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座大楼后,李欣怡还是不解气,回头看了一眼,记住了这家公司的名字——小蚂蚁智能周边有限公司!
“我记住了!早晚有一天一定收了这家公司!”
李欣怡暗暗发誓道。
那个HR,她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从自己进门就开始鄙视自己,还用那种不屑地眼神看着自己,当真以为看不出来吗?
“我妈真傻,居然还为这种公司准备了这么久!白白浪费她两个晚上的准备了!”
甩甩头李欣怡径直冲到街边的一家甜品店,点了一大份冰淇淋,借着冰凉的冷饮给自己降温。
“叮咚!”
李欣怡的手机里传来简讯提醒,挖出一大球冰淇淋的手顿了顿,换一只手解锁打开屏幕,传入眼帘就是
“尊敬的关女士,鉴于您之前的工作经历和刚才的面试表现,综合各项指标评定,我司已经将您纳入黑名单,请勿再次投递简历,谢谢合作!”
李欣怡简直要气炸了,还黑名单,我现在就把你移到黑名单!
她真的要气死了,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做HR?即使是个高中生,李欣怡也能看出她的不专业,真的太过分了!
恶狠狠吞掉一大口冷饮,李欣怡气到七窍生烟。
“叮铃铃”
随之而来的电铃声话更让她崩溃,是老妈的!
想了想,李欣怡还是硬着头皮按下接听键。
“怎么样?还顺利吗?”
听到自己的声音李欣怡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顺利,我觉得这家公司一点都不适合我高贵的气质,麻烦您今后投递简历的时候注意筛选下。”
关秋玉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很有气质,可是也不能这么评价这家公司吧,这可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公司,也算是很有实力的。
“那行吧,晚上回家见面再说吧,我已经又收到了三家公司的回复了,到家我再给你详谈。”
“恩”
挂上电话,李欣怡心事重重地走出店家,这次,即使是冷饮都压不住她的怒火和无奈。
每天既要面试,还要完成相应的课程。她还只是个学生啊,这样下去会虚脱的,她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
关秋玉同样如此,母女二人要兼顾本职工作和对方的工作,时间根本不够用,但经济危机又是当前他们最需要解决的事情。
就在李欣怡从甜品店走出来的时候,旁边5A级写字楼里面走出一位西装革履、40出头、儒雅稳重的男士侧耳倾听旁边人说话后正抬起头,目光随意落在隔壁的甜品店门口的人影,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嘴上念道:“关秋玉?”
“陈总?您说什么?关秋玉?”
旁边跟随的猎头刘伟明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
“怎么?你也认识关秋玉?”
说完后,陈总笑了下,摇摇头,继续说道:“也是,她在手机圈也是说得上名号的人了!”
可刘伟明则是嗤笑了下,但看到陈总不解的样子,解释道:“陈总,您这是刚回国,可能还没来得及看这方面国内的新闻。关秋玉涉嫌泄露S公司机密,被开除了!”
“噢”
听完,陈总并没有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将话题转向此次洽谈的主题:“小刘,这次还需要你费心了!”
“客气了,陈总,这次还麻烦您亲自上门一趟!稍后我先把手上的几个候选人的资料发给您看下。”
“好!那稍后联系。”
陈总说完后,主动伸出手和刘伟明握了握,然后上车回公司。
看着陈总的车慢慢远去,刘伟明也叹了口气:“唉,本来关秋玉是个绝佳的人选,可那事……谁敢推荐啊!”
在车内的陈宇,想起二十多年前两人在大学的那些合作…望着窗外,心中泛起涟漪。
周五的晚上,万家灯火,小区里的大多数厨房都飘来饭菜的香味。
关秋玉到家的时候李欣怡躺在沙发上休息,面前一大堆书籍。
看到眼前这模样,关秋玉欣慰地笑笑“这孩子嘴上说很烦,实际上她还是很用心的。至少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她的学习。”
“欣怡,今天我银行卡收到三千块,是你爸爸打来的。”
“真的?!他还是改变主意了,不错的开始啊!”
