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落省,问心崖。
问心崖以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月之姿巍然屹立在大地上,山上崖壁陡峭,花草繁茂。
山顶亭台楼阁,依山势而建,藏在满山翠绿之中,一座座楼阁中都有强横的内力涌动,呼啸之声此起彼伏。
在最中间的一座楼阁书桌之后,坐着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此人皮肤白皙如玉,面目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星眉剑目,眼神锐利。
他仅仅只是坐在那,便有一种俯视苍生的气息散发出来,高高在上,犹如君王。
他手握毛笔,静静挥洒泼墨,笔力劲挺,铁画银钩。
这人,正是无念堂这一代的堂主,君念生。
他的样貌虽然只是中年,可真是年龄早已迈入古稀,如今能够维持这样,除了身居高位,保养有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内功深厚。
此时,有着一名人影恭敬走进,规规矩矩的站在桌前,等到君念生放下毛笔后,他才毕恭毕敬的开口:“堂主,少爷有消息已经查出来了。”
君念生抬了抬眼皮,伸手接过对方的手机,点开视频,仔细观看。
在其见到天佑操纵乾坤炉倒射出寒潭水后,他的面目上有一抹奇异的神色浮现,他淡声道:“真是有意思,竟然有宝器出世,我儿死的不冤。”
“此人叫李天佑,出生于中原省心意拳李家,半年前还是弃子,因为天赐师兄和南宫家南宫琦订婚的事情被赶出家门,此子离家到达魔都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成为八段武者。”
“他先后扫平火龙帮,百乐门、冰鉴会,并杀了萧家少主萧华荣,击败韩家韩雀和浩淼师兄,成立云天盟!”前方的人影森然道。
君念生冰冷一笑:“他还杀了千面那个废物。”
黑影弯腰低身,置若罔闻。
当君念生看完视频后,黑影再次出声:“江南省上将吴清风打来电话,声称已知此事,并告知江湖事江湖了,不得牵涉无辜。”
“现在天佑的家人都已经被江南省龙牙特战队保护。”
君念生将手机还给他后,轻笑几声并未说话,吴清风此举俨然有些偏袒的意思,毕竟武者就算加入惊云楼,他依旧还是武者,而他的家人也在此列。
不过一个上将专程因为这件事情打电话,该给对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无念堂和官方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堂主,需要我们动手吗?”
君念生走出殿门,望着山下如蝼蚁般的人群道:“此子已不是蝼蚁,手中两件兵器也不像是法器,更是修行肉身成圣的功法。”
“你们对付不了,去了只是给对方送人头。”
黑影问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从他的朋友或者势力动手?”
君念生撇了他一眼,轻轻说道:“你会和蝼蚁做朋友?还是会在乎蝼蚁的死活?”
他扫视一眼殿内墙上挂着的万年历道:“今天初一,替我下战书,十五之夜我亲自上门讨还杀子之仇,此战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黑影连忙喊道:“堂主,不可啊!”
“你要是去了,岂不是成就此子的名声。”
君念生袖袍一挥:“死人有何名声!”
……
君念生约战天佑!
当这个消息出现时,就瞬间以十二级飓风般的速度,传到各个古武世家以及顶级豪门内!
天佑?
这段时间风头最盛的少年武者,可是在很多古武家族眼中,他终究还是一个小辈,哪怕他已成为萧家的现任家主,仍旧引不起所有人的重视。
可是君念生不同,他的名号太响太响了,先不说他无念堂堂主的身份,就是三十年前,他纵横华夏,连败诸多高手,甚至包括三名宗师的战绩,足以让他站在华夏武道的巅峰!
哪怕是孙家战神孙擎苍,也是以一招之差败于他手。现在经过三十年的苦修,君念生的武道修为比起当年,又会高到什么程度?
众人不得而知,只知道君念生为了报杀子之仇,再次出山。
此时的舆论成一面倒的趋势,所有人都在斥责天佑的无法无天,毕竟就算是换个十段武者,也不敢杀害君念生的儿子,现在他捅出这个天大的篓子,让很多人都在背后偷笑。
萧家。
一间四周把守严密,大门上锁的小院内。
衣衫不整,胡须茂盛,宛如野人的萧狂风哈哈大笑:“好,好,好。老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当曾经的族人,告知君念生要挑战天佑,报杀子之仇后,萧狂风便整天神神叨叨的重复这一句话,曾经的萧家家主早已精神崩溃,若非心里苦苦等待天佑自食恶果的这一天,以萧狂风那种自负的心态怎会苟延残喘的活到今日。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那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成为一个疯子。
魔都,韩雀行宫。
他无比烦躁的看着窗外的美丽风景,在世人都在嘲笑天佑的不自量力时,他却有些庆幸和郁闷。
庆幸的是他没有将天佑真的惹火,毕竟这厮既然连萧华荣和君念生都敢杀,他这个韩家的大少爷在他面前实在有些不够看。
只是他有些疑惑天佑虽然是八段武者,可是君念生就算是想杀他,完全不用自己动手,随便派出一个长老足以,他怎么会亲自动手呢?
“师师,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此时唯有李师师能够理解韩雀的郁闷,韩家策划了两个方案想要将天佑斩杀,然后夺取对方手中的法器,只是这人极为聪明,总是不肯掉入陷阱中,并且因为他的事情,连李书狂这个在部队冉冉上升的新星也直接陨落,这种损失无疑是巨大的。
而君念生这下战帖的消息一出,无疑是将天佑给保护了起来,毕竟现在动了此人,就相当于和君念生作对,这种代价远不是两件法器可以弥补的。
李师师轻轻的揉捏韩雀的肩膀,眼神有些飘忽:“君念生自从和孙擎苍对决后,苦修三十年未和其余人动手,现在贸然对一个小辈出手,绝对不是杀子之仇能够驱使的。”
“这中间一定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只是不论什么原因都好,起码天佑此人现在不是我们能动的。”
韩雀深深的叹口气,不知是为天佑穆哀,还是为无法得到法器而惋惜。
天门安保,后山。
澹台浩淼静静的盘坐在山林之内,在他周围的树木早已被他切割成手掌厚的圆木块。
他那如刀客洒脱的身姿上显露着少有的落寞。
年轻一辈中,能让他正眼相看的人不多,天佑算是一个。
也是最好的一个。
他在此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想和对方公平一战。
可是师傅的战帖一出,他便知道此生将不再有这种机会,纵使他现在和天佑交手,对方因种种压力,也不再是那个心如止水的少年。
并且他也不想让此人在这种时候再受到额外的伤害,那种做法无疑是在给他雪上加霜。
澹台浩淼起身,拿起插在身前的大刀,此刀名为斩浪,并非法器或是神兵利刃,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刀。
这也是他通过天佑身上才明白的道理,神兵虽好,可若是过于依仗,便会入魔,这无疑是走上歧路。
“天佑,此生不能和你一战,甚是遗憾。希望来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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