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棋云一怀孕便被重点保护起来,可随着月份的增加,她越发艰难起来。孕吐,抽筋,心疾负荷时时刻刻折磨着她,而且肚子长得飞快,连赵匪易见了都说绝对是双胞胎。
幕洛尘将心爱的妻子受苦感同身受,恨不得代替她承受所有痛苦,之后绮月悄悄告诉他“主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早作决定才是。”
幕洛尘沉默了半响,忍着心痛问她“打胎,如何。”那是他和云儿的孩子他怎么会不心疼,可是他更在乎云儿。
绮月即使知道她对主子的用心听了这话也不免感动,爱人和孩子是一个男人最艰难的选择,可他还是选择了主子。绮月摇头“孩子已经成型,现在落胎更加伤身体。属下告诉您这些,只是为了让你心里,有些准备。”
有些准备,什么准备,幕洛尘闭上眼静静的坐在余晖中。
幕洛尘回来时,看见棋云靠在外边的榻上绣着一个小肚兜,六月的清风拂过她的发丝萦绕在周围,她面目柔和,嘴角浅笑,比以往更温婉可亲,那是一种母性的光环。幕洛尘看了心痛,却不敢表露,带着往常一般温柔的笑容走到她面前,蹲下用头贴着她隆起的小腹,柔声问她“今天孩子有没有欺负你啊,等他们出来我就替我的王妃报仇。”
“我的孩子,你可不能打。”棋云护短地笑他,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小腹“这可是我的宝贝,谁都不能欺负。”
幕洛尘撇撇嘴,故作委屈“云儿现在就偏心了,不然不要他们了。”
玩笑的语气中无法掩饰住那一抹认真和杀意,棋云听了一惊,板着脸将他拉起来,凝视着他“这是我们的骨血谁都可以不喜欢他们,只有你不行。洛尘,你明白我的话吗?”
幕洛尘怕她生气,连忙点头“我明白,我怎么会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只是我更爱你。
怀孕的九个月,贺兰棋云身体受着折磨,幕洛尘心里也越加折磨。终于等到分娩的时候,幕洛尘人却怎么也不肯离开棋云,看着她痛苦,陪着她煎熬。棋云生下第一个儿子时候便已经体力不支,强挺着生下第二个女儿,肚子里还有个一个小三却是怎么也没了力气。
眼见怀中的女人气息渐无,幕洛尘急的嘶吼“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救人啊,孩子不要了,快救云儿~”
“不,我要孩子。”棋云晕乎中听见他的话,猛然打起精神睁开了眼。
幕洛尘见此松了一口气,握紧了棋云的手告诉他“好,我们要孩子,可是云儿你听着,要是你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将三个孩子都扔出去做乞丐,你听见没有,为了孩子你也要撑下去。”
幕洛尘的话有了效果,混沌的棋云并不能辨别他话中真伪,只是一想到她的骨血会被人丢了便不能容忍,她要挺下去,不能让人欺负了她的孩子们。
“血……血崩了”
“云儿,你要撑下去,不然我就丢了孩子~”
“主子,不要睡。”
……
棋云从混沌中清醒,模模糊糊的看见对着她流泪的幕洛尘,她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他憔悴的面孔,却发现一丝力气都没有,身体软绵绵的没有气力。这种状况她很熟悉,就像是当年以蛊养气一样。
“不急,蛊还在你体内。”幕洛尘见她醒来很高兴,不敢动她,小心地贴近她脸颊,依偎在她枕边“云儿,你吓坏我了,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等棋云身体渐好,也见到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是周围人对孩子们的态度很诡异,似乎很喜欢却又隔着什么不太亲近。就连颜娘和胜国公两个孩子的亲外公都是这样,棋云心里有数私下让绮月说实话。
“主子”绮月跪在地上流泪“主子身体本就不比常人,接连生下三子早就超越了你的底线,只怕,不能与人齐寿了。”
棋云听了心中苦笑,她天生磨难本以为只能吊着命,随之机缘中补足了所缺,让她有了生机,可谁知如今又回到如此,想来是命中注定如此。棋云浅笑一声,问她“这次还有多久。”
棋云看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三个婴儿,只觉得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最可爱的小东西,心里暖暖的。她招呼坐在床脚看似在神游的幕洛尘“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你起没起名字啊。”
幕洛尘听言皱皱眉,并未看孩子一样,将所有柔情都给了她“孩子的名字要由皇上取,我们等着就是。云儿累吗,不然叫奶娘进来。”
他是恨这几个孩子的,若非他们,他也不会失去心爱之人。
棋云不接他的话,逗弄了下孩子们,突然道“洛尘,你说二十年后他们长大了是什么样子。”
幕洛尘心中一跳,不敢看她,嬷嬷的听着她的自言自语。
“二十年气势很长很长,长到我由一个窈窕少女便成了一个中年妇人,长大你由一个英俊美男变成一个中年大叔。”
“二十年会发生许多事情,我们可以游遍大江南北,看尽春夏秋冬。”
“我们的孩子也会由这么一点一点点长大,然后开口叫爹爹娘亲,然后你教授他们武艺,我教授她们诗赋,再然后他们出去闯祸后回来求我们摆平,再然后他们有了心爱的人,成家立业。”
“二十年很长,我们一定要好好过。”
“二十年太长了,我怕我容颜渐逝你就再也无法对我一见钟情了,如果时光结束在二十年多好,那是我一定还是最漂亮的那个吧。”
……
“云儿”幕洛尘无法控制地抱住那个浅笑言兮的女人,湿润的泪珠一滴滴落在她的肩上,打湿了她的衣襟,也打通了她的心。
“云儿,不够,二十年不够我对你好,不够我爱你。”
“那你就加倍的对我好,加倍的爱我。”
孩子们似乎听懂了父母的话,一个个跟着父亲大声哭了起来。
棋云连忙推开他哄孩子们,仿若无事一般娇瞪他一眼“瞧你,都说父子连心,吓坏孩子了。”
幕洛尘恢复笑脸,笑嘻嘻的将云儿从孩子哪里拉回来,霸道的说“我才不管他们,这二十年你都是我的。”
虽然还是不乐意和孩子们亲近,语气中却没了对孩子们的抗拒。
产后疲倦的贺兰棋云很快又睡着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幕洛尘将三个孩子分别交付给颜娘,胜国公,以及太后。幕洛尘跪在地上,极力不去听孩子们凄厉的哭声,狠心拜托三个白发人。
云儿,即使我们只有短短的二十年,不怕,有我生死相随。
番外:风月林墨言
棋云刚看完风月呈上来的文件,看着整理信件的她微微动心。明月和康乾铭已经成亲了,清月也要嫁给英亲王了,琼月也鱼况成亲了,薛成礼和寒月打得火热,绮月和江小涛也有些明朗了,现在只差她和欢月了。欢月还小并不急,可是风月今年已经25了。
想着,棋云问出口“风月,你可看上了什么人。”
风月一愣,随即笑道“主子,风月身边不缺人。”
棋云闻言笑了“也对,姐妹中谁也没有风月自在。”八月中琼月看着最招人,其实保守的很。风月看着波澜不惊的,其实心底却是最洒脱的。外人从不知道蕙质兰心的风月姑娘其实有许多死心塌地情人,完全就是一个小后宫,只怕皇家公主过的都不如她滋润。
风月浅笑着退出书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其实主子不知道她心里也是很寂寞的。幼年时曾经爱慕过一个公子,翩翩公子与小婢话本里才有的,那时她被主子带着接手心未央,也让她一点点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那时她就知道,男人都是口舌蜜饯的坏东西,信不得。
她曾有过一段堕落时光,是主子打醒她,帮她掩盖下所有不堪,将她捧上高位,在心未央见识了那么多,她也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啊~”