李欣怡心想总算有了回报,在她不懈地坚持下,那个狠心又会演戏的爹总算尽了该尽的责任。
关秋玉点点她的额头,“早就跟你说了不要惹他了,爱给不给,这样做好像我们跟他要钱一样。咱可以穷,但是不能没有尊严。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跪舔?对就是这个词,这样跪舔来的钱,有一点尊严吗?”
“尊严?你都说马上就要喝西北风了,饭都要吃不上了,还要什么尊严!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还要那该死的面子干什么,况且这钱他本来就要给的,我只是要回我们应得的那一份,有什么不可以?”
李欣怡一听到这个就想起自己爸妈离婚的真相,马上就火大,立刻站起身来反驳。她真的受不了关秋玉这个样子,离婚给抚养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自己这个妈怎么就这么在乎面子?
关秋玉在厨房端着菜出来,撇了眼李欣怡,这孩子怎么才能明白作为独立女性的骄傲呢!而她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最后化成一句话:“欣怡,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还有一年你就满十八岁了,咱们作为成年人要养成独立、自尊的好习惯!”
然后又帮李欣怡夹了一筷子宫保鸡丁,沉声道:“好了,咱们抓紧时间,边吃边给我说说看今天的面试情况吧!”
原本被她话中的“独立”、“自尊”弄得莫名其妙的李欣怡,正想着不就问爸爸要个生活费么,怎么就不独立、不自尊了!
再听到问面试情况,更是火大,李欣怡就没好气地坐在她的旁边,面带不屑道:“还能怎么样啊,那种公司根本就配不上你!以你的资历,完全能够找一个更好的,这家公司的HR,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不提也罢!”
知女莫若母,李欣怡这样一说,关秋玉就知道一定有问题,具体细节她不问,只说了一句话就引得李欣怡跳脚。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肯定是对方看不上你!欣怡,虽然你现在顶着一张成熟的脸,可是内心却幼稚得可以!”
“是啊,我幼稚!可是你呢,你成熟,还不是跟我一样!&
李欣怡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又看看自己曾经最熟悉那副身躯,语气中不免透露出一丝悲凉和气馁,继续说道:“我本来可以好好享受我的高中生活;可以跟喜欢的男孩子畅谈人生。你肆意干涉我的决定、扼杀我的所有兴趣;左右我的人生,甚至连我唯一能够倾诉的人现在也远离我!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可是,你是我妈,我要离开你了,你就真的孤零零一个人了。因为你除了我,一无所有!关秋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满意,究竟要如何你才能对我和颜悦色?”
李欣怡无意识的控诉让关秋玉停下筷子!
她愣住了,尤其是那声指名道姓的“关秋玉”让她完全不知所措。
好长时间了,她们之间除了争吵和控诉,好像真的没有好好静下心来聊天,她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要忤逆她。
而李欣怡也不明白,妈妈为何要干涉她的一切!
关秋玉觉得自己很失败,婚姻失败、教育失败、事业也失败,深深的挫败感让她低头。
“我错了吗?”
此时关秋玉内心波涛汹涌,以前她对李欣怡画面接踵而至浮现在眼前。
李欣怡四岁想跟着隔壁邻居学乐器的时候,自己却把她仍在英语启蒙班;
李欣怡九岁跟着邻居家的小哥哥一起玩耍的时候,自己当着那么多小朋友的面,强势教训了她,然后把人带回去,让她写补习作业;
初中想学跆拳道,被自己认为是危险,直接驳回;
高中想参加学校文体娱乐节目,自己也是以“耽误学习”为由全部拒绝
……
“好像从欣怡的角度来看,我这个妈从来没有鼓励她的时候!”
想到那些画面,关秋玉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天啊!这些年我到底在干吗!”
关秋玉打量着眼前亭亭玉立但双眼却没什么光彩的闺女,心酸不已,也后悔得不行。
“啪!”
最终关秋玉忍不住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虽然是打自己,但也打得李欣怡措手不及。
“妈,干嘛呢!你没事吧!”
李欣怡紧张地拉着关秋玉的右手,又凑过去看看右脸,惊恐地问道。
没管自己脸是不是红肿了起来,关秋玉望着李欣怡,诚恳道歉:“欣怡,都是我不对!我只是,太想让你成功,也太想让我们这个家重新突出重围!真的很抱歉让你跟着我一起陷入现在的困境,可是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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