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怡,我准备走了。”
顾怡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
她就说今天夏月怪怪的,就是要她和她睡在一起。
脸色也怪怪的。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夏月枕着手,闭上了眼睛:“我准备带宝宝走了。”
那日医生给她打电话过来。
他说法国有个医生叫戴维,是紫癜和心脏的主治能手。
虽然没有两种病一起治过,但总比国内经验丰富些。
而且医生已经为她联系好人了。只要一去,就可以着手治疗。
过敏性紫癜和心脏这两种病都是根治不了的。可是只要有点希望,她就不想放弃。
毕竟宝宝在肚子里就受了不少苦。到现在已经两岁多了,跟一般孩子比起来,差了太多。
不论是血色,还是健康,还是……开口说话。
可能是她知道妈妈的痛苦吧。
宝宝很少哭。
见到她时,总是眯着眼睛笑。
想到这儿,她就幸福地笑了出来。现在最幸福的事情,怕就是和宝宝在一起,看见她好好的了。
最大的安慰,便是能够治好宝宝的病,让她减少痛苦了。
“我陪你去吧。”
顾怡终究是不放心。
夏月撑了起来,伸手摸着她的肚子:“你可不能跟着我瞎跑。
“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要让他安安心心幸幸福福地待在你肚子里,呆足月份才出来,不然怕落下病根子。”
“可是……”
“别可是了!”
她生气地打断顾怡的话。
两人从小学便是朋友。到初中、高中、大学。在一个班,穿同样的衣服,选一样的专业……
她的每一件心事她都知道,她的每一件囧事她都知道。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总是毫无条件地帮助她,任劳任怨。
这辈子,最感谢的便是她。
可是,她为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她,并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她的。
那就,来世做牛做马也好了。
夏月苦笑。
那也不见得能够还得清。
她认真地看着顾怡,眼里的坚定就跟当初喜欢季南川的执着一模一样。
“你放心,宝宝的病好了,我就回来,我固定时间给你报平安可以吧?”
“你说的!”
顾怡眼睛润润的:“不准玩失踪!必须每天都安安全全的!宝宝也必须是安安全全的!”
“你放心。”夏月宽慰她,可自己却有些惆怅:“我只想宝宝好好的。所以,我的去向,保密。连你家那位也不能知道。”
顾怡:“为什么?”
她笑道:“因为他是季南川的好兄弟。”
夏月见过沈艾。
他们刚到W市时,沈艾来接过两人。当初沈艾询问夏月是谁的时候,季南川是这样介绍的。
他没有留给她一丝面子,嘲讽道:这就是我那个所谓的妻子。
沈艾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她苦涩得只能回以微笑。
路是她选的。
再苦再累,再心酸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虽然知道季南川不会找自己。
可是夏月怕,万一他哪根筋就搭错了呢?
搭错了的机会,百分之一也没有吧?
季南川。
她苦涩地笑道。
一晚上,谁也没有说话。
第二日,顾怡打发走了沈艾,将她送到了机场。
“你放心,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动用的是沈艾的关系,没人会查到你。”
“谢谢你,阿怡。”
夏月单手抱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眼睛里却满是晶莹剔透。
就跟那日她从病院里出来一样。只是紧紧地抱住对方,感受彼此的温度。
这辈子,幸好有你。
夏月笑着放开了她。
“宝宝要乖乖的知道吗?”
顾怡转移话题逗弄着宝宝,偷偷抹了泪,怕被她看到。
宝宝没有体会到母亲们的心情,张着小嘴笑得很开心。
离起飞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顾怡陪在她身边,两人时不时地聊上一句。
“月月,宝宝叫什么?就叫宝宝吗?”
夏月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来一直没有给孩子起名。
可她也知道,自己到底在固执着什么。
她开玩笑道:“嗯,就叫宝宝,夏宝宝不好听吗?”
“好听你个大头鬼!”
顾怡不满意,嘟着嘴:“我可不管,你回来的时候我要知道宝宝的大名,干妈不允许我的干女儿叫这个名字!”
“是是是!”
她顺从地附和着,眸子里都是泪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终于迎来了登机时间。
“顾怡,真的走了。”
“走!”
顾怡背过身,没敢看她。
也怕自己的眼泪,引得夏月禁不住流眼。
“钱我给你放包里了。不管你要不要,反正就是你的了。没了我还有,我知道你怕连累我,可是我现在有钱,不怕你连累!”
顾怡哭着道:“早点回来!”
夏月亲了亲宝宝:“我知道。”
顾怡,再见。
“请飞往法国的乘客请注意……”
夏月踏着步子,一步一步地离开。
顾怡终究是忍不住,回了头。
看着她的背影,她哭得像个失了糖果的孩子一般,令人心疼。
终于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可是夏月知道,自己不可能不伤心。
宝宝,去了法国,妈妈一定要带你治好病,才不会负了你干妈……
她抱着孩子,贴在窗户上。
看着飞机开始起飞。
她的心,在一瞬间骤疼。
像是在死神边缘擦肩而过一般。
再见。
顾怡。
还有……还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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