风月从思绪里回神,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大街上,一辆不受控制的马车正冲着一个小女孩冲过去,周围的人都慌忙躲避着,谁都没有出手相救小女孩。风月皱皱眉,健步将小女孩在马车经过前夺了过去抱在怀中。随即嚷起旁边摊子旁的扁担扫过疾奔的马腿,结束了这场慌乱。
下手太狠马腿被打断,疯马连带着马车反倒在地,周围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用崇拜感激的目光看着中间那个风波不惊的美貌女子。见没了威胁,风月将女孩放在地上。
“娘~”受惊的女孩一落地便又要往她怀里扑,口里含糊不清的唤着娘。
风月皱眉,扫视周围将没有人过来,便问“谁是孩子的家人。”
众人面面相觑,正说着一群锦衣男子走过来,其中一个娘里娘气的男子见到小女孩离开过来相认“绮儿,你怎么能乱跑那,二叔好担心哦。”
明明是男子却发出那么尖细的娇嗔听得人发麻。风月见孩子的家人来了,本要悄声离开的,没想却看见了熟人。
“风月姑娘”随行而来的丹阳公子主动过来打招呼。丹阳这一身风月姑娘,立刻引来随行人的注意,这天下能让丹阳公子如此收敛的风月只有那个风月了。
“丹阳公子”风月施身以礼,在外人面前她向来是知礼懂事的。她将事情的经过一说,又柔声对小女孩的二叔说“还请公子以后要多带些奴仆,回去后也要好好安抚小姐,她受了很大惊吓。”
“墨言谨记,真是谢谢姑娘了。”名叫墨言的公子一脸怕怕的表情显得更加女气。
竟然是会宁候府的少爷,因着林墨染,风月猜出她的身份后心中不喜,却也没有表现出来,随即告辞“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却不知她走后,林墨言一脸痴迷的看着她。多好的姑娘啊,既有礼又厉害,还是大官~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小受的心生。
丹阳嘲讽“看上了,劝你可别多想,人家是看不上你这个连笔杆子都握不住的小白脸的。”他可别像顾家老二那样,连命都搭上去了。
“谁是小白脸,你才是小白脸那。”林墨言不乐意了,他是天生柔弱可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于是,风月发现身边总是会出现林墨言偷窥的身影,与她对视上就一脸粉红的逃跑,弄得好像思春的小姑娘的一样。风月本无意搭理他,可姐妹们知道了都用这个打趣她,说什么就收了人家小二郎吧。
无奈,风月将又偷看她的人堵住,坦白的告诉他“我并非良配,二公子不要来了。”
林墨言眼圈红了,咬着唇角不让眼泪流下来,两只手的食指不安的搅啊搅“你也看不上我是吗?因为我不像个男人,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就满足了。”
这话真的是男人说出来的吗?风月很想翻个白眼给他看看,无奈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举动,只好哄着他说“二爷,风月没有您想的那么好,你真的没有必要如此。”
“怎么会,你那么好,那么厉害,仙子将心未央交给你,你还去过边关打过仗,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林墨言一脸敬仰爱慕,局促的问她“是我连看看你都不配吗?”
风月怎么都觉得现在的情况复杂,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对面那个一脸娇羞的是男人,我是女人,是女人,不能弄错性别。忍了忍,风月转身走了。
接下来,林墨言依旧会每天偷偷看她,最后就连皇上也笑嘻嘻的召唤她殿前“风月啊,听说林家的二公子很是倾慕你啊,会宁侯也觉得你们很相配。”
配个什么,你儿子是出了名的娘娘腔,没有那个女人愿意嫁,你儿子也不愿意娶女人。好不容易他看上了一个好的,可不得抓住了。
风月再次把他堵了,直接告诉他“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喜欢你就够了,默默的看着你……”
风月倒吸一口气,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我不是良家女子,我不缺男人。”
“你这么好,本该有许多人爱慕的。我知道,你只是太寂寞了,不怕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风月的话,没吓到林墨言,反倒被他吓到了,瞪目结舌的看着他“你,还是个男人吗?”
风月最后只好找主子求救,那想反倒被主子笑了一通,随即开导“风月,其实你身边就该有这样一个人,用温暖和柔情抚慰心底的伤口。你又何必在乎他是不是男人,他既然愿意做你的小女人,你何不也做一回大男人,承认吧,其实你心里还是对他有好感的,不然你有很多方法断绝他的念想。”
主子的话令风月深思,随即又想到主子,还有明月琼月,她们身边的男人无论在外边如何呼风唤雨,在家里都如小猫一般,其实她也挺羡慕主子她们的吧。随即将林墨言和自己串联起来,他晓意的趴在她怀中,她得意的拍拍他的脑袋顺毛,觉得那样的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女尊男卑,她竟然成了家里的大老爷。
番外:明月康乾铭
明月和清月是双胞胎,都是贺兰家的家生子性格却大不相同。跟着贺兰家嫡小姐时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小姐身边的人都换了新的,她年纪大为的就是好好照顾病弱的小姐。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叫她小姐,而是主子,成为她忠心的属下。主子十岁建立心未央,十二岁受封郡主,十四岁成为名传天下的未央仙子,她崇拜着她,也敬仰着她。明月一步步紧跟主子,看着她一步步走上巅峰,一点点为情所迷,她不由在想,情爱是什么东西,竟然连那么冷静自持的主子都陷入进去了。
主子入京时,她人在黎都,一面担忧着主子,一面要为主子护好黎都,培养人才。和康乾铭走近是必然,他到黎都做生意自然要接近她这个黎都“大总管”。因着当初康家不安分冒犯主子,明月对他印象不是很好,康乾铭此人心机太深,而且私下与安国亲王交往甚密。
两人只在公事上联系,私下并无交往,唯一一次意外是一场生意谈完后两人私聊几句竟然发现都对书画古玩有些研究,喝着小酒彼此闲谈了起来。月上山头,男的俊朗女的貌美借着酒意两人有了首尾。
事后,明月并未在意,她很清楚取舍,以一次荒唐换以后麻烦不绝,她绝对不会犯这种错的。明月淡定地穿上衣服,还大大方方地说了句“告辞”。康乾铭看着野心勃勃,其实骨子里很保守,他对明月也是有好感的,明月的声望地位对他的家族也很有帮助,无论怎么看,明月都是一个很适合他的妻子。
因而他当即拽住明月的衣袍,自信的说“嫁给我,我会负责的。”
明月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挥开他的手,冷漠的道“康公子,或许你没有听明白,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不用你负责。”
康乾铭心一顿,看着她的背影,好似自己的自尊也随之碎落,真心被狠狠地践踏的感觉真心不好受。但他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接下来他求娶苏城八月中第一明月的消息在黎都弄得人尽皆知,他的心态也一点点发生变化,由开始的利益和负责到受打击后的不甘,再到真正的喜欢上这个人,想娶她为妻,不为其他。
