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地恢复平静,继续听医生说。
“一个是一般性治疗,二是化学治疗即化疗,三是生物学治疗即免疫及干扰素治疗,四是造血干细胞治疗,大体就这么几个治疗方案。当然了,一般性治疗是贯穿于其它三个治疗方案当中的。”刘主任解释说。
“那哪个方案比较好呢?”我问。
“从目前的治疗情况看,最常用的是化学治疗,但化学治疗周期比较长,而且病人要对治疗痛苦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生物学治疗疗效短暂,而且疗效医学界目前还处于观察之中。最佳的治疗应该是造血干细胞治疗了,造血干细胞的移植治疗曾在过去被认为是唯一可能治愈患者的方法,5年中的生存率达到50%至60%。但是,这需要有干血胞的提供者来源,是否能找到匹配的捐助者,那就不好说了。按正常的情况,近亲属,父母、子女,最好是孪生兄弟姐妹,配型成功的概率会更大些,而你和病人目前是领养关系,肯定是不行的了。”刘主任道。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这样吧,现在还是采取保守的治疗方案――化疗,同时可以把你母亲的病情输入中华骨髓库,等待有没有合适的或者有愿意提供干细胞的捐献者,如果真的能够配型成功,那将是最好的结果。”刘主任继续道。
“行,那就听您的。”我无奈地说。
“但是,”刘主任看了看林子旭,又接着说:“目前,不可否认,我们这虽然是市里综合实力最强的医院,但毕竟是一个地级市的医院,但要治疗这样的疾病,还有些难度,所以我建议,病人还是转到省医院或者北京、上海这样比较大型的医疗接受系统的治疗,那的医疗条件要比在这好多了。”
我在听到母亲得了这种病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点了点头。我很感谢刘主任提的这种建议,当然,因为有林子旭的存在。
“不过,小伙子,你可能要做一些心理准备,治疗这种病,即使真的有奇迹发生,或者说是配型成功,治疗的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刘主任关心地对我道。
“得需要我少钱?”我问。
刘主任说:“不好说,要看病人和治疗的具体情况,少说也得在50万以上吧。”
50万,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我心里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对于重大疾病,我知道,何止50万元!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路远,看到结果时,我便给我在北京的一个同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北京协和医院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挂上号,尽早入院。”林子旭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谢谢你。”我很感激林子旭,他总是知道我目前最需要什么。
“不过,也不能太着急,在北京协和,即使能找到人,到入院至少也得需要一两个周的时间。”
“我明白,好的医院总是很难入院,只要能入院就行。”我别无他求。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最后,林子旭对我说。
于是,我跟着林子旭去了他的办公室。进屋后,林子旭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大信封,里面鼓鼓的,我知道,那肯定是钱。
“这是10万元,昨天,我回家的时候跟江珊说了,她听到后,非常着急,今天一大早便去了银行把钱取了出来,刚给我送过来的。”林子旭说。
“太谢谢你了,林子旭,你代我向江珊说声谢谢吧。”我没有多少客气,便接过了钱,这个时候,钱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了。
“咱们兄弟,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这点钱可能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看看还能想到什么办法。”
是啊,5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前天许多拿过来3万元,加上我自己的,这三天的时间里几乎就要花完了,真是疾病猛如虎,花钱如流水,那么大的一笔数目,我该怎么办?
我在本市,回来的时间不长,生活圈子也就那么大,能帮的同学和朋友都已经帮过了,其它的人大都是一面之缘,怎么好向人家张口?而且,现在大部分同学都在做房奴,手头都不是很宽裕,再说了,每个人拿个一两万元,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整整一个下午,我守在母亲的床前,情绪很是低落,心里想着,如何才能筹集到这一笔天文数字。
“路远,我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是不是没希望了?”母亲或许从医护人员的口中知道了关于她的一些病情,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放心吧,妈妈,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发达,什么病不能治啊。”我装作无事地安慰她。
“唉,都那么说,我要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那得花多少钱?”母亲喃喃地说。
“钱算什么,只要能治好您的病,你儿子不是还能赚吗?”我强作笑脸,不想让她看出什么来。
也许是听到儿子两个字,母亲的脸忽地舒展了些。母亲原来以为我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不会原谅她。但从这两天,我始终在她的床头一直陪伴着她,给她作思想工作,母亲才稍稍放心了些,今天听到我说到儿子两个字,心里感觉到非常的欣慰。
过了一会儿,母亲又开始忧郁起来:“本来,我们娘俩的苦日子眼看就要熬出头来了,我都想好了,等新房弄好了,这个年怎么说也得好好过一下,可是,我又这么不争气,得了这么个病……。”
听到母亲说到房子两个字,我的心忽然为之一动,一个念头在我的心底里油然产生,沉郁的心就象开了两扇窗户,亮亮的,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妈妈,我们把房子卖了吧?”我试探着问母亲。
“卖房子?做什么?”母亲听了我的话,睁大的眼睛。
“现在我们留着房子也没什么用,租着住也挺好的。”我说。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我只好找个借口。
“路远,我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你想卖房子,不会是给我看病吧?”母亲睁大的眼睛一直没有落下来,直直地看着我。
“你的病,可能需要一笔钱,不过没什么的,等你的病好了,我的公司那时也就能赚到钱了,到时候咱们再买个好一点的,大一点的。”我说。我只能这样来安慰她。我们90多平米的楼房,位置也不错,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卖个四五十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那样的话,母亲的病就有了着落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