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蛮妃染山河》第172章 真正爱的人

    其实就算他承认了也没有用，白羽玥阙就肯领情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意外，或许苍曦遥也许真的会随便找一个人过一辈子。
    而白羽玥阙，至死都不会知道他的心里的真实想法。
    “难怪……”
    赛罕忽然自嘲的笑了笑：“那天，从倚翠楼里被他救出来，到了船上，却没有找到白羽妹妹的时候，他不顾众位反对，毅然决然的冲入火海，就是为了要救她……”
    “我从那一刻，看到他的背影开始，就知道，他心里，究竟爱的人是谁……”
    知道了又如何呢？
    他已经死了！
    世上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前装作风流倜傥，回屋以后却对着满屋子的“她”黯然神伤的蠢材！
    他的所有努力，都只在死了以后，才被人发现。
    他自己，已经感受不到了……
    白羽玥阙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伴随着太阳的初生，她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得出她精神还好，虽然脸色苍白，眼里全是血丝，可意识尚算清楚。
    她出来以后，向红莺礼貌的致谢，也不去理会寒霜和赛罕，径直，走出了兰陵王府。
    出门，上车，回公主府。
    一路上，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睁着眼睛望向外面的车流。
    :爱在心头口难开
    出门，上车，回公主府。
    一路上，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睁着眼睛望向外面的车流。
    人间烟火、芸芸众生，轰轰烈烈的包裹着她。
    她似乎依然没变，但恍惚间，却又有什么不同了。
    回到公主府以后，她也向往常一样，和赛罕道别。
    之后，回到自己的小屋，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之间，仿佛还苍曦遥还活着，歪歪斜斜的站着，笑得一脸痞气。
    “苍曦遥，你骗人！你这样一个人精，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你还活着，对不对？”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跳崖撞柱之后还能死而复生？”
    “你不是说过你讨厌我吗？我骂你了，你跟我吵架吧！”
    “……你哭起来的样子，真丑。”
    “上一次那两刀，你是为了我挡的，是吧？”
    “那还用问么？”
    “你明明关心我，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说出来你就会听么？你只会不屑一顾，独自走掉，这样我更痛苦。”
    “你从郑贵人手上救过我，你从刺客手里也救过我，大火里你把我救了出来，这一次我遇到危险还是你救了我，是因为你想还债么？”
    “我是欠了你的债啊！一辈子换都还不清，只能拿命来还了。”——
    :最傻的人是我
    “可是你明明可以不用救我的，你心里清楚，你欠我的早就还清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伸向你的刀，我就会不自觉的去挡，即使结局是自己死亡。哼，我看我才是个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不，其实傻的人一直是我，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这样……而我又……”
    “只要你过得好就好了啊。晟国内有明君，又有贤臣，亦有能征善战的大将。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你想回胤国，回天京，这个愿望不会等太久！”
    “你会陪我去么？”
    “笨蛋，我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你去哪里，我都知道。”
    “可是我想见你，怎么办？你会知道么？”
    “嗯，只要你一吹笛子，我就能知道了。”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
    “真的么？我吹笛子，你就能听见？”
    晚上，白羽玥阙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推开窗，着急的向外望。
    窗前那棵大树，曾经有他熟悉的身影，可是现在却消失了。
    白羽玥阙将竹笛横在嘴边，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清雅，又有一丝忧伤，还有道不清的眷恋。
    一曲《梅花落》，从她的嘴边奏响，飘飘摇摇，直上天际。
    笛声已落，月上梅梢。