黎都是明月的地界,明月被他弄得不厌其烦,偏偏那段时间主子在京城身体欠安的消息平反传出,明月一发狠便将他赶出了黎都,随后也启程前往京城与其他人会合。
路上快马加鞭,少了他的骚扰变得很安静,明月却有些不适应了。明月笑笑,想来是习惯了。
而此时的康乾铭比她更快到京城,求助自己主子,那想一连串的事情主子非但没有帮上他,反倒因为主子被明月更加厌恶了。明月最厌恶她是时候,连话都不愿意和他说了。
“你康家大少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偏要缠着我,若是想要借着我的名义贪图什么,你趁早放了心思,在我身上你得不到任何好处。”
看着她潇洒的背影,他只能黯然失魂。
其实他不知,明月心里也不好受,一面是主子,一面是真心待她的男子,她只能选择主子。明月最煎熬的时候就是和康乾铭一起寻找主子下落的时候,一方面她恨那些伤害过主子的人,连带着他这个“罪魁祸首”的手下也恨着,一面心里撕痛着想为她开脱,他并没有错。她想要躲避开好好想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又不得不面对他,一起寻找主子的下落。
主子有了消息,还治好了不治之症,好似也原谅了安国亲王,整个人比以往更鲜活了。看穿她的小心思,在出京前将她召在身边,柔声细语“明月你一直是最理智的,应该知道好运不会一直等着你,沧海桑田,爱你的人也不会一直停在原地。”
在主子鼓励温柔的眼神中明月惊醒,康乾铭现在一心一意待她,可若她一直这么冷待他,他的热情总有消退的一天,她在想回头就回不去了。
想通了的明月在他出京回苏城继承家业的那一天出现在京城外十里的十里亭,微微挑眉“我虽女子却敬仰君子,断然不能做出不负责任的事情来。”
康乾铭见她出现意外,听见她的话更是长大了嘴巴合不上,眉眼却不听话的扬起来了,他想一定是风太大了,不然为什么他好像听到了那么动人的声音。
番外:清月宣英王
清月起先对那个冲动急躁的郡王没有什么特殊印象,无非就是同行的一个皇家筹码,只要看住他不惹事就行。真正的改观是在一场战役中。
心未央事先锁定了一个部落,接下来按照主子的计划进行,她们一道草原便改头换面化为一对贩卖商品的中原人,假装被大劫被一个游牧民族收为奴隶,继而按照计划在当夜他们要强占新收的女奴隶的时候发动,反客为主收服掉着一小队人马,继而继续扮猪吃老虎收服了乞颜部落周围一些小部落,既壮大了自己的势力也引起了乞颜部落的注意。
唯一的意外就是清月估错了那个首领的蛮力,一刀刺下去他竟然没有倒下反倒像她扑来,关键之时一把大刀一挥在身前的男人身上劈过,直接将那个首领劈成两半露出满脸是血的宣英王,看着他拿着大刀越发壮实的身体,清月这才发现她眼里不谙世事的贵公子已经在磨练中渐渐成长成一个男子汉了。
主子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草原人崇拜力量,派出高官与他们洽谈。按照身份,宣英王的身份是这个部落的首领,清月就是他的首领夫人。草原人兴趣豪爽奔放,在人前这对“夫妻”表现的很亲密。
酒酣之后,相谈尽欢,达成协议后清月松下心弦,粗狂的草原音乐顿时听着有些刺耳发涨,看来是喝多了。
“夫人,请用。”宣英王含笑着给她斟了杯清汤醒酒递上,清月对上他饱含关切浓情的眸子微微一动,她竟然发现这个比她小许多的王爷情动了。
“首领与夫人真是恩爱,乞颜部落的人最敬重情深意重的人,在下敬您一杯。”使臣见了举杯瑶祝。
宣英王猛然惊醒,目光僵硬地从清月身上离开,稳定心神回敬使臣。
酒宴之后清月欲走,宣英王叫住她,还未开口便被清月一句话堵住“王爷,慎重。”王爷,慎重。现在最重要的是收复草原,而非女儿私情。王爷,慎重。你我身份差距,年纪差距,并非良配。
宣英王自小尊贵,向来看上什么都能得到,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毫不留情的拒绝,偏偏这个人是他喜欢的,偏偏这个人是他动不了的。宣英王颓废的回到帐篷,辗转反侧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然而第二天他却找不到那个清丽冷艳的女子了。
再次见到她,又过来数月,她面色苍白,神色淡漠,回来之后比以前更加冷漠少言,行事更加狠辣。不止是她,随她同回京的几人亦是神色惶恐不安,偏偏旁人什么都问不出。
宣英王实在隐忍不住,夜里偷偷走近她的帐篷却听见隐隐的低泣声,宣英王不知怎么的心里一疼,原来她并非他想的那么坚强,她在哭,哭的好无力好伤心。至此他不知怎么安慰,唯有尽心照顾好她,在她累时递上一杯清茶,在她烦躁时打趣两句。
又过了几个月,清月接到一封信确定了主子平安后,当着众人的面喜极而涕。宣英王这才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也才知道她这几个月心里承受的巨大折磨,好姐妹离世,主子病重失踪……宣英王笑着递上帕子“恭喜”
“谢谢”心里极度开心的清月竟然对他笑了,顿时宣英王觉得整颗心都化开了,软软的绵绵的,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都看见她这样疏朗的笑容。
未央仙子的计划很顺利,他们假意归顺了乞颜部落,一面帮助他们打了几场大胜仗提高自己人在部落中的地位,一面暗中挑拨部落继承人之争,最后设计扶持了一个无知小皇子继位,利用小皇子的单纯无知一点点想他灌输中原的事物,在心里上认知中原的强大,继而在他们逐渐控制了整个乞颜部落后暴露身份,由部落中开始传播汉族文化侵蚀他们的野性,继而派遣中原大军帮乞颜部落收服其他部落,完成草原的统一归顺。
整个计划完成用了三年时间,摊子摊的太大,最后还是未央公主亲自首尾。三年勾心斗角,杀伐决断,足以让当年那个爱冲动的矜贵郡王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随之深厚的是她对清月日渐厚重的情感,他敬佩这个果决机智的女人,也怜惜这个故作坚强的女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种相依相伴的融洽。他们谁也没有挑明这个关系,但彼此又心知肚明彼此的不同。
宣英王知道,想真正的和她在一起就必须要一个人同意。他找到那个越发神明的女子,得到的是一句警告,也是一句赞成“苏城八月,不可为妾。”
回京受封之际,父皇问宣英王立了大功有何想要的。他先拒绝了父皇的加封,因为清月的身份是如何当不上亲王正妃的,然后当众求娶清月。态度诚恳坚决,震惊的不止满朝文武,还有清月,她竟不知他爱的如此深厚,甘愿为她放弃高位。
向来冷漠的清月眼眶湿润了,含泪与他对视,款款深情述说着: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番外:琼月鱼况
琼月主子的第一次见面并不美好,这个从小吃百家饭,坑蒙拐骗无一不精的小姑娘太狡猾了,竟然将主意打在了出来上香的贺兰棋云身上,本以为这个漂亮文静的郡主会和其他有钱人家的女儿一样好骗,结果一阵哭诉,人家小姑娘连眉都不眨一下,等她说完了,淡淡一笑“戏演的很好,只是眼睛泄露了你的真诚,下次努力。”
琼月气炸了,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心里却觉得,小小年纪,这个郡主太可怕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令同样强势的她厌恶。
再次见面是三个月后,琼月偷东西被发现四处躲藏却无意中看见河边有一个小姑娘躺在地上,上前一看竟然是有一面之缘的苏城城主最疼爱的女儿,小姑娘面色惨白,晕倒在地上。
琼月很奇怪,养在深闺,左右簇拥的小郡主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郊外。琼月不是一个好事的人,正要走,突然听到一声嘤咛,回头看小姑娘已经醒了。
