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们的头头儿的脑袋便已经脱离了脖子,掉到了地上,滚了几圈方才停下来。
高大的身体如喷血一般,血水从脖颈间喷涌而出,步惊羽的身上沾满了湿热的血液。
紧接着,侍卫们终于反应过来,拿起手中的刀,朝赶来的“救兵”飞奔而去。
“杀无赦。”薄唇微启,这三个字淡淡地吐了出来。
赫连绝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白袍,却发现血迹已经沾上去下不来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弯下身子将躺在地上的步惊羽扶了起来,“怎么就你一个人?”
“皇嫂还在屋里,没有出来,”步惊羽闷哼了一声,身上的伤势比他想象的重得多,“你先别管我了,快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这么久了屋里还没有动静。“
赫连绝微微一怔,将步惊羽扶起来走了几步,叫住了刚刚解决完一个侍卫的宫人,“你来照看着他,他应当是中了抑血凝,解药带了吗?”
宫人抬起步惊羽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朝着赫连绝点了点头:“带了,宫主您要进去吗?”
“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轻举妄动,解决完这些人之后,把他们的尸体处理掉,还有,让飞鹰去一趟夕照国的将军府,把情况告知一个叫北堂墨的人,剩下的他自己会去做的。”赫连绝吩咐道。
步惊羽怔住,赫连绝知道北堂墨这个人他倒是不奇怪,只是他怎么会知道北堂墨跟皇嫂关系匪浅?连自己都不确定,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北堂墨是否会帮助他们。
他又转过头来看着步惊羽,“你先在这儿休息,我进去了。“
步惊羽点了点头,“多谢。”
赫连绝没有回应他,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门响的声音,屋内的三人都惊住了,齐刷刷地望向他。
“我当是谁呢,”此时的皇后已经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脸的嘲讽,“原来是无绝宫的宫主大驾光临。”
“怎么着?”步惊峰也跟着附和,抬起胳膊一把勒住乔云溪的脖子,将她的身子拉过来,挡在自己的身前,“来救你的姘头了?”
“无耻,”乔云溪低声抗议,“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荒淫无度,欲求不满吗?”
步惊峰捏住她的下巴,扭过她的脸看向自己,“你竟敢说本宫无耻?你们两个干的事就不无耻了吗?”说着,他又看向渐渐靠近的赫连绝,“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当日你服了凤求凰之后,把你救走的人是谁。”
“哦?太子您说当日把她救走的人是谁?”赫连绝明知故问,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帘后闪出,他将手中的折扇抛出,硬生生地打到了那人的膝盖上。
风行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太子亲卫吗?怎么见到我要行如此的大礼?”赫连绝莞尔一笑,丝毫不把他看在眼里。
风行的双手撑地,有些吃力地站起来,抽出腰间的剑向他扑去。
虽然风行武功了得,但因为多多少少受了点伤,再加上与赫连绝之间的悬殊差距,已经渐渐落了下风。
见到风行从帘后闪出的时候,乔云溪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原来帘后还站了一个人,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这个风行的身手,她早就有所听闻,上次见他的时候,也只是跟他过了两招,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身手。
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小可,只是相比于赫连绝,还是稍稍有些逊色。
乔云溪察觉到身后的人一僵,微微一笑,“太子,只怕是您也没见过风行这副狼狈的模样吧?怎么样?我这个姘头您看着还满意?”
步惊峰恼怒,勒住她的胳膊不由地用了力,却发现对方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多时,战斗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赫连绝抢过风行手中的剑,将他一刀封喉。
似乎还是不解气,又扼住他的喉咙,将他的身体举起来,挥动手中的剑,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
风行的头在地上滚啊滚,在步惊峰的脚边停了下来,那张熟悉的面容此刻变得惨白。
“风行真是……您的好跟班,您看,他连死了……都不想放过您呢。”乔云溪说的有些吃力,但话语依然强劲。
步惊峰浑身一震,眉头紧蹙,闭上眼睛,将那颗头颅踢开。
“太子,有话好说,别舞刀弄枪的。”赫连绝淡淡地开口,手中的剑上一滴滴鲜血还在往下低着,沿着他走过的路,滴成了一条直直的红线。
“本宫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步惊峰死鸭子嘴硬。
一旁的皇后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说道:“赫连绝,你看清楚了,现在乔云溪跟皇上都在我们手中,到底是你占优势,还是我们更有利?”
