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那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依然是芳华绝代。
“叔叔,这个人是谁啊?”见到自己的亲叔叔,乔爱寒先是松了一口气,又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能随随便便闯进皇宫?”
“他没关系的,”步惊羽和蔼地对自己的侄子说,“不能再叫这个人了,要叫赫连叔叔才对。”
“他是你们爹娘的老朋友。”他接着补充道。
“赫连?”步思乔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我记得无绝宫的宫主,也姓赫连。”
“你是……赫连绝?”乔爱寒试探性地问道。
赫连绝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看着眼前的人,乔云溪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坐在她身旁的步惊寒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低声唤着两个孩子:“夭夭乖乖,快去洗手,该吃饭了。”
乔爱寒听话地走向一旁的洗手池,而步思乔则一个箭步冲到了姨娘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姨娘手中的奶娃娃,感叹道:“桐琳姨娘,他的皮肤好嫩哇……”
步惊羽与季桐琳已经成亲六年,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好不容易怀了一胎又滑掉了,调养了几年身子,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娃,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
季桐琳莞尔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夭夭的脸蛋也很嫩呀……”说完又抬起头,“赫连宫主,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快坐下吧。”
步思乔心中大喜,喊道:“赫连绝,快坐到我旁边!”
“夭夭,不得无礼,要叫叔叔。”乔云溪训斥道,自己这个女儿,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无碍,”赫连绝笑了笑,坐到了步思乔的身边,“我正好路过,就顺便进来看看你们。”
步惊寒的手一抖,到底是来看我们,还是看我的老婆?
这几年,赫连绝一年至少要来个七八趟,算下来也已经有几十趟了,以前都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次还敢好意思说是路过?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他看了赫连绝一眼,哦不,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那人还是和当年一样,没什么变化,咦?
“赫连宫主,最近是有新欢了?这是第几号尤物?”步惊寒打趣儿地说道,眼睛盯着赫连绝腰间的一串彩色铃铛。
赫连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解开那串铃铛,说道:“新欢也算不上吧,名字都记不清了。”
步惊羽暧昧地一笑,摇了摇头:“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也该稳定下来了。”
“那是你成亲成的太早,现在家庭美满子孝妻贤就开始催我了?”赫连绝调侃地一笑。
“名字都记不清了?”步思乔睁大眼睛看着他,“那人家姑娘不会生气吗?”
“因为记不清名字,”他懒懒一笑,“所以统称为宝贝。”
从金发碧眼的西方女郎,到黑发黑眼的东方佳丽,环肥燕瘦,野性或者温婉,追逐他的人太多。
无数个夜,他拥着不同的女人入眠,醒来时却记不得她们的脸。
不管她们喜欢他什么,金钱,英俊的外表还是潇洒不羁的性格,对他而言,他只是无法忍受独处时的寂寞。
那种自幼时起就存在的寂寞,是仿佛永远也无法填补的空虚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吞噬着他的内心。
“大食国的女人一半太壮,一半太作,”乔爱寒罔顾父亲的瞪视,“如果要选西方女人的话,波斯的够味,楼兰的身材相对匀称,只是这几个国家的女人跟我们交流有些困难,听多了烦人,至于东方的话,南诏国的女人爱施蛊,夕照国的女人更爱自己,找情人还是要到我们金陵国来找。”
赫连绝错愕地看着他,随即忍不住大笑:“后生可畏,现在的小孩真是……”
“不过,记得做好防护措施,小心得病,花柳病什么的可是很麻烦的,要玩,身体是本钱。但是到了最后,找个女人成亲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还没说话,步思乔已经语气轻快地打断了,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块糖醋里脊。
“谢谢你的忠告,小丫头,我一定谨记在心,”赫连绝再一次受到震撼,好笑地看着她,“不过女孩子不要总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怎么会嫁不出去?”步思乔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我长得这么美,人这么聪明,又有一个这么强大的老爸,找个有钱的帅男人绝对不成问题。”
“夭夭!”乔云溪差点被一口饭呛到……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和惊寒都不是这么招摇的人啊,这孩子到底像谁。
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夸奖自己的吗?赫连绝忍住狂笑的冲动,问她:“为什么要嫁有钱的男人?”