“你要走?”小姑娘虚弱地坐起身子,眼睛淡漠之极“或许你有更好的选择,送我回去,你会得到贺兰家的庇佑,不必每天担忧下一顿吃什么,再也没有人会践踏你,或许以后还有机会报复所有欺负过你的人。”
很有诱惑的建议,但琼月不想那么快妥协“若是我不想选这个选择那。”
很快有了答案,当看见天空急速降落的一只海东青后,琼月脸色惨白。
琼月认命的在天空盘旋的那只韩冬青的监视下背着与侍女们走失的贺兰棋云回到贺兰家,然后留在权倾天下的城主府,做起郡主的侍女。
她不甘心诚服一个比她小六七岁的奶娃娃,想捣乱,但显然贺兰棋云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她被安排打扫书房,让一个不认识字的人天天和一堆书在一起无疑是折磨。每天贺兰棋云都会呆在书房小半天,无论她怎么在她读书练琴时捣乱,她都淡定如常。
渐渐的她习惯了,甚至与喜欢上了她清朗缓悦的读书声,好似在故意说给她听一样,深奥处会多解释两遍。喜欢上了她犹如天籁的弹奏,喜欢她故意在写完一副字后不收起来,留给他看。喜欢上她对侍女们一视同仁,做错事从不苛责,会用耐心告诉你那里错了,以后要小心。喜欢她纵容侍女们自己的个性,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喜欢她总是能知道他想要什么,需要什么,默默无闻地送到自己身边。但她并不是没有脾气,对于一些故意挑事的人,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真假,直接打发到刑院,当着众目睽睽下处理。
渐渐的喜欢变成了敬仰,敬仰变成了离不开。是她,这个比她小六七岁的女孩将她从深渊中解救送上高坛,在琼月心中,她是主子,在朋友,是母亲,更是信仰。就像是她给她起名时说的“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
烦累了一天,琼月打了个哈欠,桌上还放着一摞大同计划的进度呈报。抿了一杯香茗,琼月随意抽出一张,看到上边写着那两个大字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琼月定了定神,透明的指甲点了点那两个大字,妩媚的凤眼一眯,玩味的笑出“套破铁鞋无觅处,这下你栽在我手里,待本姑娘好好教导你一翻。”
手上的谍报一松,翩然落在桌面上,露出端正的“鱼况”两字。
鱼况是真心改造,从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一瞬间变成一个社会地下最底层的搬运工,也没有任何抱怨。码头的工作很烦累,看尽人间冷暖,休息时吃着生冷的粗面馒头就着咸菜,耳边听着周围那些伙计家长里短,豪门恩怨下饭。他不参与他们的话题,静静的听着,慢慢的分析渐渐的鱼况脑袋变得清晰。鄙视着那些哪家大少纨绔事,谁家男人抛弃妻子气死老人的时候也不由在想以前的所作所为时候也同样被旁人鄙弃着。一点点他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弥补。
一天下工后鱼况往自己的小出租屋走,路上遇到一个被一群男子追着的柔弱女子躲在他身后,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正义爆发的立刻帮助小姑娘,而如今脑袋里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个姑娘为何会被一群男人追击,是善是恶。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她直奔一身寒衣的自己。又想,这些人武力如何,自己能否对付。
“大哥,救我”女子一身素衣楚楚可怜,一双媚眼让人看了便心生怜爱无法拒绝。颤抖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袖口求救,看得人心都软了。
对面一众大汉咄咄逼人“小子,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买下的瘦马,赶快交出来。”
瘦马: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商人从中牟利。
鱼况皱皱眉,结合自身现在势力并不适合与这些人为敌。更何况“瘦马”谁可怜,但毕竟是人家光明正大买下的,到了官府也是说得清的。女在好似看出了他犹豫,攥这他更紧了,楚楚可怜道“大哥,救我,他们会折磨死我的,我不想死。”
鱼况眉头皱的更紧,却还是拉开了女子,歉意的道“姑娘我帮不了你,个人有个人的运道,我今天帮了你日后会惹上更大的麻烦,而你也不见得逃过今天还能逃过下次。积重难返,你确定你离开现在的生活,真的能从心适应贫瘠吗?你若真想改变现状,不若多想想如何讨好今后的饲主。”
女子好似被他的话惊住了,鱼况苦笑一声冲着对面那帮男子一拱手,雅声道“各位,我看这女子也是一时换了新环境惊恐,并非有意惹怒众位,想来诸位也不想弄出人命来。”
该劝的他也劝道了,故而他心无旁骛的继续前行。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就连未央仙子也不曾无辜干预过旁人运道,他又有什么本事妄自菲薄。如今,还是过好自己罢。
却不知他走后,那群凶悍的大汉乖顺的走到女子旁边,敬气恭谨“姑娘,看来这个鱼况真的变了,完全不吃当初媚儿那套了。”
女子媚眼中闪过一抹赞誉和不甘,看来她小瞧了这个男人,她就不信整治不了这个男人。
此后,鱼况身边总是会出现不同的女人,各种状况,引他上当受了不少苦头。冷静的鱼况不傻,将所有巧合串联便发现是有人故意针对他,是谁他已经想到。当初他挟持未央仙子,她那忠心耿跟的八月是见他一次就想杀他一次,如今他在心未央地盘内,镇着她们的仙子又入京了,可不是个好机会。到底是心未央里风月琼月中那位,每次那双相同的桃花眼,已经给了他答案。
苏城八月,琼月姿容艳丽,最擅易容。狡猾,恩怨分明。
鱼况知道了一切自然不会任人宰割,见招拆招,和琼月你来我往反倒渐渐生了感情。在琼月又一次当街设计他调戏民女被百姓包围指责时,鱼况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晓意温柔的道歉“娘子,我错了,我再额不偷看别的小姑娘了,你就原谅我吧。”
原来是夫妻吵架啊,围观百姓惊醒,毕竟刚刚说了过分的话,纷纷尴尬的散去。
琼月怒瞪,一脚踹了过去“登徒子,谁是你娘子。”
旁边的人还没撒尽,鱼况笑眯眯的承受了这一脚,一脸的温柔纵容“娘子只要不生气,怎么打我都行。”
旁边有老人看不下去了“姑娘,你怎么这么野蛮,小伙子啊,媳妇可不能这么惯着。”
琼月气走,鱼况偷笑。气急败坏的琼月走了两步,心中实在憋屈,一脚踹上旁边的牌坊,顿时脚上一股抽痛,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痛意一处,琼月微微清醒,惊异自己竟然被一个鱼况气的失去理智,做出这等蠢事。
鱼况戏猊的抱臂看着,嘴角勾出一抹得逞浅笑,步子却不自觉的往前扶住她不稳的身体“,调侃她“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堂堂苏城琼月竟然这般蛮横无礼,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很有趣”琼月挑眉看他,艳丽的眉眼流出一抹戾气。
鱼况见她真的生气了,不敢再撩拨,微微叹息俯下身子在她面前“我背着回去吧,当时赔罪了。”
“为什么是背不是抱着”琼月瞪他。那想听到他说的话更加气人,恨不得在踹一脚,他回答“你太壮实,我抱不动。”
正阳响午,太阳正盛,街上的人都少了。琼月伏在他的背上,他步子稳健,她在上边昏昏欲睡。两人气氛太过沉默,琼月无聊的找了话题,也不怎么的一句话就问出了口“喂,你还想你那个媚儿吗?”