“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赫连绝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衣裳,抬起头,眼中尽是冷峻,“如果你放了他们,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条活路。”
“哈哈哈哈……”皇后仰头大笑,“给我们一条活路?如果今日我们没把这件事情做成,早晚是活不下去了。你以为,本宫真的想活着出去?”
赫连绝冷冷地看着她:“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很简单,”皇后将耳边的碎发扶到耳后,笑靥如花,“本宫要你的无绝宫。”
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峰儿,你先准备着,一会儿赫连宫主要是不同意,立马就把乔云溪杀了。”
皇后对于自己的条件,很有信心,这么危急的时刻,赫连绝都能赶来救乔云溪,足以证明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只是一个无绝宫,他肯定会同意的。
只要自己有了无绝宫,不怕这次的政变失败了,就算失败,她跟自己的儿子也一定能活下来,毕竟,无绝宫的势力,是连皇上都唯恐不及的。
到时候,也许还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不可能。”乔云溪斩钉截铁地回答,“赫连绝,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要赫连绝为了她放弃自己多年的心血?怎么可能?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是自己没有搞清楚状况,便拉着步惊羽贸贸然地赶来,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都怪自己太心急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再观察几天动向,只要皇上还健在一天,他们的计划就一天不能成功。
可现在,要赫连绝为了自己放弃无绝宫,这势必会让那两人有所期待,将来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的眼中带着坚定,脸上的倔强让人心疼,话语却让人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赫连绝对着她温柔地一笑,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皇后,你刚才的建议,我同意了,”赫连绝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我们无绝宫宫主所持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宫主。”
他往上一抛,金灿灿的令牌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抛物线,落到了皇后的手中。
步惊峰心中大喜,将手中的匕首往后收去。
说时迟那时快,感觉到脖颈上一松,乔云溪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气,便反手抓住了步惊峰的手。
下一秒,她使劲全身的力气,集中于两手,将他的匕首一翻转,对准了他的胸口,刀刃渐渐地插了进去。
乔云溪抬起头,看到步惊峰难以置信的眼神,冷冷地一笑。
他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割了喉。
“这一刀,是我替我爹,哦不,我们的爹乔丞相给你的,”乔云溪拔出那把匕首,划向他的喉间,“治你的不孝之罪。”
“这一刀,是我替皇上给你的,治你的不忠之罪。”
“这一刀,是我替赫连绝给你的,治你的出言不逊之罪。”
“这一刀,是我替天下的百姓给你的,治你的贪婪自私之罪。”
乔云溪一刀又一刀地割着,将刚才的一切以及之前的所有,都还到了他的身上。
她的神情依然淡然,脸色仿佛是在切一块砧板上的猪肉一般轻松悠闲。
“乔云溪!”皇后失声尖叫,“你疯了!”
自己的手中刚刚接到令牌,高兴劲儿还没有过去,便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倒在地上了。
而自己的“儿媳”,手里拿着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在他身上划来划去。
眼看着自己所有的心血付诸东流,她的胸口不可抑制地钝痛了起来。
皇后扑了上去,将乔云溪推到了一边。
乔云溪转过身,站了起来,无辜地说:“皇后,现在太子已经没了,这可怎么办呢?”
“抢来的皇位,让谁来当呢?”她接着说,言语中带着嘲讽之意,“还是说,您要效仿武则天,当第一个女皇帝?”
“是你害了他,是你杀死了峰儿……”皇后的目光呆滞,双手哆哆嗦嗦地举了起来,想要锁住乔云溪的喉咙。
乔云溪一个巴掌挥过去,将她扇倒在地。
“这个巴掌,是你刚才欠我的。”
乔云溪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就连一个不痛不痒的小巴掌,也要加倍地还回去。
她扯过皇后手中的令牌,拿在手中宝贝地拍了两下,扔给了赫连绝,“记得,拿回去之后,好好地洗一洗,别沾了晦气。”
“你干什么!”皇后惊呼道,“赫连绝已经答应把无绝宫给我了!”
说着,便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赫连绝走去。
“他答应了?”乔云溪脸上带着些疑惑,“他什么时候答应的?我怎么没有听到?”
她又看向赫连绝,眨了眨眼睛,“你听到了吗?”
赫连绝莞尔一笑,配合地摇了摇头。
“就是嘛,我就记得这令牌一直是在你身上的,咦,”乔云溪皱了皱眉,“你拿在手上干嘛?这不是明摆着要人来抢吗?快收起来收起来。”
听到乔云溪的话,皇后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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