“我娘曾经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故事里说爱情要门当户对,你知不知道?我们金陵国也有句老话叫贫贱夫妻百事哀,男人总是会让女人留下伤痕,而钱会留下利息,所以要有完美的爱情,必须要两者结合。”
“当然,男人的长相也是很重要的,这会影响到下一代的终身大事,而且,我不想我的男人和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太过自卑,”步思乔晃着脑袋补充道,悠然地瞅了瞅赫连绝一眼,“如果你没病够干净的话,可以做我老公,哦不,相公的人选。”
“谢谢公主如此抬爱,在下实在无福消受。”赫连绝叹服地看着她,小小年纪就已经让人这么“意外”,他祈祷她未来的相公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心脏。
“夭夭。”步惊寒突然冷冷地开了口。
步思乔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暗骂糟糕,都怪自己只顾着留恋美色……
刚才还神采飞扬的小人儿,此刻却偷偷从椅子上挪开,一副准备潜逃的样子。
“小姐姐,你上哪?”乔爱寒大声地喊她,眼里带着捉弄,这一次,他可没有叫错。
该死的周六!步思乔瞪视他,在心里暗暗咒骂。
“是啊,夭夭,”步惊寒搂住妻子的腰,姿势慵懒地看着女儿,“你要去哪?光顾着兴奋了?”
“老爹……”步思乔硬着头皮唤他。
“今天你的古琴老师老找我了,说你没有去上课,小小年纪,还学会逃学了?”步惊寒挑着眉毛看她。
“她又来找你了?”步思乔不满地抗议,“这种小事情找老妈不就行了吗?分明是假公济私,她觊觎你!”
步惊寒瞥见妻子看好戏的目光,嘴角勾起,“行啊步思乔,假公济私,觊觎,这些词儿我在你这个年纪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呢。”
这个丫头真是被宠上天了,连他都敢算计。
步思乔瞧了一眼他的脸色,不由吞了吞口水,完蛋了,老爹的笑容实在是太恐怖了。
“缺了古琴课?”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适时打断了他们的激烈交锋,“我来帮她补吧。”
步思乔看着声音的主人,赫连绝则微笑地望着她,眼里却带着淡淡的促狭,似乎是在说,你也有这个时候?
“都忘了赫连绝的古琴天下称绝,我也曾有幸听过几曲,”乔云溪出声打圆场,“怎么样,让你赫连叔叔给你指点一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步思乔安分地点了点头。
“先弹一曲给我听听看。”赫连绝看着身旁粉妆玉砌的小女孩。
“你要听那首?”步思乔问道。
“《秋风词》?”赫连绝提议道。
“不要,”步思乔不满地嘟起嘴巴,“我妈经常在家听这首。”
赫连绝好笑地问道:“那你喜欢那首曲子?”
“就《凤求凰》吧。”步思乔晃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回答。
赫连绝眸光一闪,这么小年纪的孩子,竟然喜欢这么一首充满浓浓爱意的曲子。她真的能听懂吗?
夕阳的余晖洒在庭院中,一大一小的身影从窗口投在地面上,看起来像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凤鸟回到故乡,遨游四海只为追求相配的凤凰。现在尚未有遇到,不知该去往何处。
让我们一起远走高飞,不要让我徒然为思念你而感到伤悲。
从前的日子如流水一样在心底淌过,当我想起关于你的一切,依然会面带微笑,但我却已经渐行渐远。
当赫连绝望着她沉思时,跳跃的音符已经从步思乔的手指间流泻出来。
《凤求凰》的第二段,有一个双手切换轮奏,单手快速拨弦。
果然到那一段时,她应付得有些局促。
琴声戛然而止,步思乔沮丧地停手,“还是不行!”
赫连绝微微一笑,以她的年纪,弹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十分不易了。
“不要急,”他耐心地示范,“你的指法有些问题,你看,应该这样。”
流畅的琴音轻松地在空气中响起,步思乔看着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折服,跟着他重新练习。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赫连绝满意地一笑,她的悟性2相当高,在这方面似乎独具天赋,不但学得很快,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风格。
赫连绝的手有时轻轻地覆着她的,带着她一起拨动琴弦。
他的手掌大而温暖,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弹得有力时会有淡淡的青筋突起,可抓着她手时却又格外温柔。
步思乔看得微微出神。
“小丫头,你傻笑什么?”赫连绝蹙眉,不解地看着她有些游离的神情。
“你的手,很性感。”她张口,冒出的话差点儿没让他吐血。
被年纪这么小的女人调戏,对他而言还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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