“想啊”鱼况笑了笑,随即道“想我当初怎么会那么糊涂,想着以后识人不清了,误人害己。”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琼月笑了“看来你这段时间改造的挺好的,不过我不会为之前的事情道歉的。”
“我就当考验之一了”鱼况洒脱的回到,侧头看她“你既然觉得我改造的不错,怎么样有没有资格进心未央。”
琼月冷哼,掐了下他胳膊,疼的他嗷嗷叫,琼月警告他“还想着进心未央,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离我主子远点,那可不是你能觊觎的。”
“不敢不敢,仙子天资那是我能多想的,我就是敬仰心未央的诸位本领。”鱼况连连求饶,在心里说,我觊觎的是你。
琼月看不见他的小心思,在他背上得意的道“算你识相,还有自知之明。”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等她回过神那天身边早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她气的使劲掐他“好你个登徒子,一直算计着本姑娘。”
“哪敢,不是你一直把我算计到手的吗?”鱼况一脸诚恳。
番外:寒月薛成礼
寒月排名第五,却是最后一个被送到棋云身边的。苏城郡主,九岁之龄,冰雪聪明,多谋善断,声名远播。
身为隐世高手的唯一女弟子,寒月是傲慢的,认为这是天下人以讹传讹,不足为信,非要去见识见识。凭借自己的好身手寒月独闯城主府,然后……就被抓了。
最后目瞪口呆的听着一个只到她肩膀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字不差的将自己的身世性格一一说出,被她自己还了解她自己。周围还有七个看好戏的女的,大小不一,各个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夺目。
只见贺兰棋云一字不差的说完后,回眸一笑“我注意你很久了,欢迎你自投罗网,另外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师傅因为一本剑谱将你输给了我,恩,一年。”
坑徒弟啊!这是寒月那是最想呐喊的。等一年之期过去了,寒月却不想走了,心甘情愿乐呵呵的签下了终生卖身契。
有看不完的武功秘籍,有关系如亲姐们的朋友,有欢月天天不重样的美食,最重要是有那么温柔聪明,越来越神秘却让人越陷越深的主子,让她走都不走。回去干什么给贱卖徒弟的师傅打杂啊。
……
寒月用清月的话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用贺兰棋云的话说就是天真无邪不开窍。这样一个人对于当初在黎都碰见的的小男孩完全不记得了,再见是她又去“磨”国师碰上的,那时候见到两个安国亲王的手下更加厌恶,态度极其傲慢,更别说认识了。
之后的几次相见都是在营救主子的过程中,寒月一心都在主子身上,哪里注意得到小少年。直到自己因为太过疲劳累到,身体被一个瘦弱的小身体接住,醒了醒神,寒月推开他厌恶的道“小家伙,离我远点。”
一声小家伙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不为过,但寒月却觉得对方的眼神很悲愤,寒月很无辜,主子失踪不见,安国亲王的属下还敢和这么瞪她。寒月仗着武功高,狠狠地敲了他一脑门“滚远点。”
正好属下那里有了一点消息,寒月越过他就跑过去支援。
康乾铭同病相怜的赶来安慰受挫小少年“咳,你现在对她来说是太小了,再等两年吧。”和我一起等。
薛成礼等他,望着寒月英姿飒爽的背影,眼眸越发坚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自此之后,寒月多了一个对手,每年都会来找她挑战,然后被她打的鼻青脸肿,约定来年再战。姐妹们都看出了不寻常的意味,却都看着好戏,不告诉她。寒月不开窍,只当是多了一个试招的人。
这样过了七八年,当年那个小少年成长为铁血俊男,多了武林盟主一崇高职业,在武林间声望崇高,也终于把她打败了。
寒月也不计较,收了剑,笑嘻嘻的道喜“恭喜,恭喜,你可以找下一个挑战目标了。”感情,她一直以为他是真的为了挑战高手。
“你现在打不过我了”薛成礼眯眯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寒月完全没听出意味,毫无心机的看着他走进“是啊,不过你打败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好骄傲的,不若你和安国……啊,你干什么。”
寒月突然被他扛了起来吓坏了,想要挣扎被他点了麻穴,只能嘴上挣扎“啊~杀人灭口啊,救命啊。”
“闭嘴,我既然征服了你,你当然要去履行规定了。”薛成礼得意的拍了拍她的屁股。
“什么鬼规矩,我答应了你什么啊。”寒月慌了,她真的不记得答应了他什么啊。
“你是不是答应和我每年比武。”
“……是啊”
“江湖规矩,比武输的一方臣服于赢得一方,我是武林盟主,自然要以身作则。”
“……奶奶的,你卑鄙。”
“女孩子骂什么人,将来别传染给我们的孩子。”
“……”
许多许多年后,一群可爱的孩子围着英姿飒爽的母亲,听着母亲讲述她当年英雄事迹“……你老娘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遇上你们爹,我赢了他那么多次什么条件都没提,他就赢了一场就霸王硬上弓,强抢民女。你们说你爹,可无不可恶。”
“不对,姨母不是这样说的。”一个最大的孩子反驳母亲“姨母说,娘亲很笨,将近三十都没嫁出去,人又粗鲁不像个女孩子,是爹不嫌弃你,爹爹好伟大。”
寒月怒起,拎起剑就要拔剑“告诉娘,是那个姨母说的。竟然敢这么污蔑我。”
“清月姨母说的。”孩子们异口同声。果然见娘竖起的剑又颓废的放了下来,果然娘是最怕清月姨母的。
“从外边就听见你的声音了。”闻言,俊朗男子掀帘走进,身姿英武,玉树兰芝,嘴角挂着温暖的浅笑。孩子们见到他立刻围了上去,欢愉的叫“爹爹”
清月撇撇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
妻子的嫌弃,薛成礼也不恼,哄走了孩子们走到她身边拥着她温柔的问“谁又惹你生气了。”
“我哪敢生气”寒月瞪他“我又粗鲁又笨,年纪还大,我可怕你嫌弃我。”
这怨气太大,薛成礼一愣,随即笑着解释“我可不敢这样想,堂堂苏城寒月多少世家公子,武林高手求娶,我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这话说的好听,寒月立刻被哄着眉开眼笑,得意地摸摸他的脑袋“你知道就好……小家伙。”
“小家伙!”薛成礼眼睛一眯,暧昧的凑近她“晚上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小家伙了。”
番外:绮月江小涛
