见她神色不对,问道。
“我也……”还没说完,慕未浅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慕金航见她倒下,一时间有些着急起来,冲着旁边一动不动的宋蔷说道:“你去看一下,她这是怎么了,去叫医生啊。”
“得了吧。”宋蔷突然望着他冷冷的开口说道:“这会儿装什么父女情深,早干什么去了。”
“你……”慕金航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样跟他说话,反正要摊牌了,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宋蔷站起身来,走到慕未浅的身边,一脚把她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慕金航大惊,想用手指着她,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无力的质问道:“你是疯了吗?咳咳,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宋蔷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略带嘲讽的说道:“当然是送你上路啊。”
慕金航一听这话,顿时双眼大睁,瞳孔狠狠地收缩了一下,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什,什么!”
宋蔷见他这幅模样,似乎有些心疼,走上前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金航呀,我也不想这么做。”说道一半,宋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骤然一变,带着嗜血的杀意狠狠地说道:“可是,你却偏偏要逼我,你记住,都是你逼我的。”
说罢,起身对着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慕言蕊说道:“动手吧。”
“好。”慕言蕊点了点头,然后拿出塑胶手套戴上,小心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接了半杯水,放进去了一些,又将剩下的细细包好,收了起来。
做完之后,将杯子端到慕金航面前说道:“爸,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我不想动手,您还是乖乖喝了吧。”
“混账。”慕金航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妻女,只觉得一阵心凉,半天,吐出了这两个字,没想到自己对她们那么好,居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宋蔷的神色中带了几分不耐烦,催促道:“别跟他废话了,灌进去。”
慕言蕊犹豫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就把水灌了进去。
“孽,孽,咳……”慕金航想拼命挣扎,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只觉得一阵巨痛袭来,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死了?”一旁的宋蔷闭上眼睛,掩住眸中的不忍,轻声问道,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若不是他逼自己,自己肯定会好好送走他的。
慕言蕊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慕金航,心中难以抑制的涌出一阵难过,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父亲。
强压住心中的悲伤,俩手指放到他的颈边,叹了口气回道:“嗯。”
“死都死了,那就别愣着了,干正事。”宋蔷揉了揉微红的眼角,冷静的说道。
“好。”慕言蕊点头,将怀中的小纸包掏出来,放进了慕未浅的口袋里,然后大力把她晃醒:“慕未浅,你到底干了什么……”
昏昏沉沉中,慕未浅感觉有人在大力晃自己,还拼命在自己的耳边吼些什么,声音大的似乎要将自己的耳膜震碎,只好缓缓睁开了双眼。
晕晕乎乎中,她看见有医生从门外冲了进来,好像在给慕金航做检查,他怎么了?病情恶化了吗?接着便是宋蔷母女惊天动地的哭泣嘶吼,还有人在自己的身上搜出了什么,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警察局。
“给她瓶水,让她清醒一点,怎么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坐在对面的警官实在是受不了了,对着一旁的警官说道。
“是。”一旁的警官说完,从脚下拿起一瓶水,就扔了过去。
慕未浅接住,道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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