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美狂豪》434、相聚

    送走了林汐,一天后,我来到检验科,化验结果都出来了,取出化验单,便去了医生那里。
    医生看过化验单后,对我说:“不错,你母亲确诊就是老年急性白血病。”
    我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一阵疼痛。“医生,接下来该怎么做?”
    “两种方式,一种是化疗,另外就是做骨髓移植。”医生看着我说:“骨髓移植虽然好一点,但配型的成功概率太低了,你愿意为你母亲做配型吗?”
    “我愿意,我愿意。”我说,“可是,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这个有可能成功吗?”
    “噢,原来是这样,那就不好说了,最好是直系亲属,不过,你也可以试一试,万一呢。”医生惊异地看着我说:“那只是试试,把握不大。”
    医生说的没错,在我身上,没有万一的情况出现。后来,医院又联系了中华骨髓库,可悲的是,那么多人,居然没有能和我母亲配上型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有些绝望了。为什么,不幸总会落到我们母子的头上。十几天后,看到母亲在化疗的万般痛苦中煎熬,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我的心象针扎了一样的难受。
    人这一生,遇到挫折并不可怕,几经风雨,堂堂男儿,都可以再站起来。但,疾病,这个万恶的疾病,却没有办法让你升起任何的希望。
    一天,母亲化完疗后,痛苦地又昏睡过去。我不忍心看到她那个痛苦的样子,便悄悄走出病房。
    还没有走到门口,迎面,正好碰见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大男孩。
    “请问,这里有个叫李春花的病人吗?”他站在门口,有点怯生生地问道。
    什么,李春花,那不是母亲的名字么,他是谁?
    “你是……?”我随口问道。
    “我是,我是……。”他好象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是他的儿子。”
    什么?我惊叫了一声,有点措手不及,万分惊愕!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出现的这个小伙子,他的个头并不算高,人长得很有气质,但就是有点略黑,风尘仆仆,看样子刚下了旅途。
    “你是说你是她的儿子?”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半分。
    “是的,你是路远哥吧?”他看着我,也猜出了大概,声音叫得很甜。
    “啊,兄弟,快,快进来。”我一把拉住了他,心里立刻亮起来。
    “母亲在哪?怎么样了?”他在我的引导下,声音有些焦急地问。
    “在那。”我指了指母亲的病床,“现在还在睡着。”
    “是嘛。”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三步两步扑到母亲的床前,俯下身子,目不转晴地看着母亲,眼泪便涮地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兄弟,先让母亲睡一会儿,我们出去坐一坐吧。”
    他听到我的话,依依不舍地离开母亲的床头,和我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在医院的一处绿草边上,我们找了一个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汪雨航。”他说。
    “噢,刚到吗?”我想了起来,我的亲生母亲曾经说起过。
    “嗯,刚下的飞机。”
    “从哪?”
    “从美国上的飞机。”雨航问:“母亲的病很厉害吧。”
    “情况不是太好。”我皱了皱眉说道,“唉,没想到,竟然会得这种病。”
    “有什么需要的,哥,你尽管说。”雨航着急地道。
    “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我并没有直接把需要骨髓的事说出来。他刚到这,还不知道肯不肯配型。我想,即使是亲生母子,捐与不捐,那也是道德的问题,并不是法律的义务。
    “我母亲告诉我的。”他轻轻地说。
    “是吗?”我说,“什么时候。”
    “前天吧,我听到这个消息,收拾收拾,请了个长假,便赶过来了。”
    噢,我明白了。一定是我的亲生母亲在经过了长时间的考虑后,终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看来,她的心并不是铁石心肠,人嘛,都会有温情的一面。
    “哥,这种病,究竟需要怎么治疗?你快说。”他好象有些迫不及待。
    “医生说,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案,便是做骨髓移植。”我说这话时,用眼睛看着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不就是骨髓移植吗,用我的吧,我和她是亲生母子,肯定会好一些。”他毅然地道。
    “你愿意吗?骨髓移植虽然没有什么风险,但对身体是不是有影响,不好确定。”我故意把话有些夸大。
    “这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别说骨髓移植,就是要我身体的某一个器官,我也是必须应该做的。”他异常地坚定。
    “谢谢你,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笑了。
    “怎么说是谢谢我呢,应该谢谢你才对。”他看着我,真诚地说。
    “都别说谢字了,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母亲。”我转过头去,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险些掉下来。
    闲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了他的一些具体情况。我比雨航大两三天,他在美国一所大学读博士,马上就要结业了。对于换子的事情,比我知道的要早得多。开始知道情况的时候,他便有了要回来寻找母亲的念头,但终没有成行。一个是他身在美国,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有没任何线索,况且并不认识自己的生母,寻个人好比大海捞针。另外一点就是她的养母也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对他的亲生母亲有一定的憎恨,他没有办法抛弃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养母而来寻找他的亲生母亲,这会让他的养母更加的伤心。
    他和我一样,在情感方面,总是在不断地纠缠,而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哥,现在母亲该醒了吧。”我们在外面不知不觉聊了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雨航对我说。
    “差不多了。”我说。
    “那我们进去看看?”雨航忽然有些着急。
    “先等等。”我知道他急切地想和母亲说上话,但还是被我制止了,“你先别进去,等我招呼你的时候再去。”
    “为什么?”他疑惑地问我。
    “母亲刚化完疗,现在最不宜的就是激动,你一去,她肯定高兴的要命,这样吧,等我把你的情况循序渐进地跟她说完后,你再进去。”
    “要快啊,哥。”他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我进入病房的时候,母亲的确已经醒了,正仰着头,和邻闲的一位病人大婶说话。见到我进来,便说:“路远,你去哪啦。”
    “刚刚有事出去一趟。”我说。
    “听那位妹子说,刚才有人来过,怎么不叫醒我?”母亲说道。
    “嗯,是有人来过,又出去了。”我说。
    “谁啊,在这儿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还有人来看我?”母亲随口道。
    “噢,我的一个同事,听说我到这里,顺便来看看。”我撒了一个慌,随便解释道。
    和母亲说了些话,看到她的情绪很稳定,我便试探着对她说到:“妈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不过,您得保证不要激动啊。”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只要不是卖房子就行。”母亲微笑着说。
    “绝对不是,你放心好了。”我说,“我说了,您一定不要激动啊。”
    “快说吧,我都是要快不行的人了,还有什么比这重要?”母亲轻描淡写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才送同学的时候,正好碰见一个人,他正在找我们。”
    “又是谁啊?”母亲好奇地问。
    “您得保证,听到后不能激动。”我再次强调道。
    “说吧,说吧,我保证。”母亲看样子也很想知道这个人。
    “您的儿子。”我故意把声音放到了最低。
    “儿子,你不是在这吗,大惊小怪的。”母亲以为我在开玩笑。
    “不是,我是说你的亲生儿子,他来了。”我又重复说道。
    “什么?他……。”我看到,母亲听到我说到他,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没有说什么,也就是二三分钟的功夫,忽然想挣扎着坐起来:“他,他在哪,他在哪?”
    我赶紧上前,把她摁下:“看,不让你激动,你还激动成这样。”
    “我没听错吧?路远。”母亲被我按下后,平静了很久,才缓缓地看着我。
    “这是真的,不过,只有您平静了,我才能把他叫进来。”我象是在给她下命令。
    母亲好象听从了我的话,慢慢地把眼睛闭上,但嘴角还在一跳一跳的。我等了大约几分钟,看到母亲好象真的平静了,才对外面说:“雨航,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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