绮月一辈子都记得那一幕:被充为奴籍的被砍头的御医后人,被买到贺兰家做最低级的侍女,管事的见她有几分能耐便向着急女儿病症的贺兰夫人推荐,初见她时,同岁的两个小姑娘,一个因为天之骄女娇柔可人,一个饱受欺凌唯唯诺诺。
主子走到绮月面前,淡淡一笑“绮,光也,你定能发出最耀眼的光彩。”
主子不知道,那一刻,她就像是一道耀眼夺目的光束,猝不及防的射进漆黑阴暗的心里,从此她有了信仰。
她愿意为她的神奉献一切。
……
江小涛悠悠转醒,脑子里全是禁地轰榻的一幕,他却无力起来,然后好像是谁托着他往外跑,好似是一个女人,是谁。
“你醒了,那就没事了。”耳边多出一道好听的女声,江小涛侧头看见一个静雅的少女站在桌前,乌黑的顺发披在两肩,乌目璀璨,脸色浅淡。他认识,是魏央的属下叫绮月,是个很厉害的医者。
绮月很像她的主子,简言意骇:“其他八族的人都没事,已经回到了该回的地方。主子还需时间调养,江氏一族出世一事已交由我全权处理。”
“如此,谢谢了。”明白了那人的身份尊贵,江小涛也不奢望她会亲自处理这样的小事,但他还是注意到绮月刚刚说的话“公主怎么样了。”
提到主子,想到主子忘记了她们,绮月眼眸深了深,但并不与多说“主子无大碍。”
“那就好”江小涛放下心事,安心养伤。等到他生龙活虎见到贺兰棋云的时候,才明白绮月那句“无大碍”是什么意思。她身体的确无大碍,只是不记得他了,也好,曾经他给她的伤害已经偿还,如今两清了也不值得她记得他了。只是午夜梦回还是会想起那个和他一起打猎,一起放风筝,一起跳舞的清冷少女。
“贵人们”离开后,江小涛决定带几个族里人先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再决定是否出去举族搬迁。主动请缨的都是主力的青壮年男子,唯有一个江蓠非要跟着,振振有词“你们都是男的,想的也都是站在男人角度,怎么会考虑的到女人。”
好吧,她说服了他们。一行人用心未央的人留下了的信鸽传信出去,不久就有人来带他们出去考察,他没想到带队的竟然是绮月。直到出去后,直到的事情越来越多,他才知道苏城八月绮月亲自带队是何等的荣耀。
外边的繁华世界令一行没见过世面的人眼花缭乱,没吃过的饕鬄美食,没穿过的锦衣绸缎,没见过的新奇玩意,没听过的脱口欢歌……可是也有不好的,什么是钱,利益争吵……世俗乱人心。
带来的几个族人因为出世还是避世争执不休,江小涛身为族长却不能那么草率的决定,因此很为难的蹲在一个买混沌的小摊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头疼。
对面多出一个人“老板,一碗高汤混沌。”绮月笑脸迎他“很纠结。”
“恩”江小涛没有胃口的搅这碗里的混沌,耷拉着头“祖先之所以让我们避世向来也是厌恶世俗的,看着其他几族如今的模样,我真的不愿族人被世俗污染。”
“姑娘,您的混沌来了。”
老板端来混沌,绮月到了声谢,随即说道“玷污本性的向来不是世俗,而是人心。若一个人心定极坚,有怎么会怕被世俗同流合污。”
江小涛苦笑“你说的轻巧,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逃过世俗的勾引,他们只是些平凡人。”,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心未央里的人一样不失本心。
“可是你又能护他们多久”江小涛叹息“世间没有什么地方真正能做到与世隔绝,今日你们能闯进去,以后就会有旁人闯进去,若那些人没有你们的仁义,单纯无知的他们又抵抗的了吗?”武器,他们没有。智谋,习惯了宁静田园生活的他们更加不会。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还犹豫什么。”绮月挑眉看他“我心未央自然会负责教会他们基本的生活技能,你是他们的族长,不是他们的老祖宗。”族长有义务照拂他们,却没必要把他们当成一个婴儿一样撒不开手。
“你学会了你主子的果断”江小涛被她说的无言以对,想及记忆中那个清冷的少女,搔头失笑“我还答应过她,要出来为她效力的,才没过多久我便又没有了当初的志气。”
绮月乘他说胡之际吃了一颗混蛋,许是被欢月养叼了,竟觉得下不去口便推给江小涛“多思易变,人之常情。别浪费,吃吧。”
江小涛瞪大眼睛,这个女人是在倒垃圾吗?
绮月是个不会愧对自己的人,一愣回去看见有意思的便买下让江小涛拿着,毫无意识对他的使唤。好不容易回到了住的客栈,江小涛靠着门累的喘息,发誓再也不跟这个女人逛街了。
“小涛,你怎么卖这些女人东西,都是给我的吗。”江蓠下楼来吃饭正好看见门口的他,因着绮月落后一步在外边,因此误会了。
“抱歉,这些是我卖的。”绮月跨步进来,扫眼致使江小涛“送到我房间,一会自然会有人来取走。”
江小涛深处淫威之下,乖顺的抱着东西送要上楼,却被江蓠拦住。江蓠一脸气愤的指着绮月说“你凭什么指使我们族长,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自己拿上去。”
绮月挑眉,如果是有利用价值或是与主子有利的人她态度自然和悦许多,可面对一个山野女子,而且对她来说算是情敌,她怎么会落于吓势,更何况苏城八月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绮月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的确,自己的事情该自己处理,江小姐何时结了这几天的住宿费和置办衣服首饰的费用。主子叮嘱我们帮忙令族出世,而非要养着你们全族。”
这话无疑的重的,无情的,偏偏吃她们的,用她们的的江家人无言以对。江蓠这些天玩的欢快,新奇的漂亮的东对女孩子的吸引是天性。她竟然忘了这个世界什么都是需要钱的,绮月不是族人,也没义务什么都卖给她,顿时脸色羞的煞白。
“别说了”江小涛无力的出声,作为一个男人听见这样的话无疑是羞辱“我们明天就去赚钱。”
“哦,现在你们会什么。打猎,卖苦力?”绮月笑问,再在他们胸口重重挨上一刀。
这句话更加坚定了江小涛觉得厨师的决心。他们现在会什么,怎么能让人一辈子瞧不起,避世就等于懦夫,无法面对现在的难题。
绮月目的达到,冲他施了一礼,骄傲的挺胸抬头上楼休息。
“小涛,我们……”江蓠受了屈辱,不知如何决绝,她现在有些讨厌外边了,她想回到那个热闹和谐的族里,那里没有人敢欺辱她。
“别说了,我们必须出来,我们江氏一族不是废物。”江小涛咬牙道。
之后他们又该回族里,确定了他们的决定后,绮月并不打算再亲自送他们回去,她离开主子的时间够长了。
“江小涛”绮月叫住他,背着人她坦诚问他“我想你应该看的出来我的性格不是一个会主动献殷勤的人。”
“啊”江小涛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搔搔脑袋。
绮月嫣然一笑,春日里犹如百合绽放,纯洁秀丽“我想留下你,而你也说倾慕的人注定可望不可即,我们志趣相投,不若我们在一起试一试。”
“啊”江小涛傻了,外边的女人都这么直白吗?