    安安静静的庭院，什么都没有出现。
    “你想听多少次我都吹给你听……我只求你能活过来！”
    :光
    “你想听多少次我都吹给你听……我只求你能活过来！”
    白羽玥阙紧握着笛子。
    眼泪，悄然滑落。
    “小姐，别再难过了。”
    寒霜听到笛声，连忙过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不是你的错。”
    “寒霜，我难过的不是因为这次的事……”
    白羽玥阙默默的抚摸着笛子，像是在爱护一件绝世珍宝一样。
    她淡淡的笑道：“我是难过，原来他一直都在我心里，我却直到现在才发现……你说，我是不是天底下最笨的人？”
    “小姐……”
    事已至此，她也无话可说，只好在她身边陪着她。
    “他一直很关心我，我都知道。可是，我从来不曾正视过他的关心，还一直说讨厌他，要他滚。他说他欠我，其实我欠他的，比他欠我的多的多。他说为我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白羽玥阙把笛子紧紧攥在手里，眼睛深深的。
    “就在他掉下去之前，他还要我放下心里的疙瘩，好好的去和每一个人相处。他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还说他讨厌我。我知道，他只是怕我难过罢了……”
    “小姐，你别再想这些了……”说着说着，寒霜也忍不住眼泪肆意起来。
    而白羽玥阙，却是擦干眼泪，抬头，看着漫天星光：
    “他说他不喜欢我哭泣的样子。他要我……别再难过。”
    “他说，他会永远守护我。有朝一日，他也想陪我，一起踏上胤国的土地……”——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呼，终于完成了！”
    公主府内的演武场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将手里的剑一甩，累得瘫倒在地。
    “小姐，少爷说你待会儿还得运功将血毒逼到手掌。之后，要和赛罕公主一起去梅家骑马射箭十壶！”
    旁边的树荫下，寒霜正搬着个小凳坐着嗑瓜子。
    看到白羽玥阙偷懒休息，自然是有些不满。
    “啊，知道了。”
    白羽玥阙有些不耐烦的爬了起来，将身上的灰尘拍去，抱怨道：
    “就算是个铁人，也会死的！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先跑步一个时辰，打一套拳。随后就是这‘剑法十八式’，每一项练习一千次……”
    “那是，”寒霜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笑道，“是少爷说的，剑法有‘劈、刺、撩、扫、截、挂、崩、点、抹、提、云、架、拦、穿、带、斩、削、捧’，一共十八式。练习好了，比什么都强。”
    “那是，十八式，每式一千次，就是一万八千次！神啊！”白羽玥阙叹了口气。
    “好了别抱怨了小姐，谁叫你当初铁了心了要学剑法，学刀法不是容易的多么？”寒霜撇撇嘴。
    “当然要学剑法啦，因为他会啊……”
    白羽玥阙说着，目光渐渐的胶着，忽然温和一笑。
    “小姐……”寒霜也收敛了笑意。
    每当提到有关于苍曦遥的事，白羽玥阙就是这样一幅神情。
    :一年过去了
    她也不再说话，收好了剑，望着抽着绿叶的柳树，凝眸。
    “曦遥，一年了。你在天上，还过得好么？”
    时间过得真快啊。春去秋来，转眼，一年过去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相信，那样一个歪站着笑得一脸邪气的花花公子，竟然就这么死了。
    每天都在重复一个梦境，她在悬崖边，向苍曦遥伸出手，她想把他拉上来，却没有成功。
    他就那么笑着坠落山谷，尸骨无存……
    在噩梦中惊醒，推开窗，外面的大树上，果然什么人都没有。
    她不安，匆匆点上灯，直到找到那支竹笛，才觉得心里稍微安稳一点。
    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难过……
    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像是自己的生命忽然被人硬生生扯下那么一块。
    在最初的几个月里，痛苦与悔恨，折磨的她夜不能寐。
    没有看到他的尸骨，她还心存侥幸。
    不过潜意识里，她已经想过，就算苍曦遥从崖上摔下没有摔死，那支剧毒的袖箭，也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如若不然，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出现？
    好几个月以后，她重新站起来了。
    而后，白羽玥阙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每天拼命的练习各种武艺，强身健体。
    骑马射箭、跑步练拳，各种兵器之中，她发誓一定要学好剑法。
    不为其他，因为苍曦遥生前，是晟国剑法最强的人。
    每天近乎自虐式的练习，自然效果斐然。