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亲自开了两天的车来这个小镇上接我,当她从车上下来见到我的那一刻,眼眶立马红了。
我亦是如此。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面前,直接给我的胸膛来了一个重重地小粉捶。
“夏薇儿,你竟然还知道回来?!这四年你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跑掉,到现在才知道联系我,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你的姐妹?”林蕊似怨似怒似喜地冲我喊道,明明每句话都看似责备,可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充盈了泪水,泄露了她对我的担忧与牵挂。
四年没见,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顶着一头优雅的栗色波浪卷发,眉眼依旧是柔中带着一丝倔强,上身穿着法式纯色衬衫,下身是阔腿高腰裤,十分凸显她优美的腿部线条。
我微微抿了抿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那些憋在我肚子里许久的话语,全部哽咽在喉咙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和说起。
她见我不语,嗔怒地问:“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啊!”
原本躲在我背后的泽霖和泽妍蹿了出来,跑到我面前,展开他们小小的臂膀护在我面前:“你好凶喔,不准欺负我们的麻麻!”
林蕊的眸子明显闪过一抹震惊:“她是你们的妈妈?”
两个小不点使劲地点了点头。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这两个孩子,似乎在寻找我们的相似之处。
在她从肉眼可见的情况下,确认我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愤懑地冲我说道:“夏薇儿,你孩子竟然都这么大了,现在才回来找我,也太过分了吧!”
“林蕊,我知道你对我有一千个一万个气愤与不满,可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一声不吭、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那种人……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我相信你听完我这四年的遭遇,你一定会谅解我的。”我真诚地望着她,坦诚地说道。
林蕊这才从怒火中缓过神来,抱歉地红了红脸:“成吧,我正好饿了,一起去吃饭吧。今天天色有些暗了,我们暂时在这个小镇住一晚。”
林蕊请我和两个孩子上车,一行人驱车来到当地一家特色餐馆吃东西。泽霖和泽妍这两个小小的人儿,这两天跟着我都没吃什么东西。
当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桌的时候,他们的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口水都快掉出来了。
可他们又是那样的乖,有其他人在场,没听到我的同意,始终不敢动筷。
林蕊似乎挺喜欢他俩,原本板着的一张臭脸立马放松,眼睛笑得弯弯的犹如天上的下弦月:“两个小可爱,我是你们的林阿姨,你妈妈最好的朋友,在我面前没有那么多规矩,不用客气不用拘束,饿了就直接开吃!”
我的心头震了震,鼻头一酸。原来林蕊她还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
泽霖和泽妍立马望向我,我跟着点了下头,他俩这才开动,吃得那叫一个大快朵颐。
“慢慢吃,没人和你们抢。”我柔声说道。
林蕊又给他俩的碗里夹了好几个菜,夸赞地望着泽妍和泽霖:“真乖啊,这两个孩子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吧?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我爸妈给我喂饭呢!”
“必须自己吃,我要是给弟弟喂饭,姐姐吃醋。给姐姐喂饭,弟弟撒娇。”我打趣地说道,可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不过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罢了。
两个孩子吃饱后就开始打哈气犯困,林蕊只好提前去宾馆开了个套房。我轻轻哄着他们入睡,没多久,他俩便沉浸在甜甜的梦乡里。
林蕊早早地坐在房间外面的沙发上,啖了口水,轻声问道:“孩子睡着了,现在可以说说你这几年究竟怎么回事了么?”
我在她对面坐下,点点头,将我被迷晕后的这四年里发生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当然,我隐瞒了郭老太和陆震天的那段往事。
这故事很长,我说了许久,喝了将近三杯水。而林蕊的神色却一直在变幻着,她从一开始的淡漠,到后来的眸子不由得睁大,又紧张地捏起裤腿,最后震惊地微微张开嘴。
“……这就是我为什么失踪了四年,这四年里又干了什么的所有故事。而我一离开那个小村子,有机会联系你,便立马给你打电话了。”我的情绪始终都很平静,这四年发生的一切,仿若隔世。
“薇儿,是我错怪你了。是我不够理解你。”林蕊伸出手拍了拍我的手,带着哭腔哽咽道,“我以为你是被陆然刺激得心灰意冷所以才一声不吭离开,这四年都没跟我通一通电话,发一条短信,所以我就……”
我打断她,莞尔:“我知道,你这样生气,是因为在乎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说实话,我生怕我给你打电话你不理我呢,那样我还真不知道带着这对宝贝儿去哪里。”
“天呐,你这么好,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你,要让你吃这么多苦。还有那两个孩子,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带着他们都要吃苦受累?都怪我当时没劝住你,不然你也不会出事……”
“这怎么能怪你呢?况且,我也不觉得很苦。”我平静地摇了摇头,“除了最开始被卖到那个小山村的时候,我崩溃过、挣扎过,还有怀孕最初的几个月不停地干农活比较累,后来他们知道我怀孕后,又生下了这两个孩子,日子实在是称得上清闲悠哉呢。郭老太和郭宇待我很好,不再让我干农活,只要安安心心地带好这两个孩子就行了。”
“是吗?如果真这样好,你又为什么还要出来呢?薇儿,在我面前不用伪装不用逞强的。”
“林蕊,我没有逞强没有伪装,我是说真心话。那样的田园生活,我已开始的确不习惯,可久而久之,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聒噪,没有叨扰与压力,真的轻松不少……我曾经真的想过,一辈子就在里面生活下去也挺好。可我不能那样自私,泽霖和泽妍值得拥有更广阔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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