回到族里,江小涛时常慌神,总是想起绮月最后的嫣然一笑,她说我们在一起试一试。渐渐的她发现想起贺兰棋云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想起时心里还是会颤动,更像是对一个女神的憧憬,但更多想起的是与绮月的一言一行,满心温暖。他想,他又爱上了一个人。
可是他再也没有见到她,后来心未央派来教授他们生活技能的人里也没有她,之后他们居住搬出,听到的却是她随着主子做出种种令人赞叹的事情。再见她时已经过了一年有余,她越发稳重成熟,站在他面前,对于感情还是那么直接,也许这就是她的自信,她们苏城八月的骄傲“考虑的怎么样。”
“你就丢下那一句扰乱入心的话逍遥去了,看来是料定了我会说同意。”江小涛怨愤的瞪她。
绮月微微一笑“是的,这是我的欲擒故纵,很显然我的计谋成功了。”
番外:舞月
她和明月清月一样都是家生子,不同的是年龄相差极大的双胞胎是照顾弱小的主子的,而她与主子岁数相仿更多的目的的陪着不爱笑的主子玩,所有一开始就不定她更加离不开主子,随后的事实证明她的确像菟丝草一样紧紧的缠绕着主子,她心里一直是惶恐的,她没有其他姐妹有能力,担心主子会不会对自己失望放弃了自己,所有她更加努力的依附着主子。
她从未想过背叛主子,也不敢想,可她嫉妒,害怕,那个安国亲王会抢走她的主子,如果没有主子她会活不下去的。她不喜欢顾遵义,甚至因为主子要把她交给他她还是有些抗拒的,那个那个男人对他太好了,好到她想要他死,这样主子再也找不到理由丢开自己。
她的计划没有成功,她在主子,她的姐妹都比她聪明的多,警告了她,她不得不放弃在他的药上动手脚。许是那个男人的温柔纵容温暖了她,她也曾反思过自己,对他越发愧疚,也想过和他好好过日子。可是这个时候,主子接连受害让她丧失了理智,她恨那些伤害过主子的人,所有让主子不顺畅的人都该死。她知道自己的心态已经渐渐疯狂,可是她不在乎。
她疯了,爱她入骨的男人也随着她疯了,可是他不知道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愧疚,越愧疚就越无法理智,于是她做出了一件彻底激怒主子的事情,她玷污了主子心中的男人也玷污了主子心中的舞月。或许她太过自信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所有当主子说出不要她的一瞬间犹如天劈,生不如死。
看着主子吐血从楼梯下滚落,疯狂的她顿时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厉害,她给了主子最后一击,致命的一击。姐妹们的谴责怨恨,主子的失望绝然都让她犹如刀割,伤痕累累。
她想死,主子却终究不忍心,许了她最后的美好,可是她不想要,这样肮脏的她不配主子如此厚待,她要亲眼目睹自己折磨而死,那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终究没有如愿独自凄凉的迎接死亡,顾遵义穿着一身喜袍来陪太,他说:
“我不怪你,是我太晚找到你,如果早一点,你也不会将所有寄托都托付在一个人身上。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有来世,如果没有贺兰棋云,你会试着爱上我吗。”
“这样就够了,这一世我们都错了,来世老天会补偿给我们幸福。”
“夫人,你等等我,等你喝了孟婆汤忘了不开心的事情后,我就带你走。”
是啊,他那么好,如果没有那么完美的主子她一定会爱上他的吧……可是没有那么完美的主子,就没有现在的我,你有这么会爱上我。
主子,你是我命中之劫,我愿用我的离世换你一生记挂,这样多好,我再也不用担心主子什么时候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番外:欢月
欢月可以说是棋云呵护大的小丫头,最初的小乞丐在街上和比自己高很多的乞丐抢食物,然后被推倒在马路中央,惊了苏城最尊贵的城主千金车架。本以为会被嚣张跋扈的达官贵人活活打死,没想到里边传来小丫头六年来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可撞着了小姑娘,明月去看看。”
看见车里下来的穿着华丽的漂亮姐姐,欢月突然跑向马车,大喊“我什么都会做,带我走好不好。”
就在护主的侍从要架走她时里边那个好听的声音又出现了“让她进来吧。”
一身恶臭和华丽干净的车厢格格不入,更和坐在最里边那个好似观音身边的仙子,浑身带着好闻香吻的小女孩形成鲜明对比,欢月局促的捏着衣角,眼巴巴的望着桌上一看就很好吃的点心。
“吃吧”美丽温柔的城主千金将点心往她身边推了推,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光所有点心,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心突然被撞了一下,这个孩子的笑容竟然让她也觉得满足起来。
“我今天吃光了姐姐的点心,以后一定会还给姐姐更好吃的点心。”小姑娘洋溢着笑脸。
“若果养乎?予果欢乎?”城主千金默念,做不到,也要留住这份简单。
“欢月,以后你的名字。”我会呵护你的欢乐,将快乐留在我身边。
……
欢月是有些自卑了,八月里边只有她出身最低是个小乞丐,若非主子现在只怕早就饿死街头了,她本事不大,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厨艺,所以她发誓要给主子做出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身边的姐们们一个个都有了好归宿,她也心急,可是随了主子的宁缺毋滥,也不打算找个人将就。
欢月真正的姻缘是在她二十岁时,那时主子刚生完三个小主子,身体亏损,被绮月断定活不过二十年,所有人一时间都消沉了。欢月觉得自己很没有,为什么她没有学向绮月一样学医,在主子最困难时她永远帮不了主子。
外出采买食材时她看着街上的乞丐,怨愤的想,是不是如果主子当初收养的不是她,换成另一个人,会比她有用的多。
想着心事,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走了过来,舔着脸皮说“姑娘,你看了我这么多眼,总的给点补偿吧。”
欢月皱皱眉,眼中闪过嫌弃,心里为刚才的念想不耻,这样的人怎么会配站在主子身边。欢月丢下一淀银子,转身欲走。
走了几步,绮月敛目凝神,回过头和那个乞丐说“看你孔武有力为什么要受嗟来之食,为何不去报军建功立业,当真胸无大志。”
这一事,欢月没当回事,直到许多年后当年那个小乞丐变成大将军迎娶她时,恶狠狠的将她扑到“当年你敢嫌弃老子,现如今还不是躺在老子身下。”
“犯了天了你,老娘不嫁了。”
“夫人,小的错了。”
番外:幕家三胞胎
摄政王家有对三胞胎,安国亲王世子慕棋,惊愚庄少公爷幕央,心未央小仙子小郡主幕裳儿。三个小祖宗长着三张不同的脸,皆继承父母一半优点,却不像父母任何一个。慕棋一双倨傲的凤眼继承父亲,邪肆聪慧。幕央沉稳少言,却是一张毒蛇,开口必伤人。幕裳儿甜美可爱,看着精灵乖巧却也是是一个小恶魔,是整个皇室小霸王们的背后军师。
三胞胎一出生便被一大堆天下最尊贵厉害的人宠爱着,唯有他们的爹似乎很不喜欢他们,他们知道是因为他们出生母亲身体才会变得不好,所有他们虽调皮,却很懂事的听母亲的话,认真学习母亲安排的所有课程。
他们的外公很多,外婆叔叔阿姨什么的也很多,老爹不喜欢她们吵母亲,她们也有地方呆。没人家里住一个月,一年都不会重复在一个城市的。在家里看老爹脸色那比得上在外边逍遥自在,当小霸王。
但总的回家的是不是,每当三个小霸王回摄政王府的时候就是摄政王府最热闹,摄政王火气最大的时候,但缺少也不赖摄政王暴躁啊。
繁花似锦的王府花园里,五个玲珑剔透的漂亮小孩脑袋凑在一起研究一个很香的小瓷瓶,旁边树上还拴着两子相看厌恶的大狗,这两只完全不知自己的厄运将要降临。
“就是这个,听说绮月姑姑说以前那个合庆王用过的,……我吧秘方改良了一下,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就用着两子公狗实验吗?两子公狗怎么交配啊。”
“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个小恶魔七嘴八舌,别看他们一个个看起来不大,却是京城里大名鼎鼎地五大恶魔。摄政王府的三个小霸王和贤阳王府里的两个小混球,除了未央长公主和七月就没人能制住他们。
“你们几个又在搞什么。”突如其来的温柔质问,吓的五人立刻站直身子。母妃(皇婶)来了。
五人同时转头望去,便见远处走来一群衣香靓丽的美貌妇人,两个王妃服侍的妇人在前,一个金丝红衣,英姿飒爽。另一个紫玉琼衫,袅袅婷婷,恍若仙子神妃。身后七名妇人,各有千秋,风姿卓然。
赵匪易一看便知这几个小家伙一定在密谋什么,挑了挑眉,脱离队伍快步走上前抢走被幕棋藏在身后的小瓶子,顿时一股悠悠香气钻入口鼻,赵匪易好奇打开瓶塞,吸了一口“这是什么,挺好闻的,哪里来的。”
“别,母妃~唔~”慕言连忙要阻止,一下子被慕央捂住嘴。幕央一本正经的开口“没什么,叔母喜欢就给你吧,叔父应该也会喜欢的。”
“……”其他四个小家伙皆转头看向幕央,你确定她知道真相后真的会喜欢。
“怎么有些晕~”赵匪易这时也察觉到有些不对,走向贺兰棋云,不知怎么的觉得眼前的贺兰棋云怎么那么好看,那么的想要抱一下那……
“你别过来!”绮月是谁,一下子闻出了那股子熟悉的不得了的味道,瞪了闯祸的几个小混蛋,连忙把主子护在身后。
“我又不是老虎,你拦着我干什么。”看她那副把她当危险品的护卫架势,赵匪易不乐意了,伸手去推绮月,那想一碰上绮月顿时感觉舒服的紧,顺着心就要往绮月生扑。绮月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下意识的退让,赵匪易自然而然扑上了更合心意的贺兰棋云。
“叭”赵匪易在众人震撼的视线中亲了贺兰棋云一口,眯着眼,调戏地摸着贺兰棋云的脸,全然一副好色之徒的模样“你怎么那么漂亮呢,瞧着小脸滑润的,咂咂,跟了幕洛尘真是可惜了~”
贺兰棋云哭笑不得的推攘她,推不开也不急,反而阻止了七月的救驾,笑问她“喔,那跟随不可惜。”
赵匪易仗着人高马大搂着棋云,学着男人的模样挑起她的下巴,色眯眯地瞧着她,指覆流连在滑腻的脸颊上,声音黯哑,显然是动了情:“跟我呗,你踹了幕洛尘,我踹了幕洛宵,咱俩做一对靓丽夺目的小百合。”
“放手!”“你给我放开!”
顿时无数道激厉的声音将赵匪易包围,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调戏的三个小霸王,容不得主子被不尊重的七月,以及刚到院子便看见妻子调戏人(被调戏)目眦欲裂的两个王爷。
下一秒,赵匪易和贺兰棋云被强势的力量分开。幕洛尘将贺兰棋云小心翼翼的揽在怀中柔声安慰“云儿不怕,为夫不会让你被白欺负了去。她碰了你那里,我给你消毒。”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调戏我的女人。”
幕洛尘在忙着用衣袖给贺兰棋云擦脸的时候,幕洛宵已经拎着赵匪易发飙的往外边走了:
“该死的女人,我还不够你调戏的吗?你竟然敢找女人!”
“该死的女人我不够满足你吗?别往我身边蹭,现在讨好我没用……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那,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能不能矜持一点,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幕莲兄弟俩相对一眼,跟在父母身后,回家看戏去了。慕棋三兄妹相对一眼,觉得现在还是先撤退为妙。涉及母亲被调戏,他们可能会被老爹弄死。
“去哪”温柔的声音自背后传出,那么温柔的声音却让三人同时打了个冷战,停下脚步,母妃生气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幕洛尘的话更让他们受挫,感情他们回来一天了,老爹都不知道是不是,你究竟是又多不在乎我们啊~
“来人送三位小祖宗进宫,仁宪皇后想孙儿们了……”
于是刚刚到家是三小只又被放逐了。
三个小家伙被控制在马车里送入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外人不知的话。
即使聪明,但他们毕竟还是几个不到七岁的孩子。父母的忽视令他们很失落:慕棋怏怏不乐的手托腮抱怨:“父王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们,恨不得我们从未存在过。如果我们不存在,母妃也不会总是生病了。”
慕裳儿翻了个白眼,很看不起哥哥的多愁善感,“咔嚓”一声解开了手上的九连环:“我们已经出生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而且父王母妃其实很爱我们啊,无论我们在哪里,他们总会时不时的写信来啊,回来时也会等我们睡着偷偷来看我们。”
“恩,只是父王更在意母妃。”慕央不紧不慢的地翻着剑谱,一边看一边比划着,抽空总结“所以,咱们可劲的作,总不会被人太遗忘的。”
“……”慕棋瞪大了眼睛。
“……”慕裳儿连连点头,一脸崇拜。
番外:颜娘
“二小姐,醒了,醒了!”颜娘迷迷糊糊间听见吵闹声,睁开眼便看见眼前围着一堆陌生的人。一点点的记忆回笼,颜娘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向四周扫视“裳儿,我的裳儿那!”
“裳儿?那有什么裳儿,二小姐你怎么了。”一个梳着双丫鬓的少女疑惑着扶住她“小姐烧糊涂了吗?”
小姐?颜娘意识到不对,再往周围认真的看一眼,古香古色的房间,穿着古装的一堆小丫头,怎么回事?
“颜儿”在她疑惑的时候,一个美貌少妇掀开门帘走进来,怜惜的坐在床榻上握住她的手“我的女儿受苦了,不怕,皇上说了要立你为妃那。我的女儿可不比什么贺兰家的和公孙家的女儿差什么。”
皇上,立妃?什么鬼。颜娘眯眯眼,靠着软垫不动声色的接收信息,她好似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公孙景易那,裳儿那?等等,公孙家的女儿?
身为现代心理学家的颜娘不动声色观察出真正应颜的性格,不动声色的模仿应颜在“母亲”嘴里套出了一些有用性格。很好,应家想将这个绝色的女儿送入宫,故意设计了女儿与皇上的巧遇,然后原身便是被一个嫉妒的妃子推下水时被她占据的。狗血的剧情啊~
接下来的时间颜娘以修养为主,培养势力为辅,当皇上众多老婆中的一个见鬼去吧,她还有去找裳儿。在修养的这段时间内,颜娘远离马不停蹄的工作才一点点发现自己在公孙景易面前是如何疯癫,只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那样一个疯子吧。对女儿是何等疏忽,她竟然不知道女儿何时开口说话,何时学会走路的,她竟然不知道女儿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只记得女儿最后那一眼的绝望。每每想起一次,她便痛苦万分。她只盼望着女儿现在是和公孙景易的在一起,等着她去赎罪。
养病期间,颜娘对于经常来探望的皇上很无语,这个皇上的确很英俊,但有些作为实在不像一个皇帝。疑心重,气量小,还好色,说实在的她实在乐意和他见面,但鉴于她现在根基不稳,不易得罪这个皇权社会的天子,她只得一点点利用自身本事改造这个皇帝,期以养成一个大靠山。但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本身,皇上一点点改造成了一个真正的天子,可也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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